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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685)

心中惊凛,努力的镇定了一下,这才苦笑道:“两位大人可是责怪赵某擅自行事,坏了内衙的规矩?这个赵某自己是明白的……”

“但两位大人容赵某说句心里话行不行?那位的情形两位也见了,不瞒两位说,赵某和那位也不是第一照面了,明说了吧,头一次见面就在废太子谋逆的那天晚上,也不怕两位笑话,两位也应该知道,赵某从前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说是亡命之徒也不为过,杀人搏命,从没怕过谁,自认也算是一条好汉……

但那天晚上,两位是不曾亲见……那位孤身一人,在咱们内衙数十位高手团团围困之下,杀的乾元殿上是血流成河,别管你身手有多好,多敢玩命,到了人家面前都是一下,疯魔刀厉不厉害?一个照面就让人给劈了,肠子流了满地,人还没死,叫的那是一个凄惨,许无忌的身手好不好?那可是咱们内衙的教头,被人将脑袋砍下来不说,还一脚跺了个粉碎,脑浆喷的那叫一个远,哦,还有铁手,两位可能只听说他没了一条胳膊回乡养老去了,但两位知不知道他那条胳膊是怎么没的?那是被人活生生撕下来的,一条血淋淋的断臂就扔在赵某的眼皮子底下……”

本来说出这些是想吓唬一下旁边两个家伙,但说到这里,那天晚上的情景好像清晰的又重现在眼前,声音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连忙止住了自己的话头,不然没吓唬住人家,到是自己被吓的不轻的……

脸色有些苍白的盯了已经听的入神,脸上浮现出惊讶,恍然等等不一神色的两人,赵飞燕心里明白,此事隐秘非常,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当晚在场之人皆不敢乱嚼舌头,所以两人不知当日详情,只是有些猜测的两人才会露出这等复杂的神色来,若不是情形特殊,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向人提起那晚的事故的,因为后果太过严重了些,但现在他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缓了一口气,赵飞燕继续道:“这等隐秘之事,相信两位也清楚,不能向旁人提及哪怕一个字……赵某的意思两位可明白?”

鲁忠两人回过神来,心中都是一凛,青天白日的,背后却是渗出了冷汗,乾元殿是什么地方,这再清楚不过了,赵飞燕嘴里说的那晚,还能是什么时候?他们这般人本来没资格入宫拱卫宫禁,但那天过后,宫中内衙近卫却都换了,据说王灵鼻率人出京公干,很多内衙的熟面孔都没了踪影,令人浮想连篇,传言也有不少,但今日听到一个当事之人真真切切说起,初听之下,本来还有些闻听隐秘的兴奋,但这时的感觉却只剩下了害怕。

两人都是聪明人,这等隐秘之事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可以知道的吗?若是……随即便也明白了过来,一定是眼前这个家伙被自己两人逼迫的狠了,在拖自己两人下水,两人下意识点头之余,心中却都大骂,这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手段真是阴毒下作。

见两人一下子没了方才的气焰,都是脸色难看的点头不止,赵飞燕也是暗自冷笑,不过表面上却不露本分,接着道:“赵某胆子本来不小,但那晚却被吓的魂不守舍,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你们也应该知道那人是谁了吧?遇到这样的混世魔王,硬气话赵某是不敢说的,又担心咱们差事办不成,所以才出此下策,两位应该不会责怪赵某不事先打个招呼吧?

再说,此事对咱们来说有利无害,有了那位的助力,咱们去川中也多了许多的把握不是?这等两便之事你们不会看不明白吧?到时候两位专心办差,赵某偷些懒,去寻那个方火羽,有什么碍难之处就知会赵某一声,我去向那位陈说……不过如此一来,却要多劳两位了,到时有了什么功劳,可不要忘了赵某啊……”

第480章 大战(一)

“鲁大人,您看这个……是不是找……跟那位再商榷一下……”看着赵飞燕急匆匆而去,沈剑再也沉不住气,低声问道。

鲁忠脸色不定,出了半天的神,连他自己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这趟来对了还是来错了,之前和那位大人问对的话到底有哪些该说,又有哪些不该说,想来想去,心里却是越发的纠结。

转而又想起赵飞燕方才所说,若是赵飞燕所言非虚……再联想起那位大人的升迁之路,就算他城府再是深沉,此时也不禁有些惊凛,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心里不由自主的念叨了一句,擎天保驾之功不外如是,外间那些听上去有些离谱的传言竟然是真的,他竟然还想着压人家一头,也幸亏……那位还识大体……不然……想到此处,他嘴里发苦之余,也不由庆幸非常。

越是他这种从宫中出来的人,越是明白赵飞燕所言都意味着什么,回头又瞅了一眼渐渐远去的赵府,心中不由感慨丛生,有了那样的机缘,若今后那位不能出将入相,裂土封侯,也只能说是际遇弄人了吧?以后这座如今看上去总觉得有些清冷杂乱,少些堂皇富贵之气的府邸到了那位少年将军峥嵘毕露之时,又该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不过这些对于他这样身份的人来说,也不过是一时之感慨罢了,转眼间思绪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差事上面,从和那位见面交谈,到自己等人离开,那位给他的感觉很不好说,说是恃宠而骄吧,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表面上话语如刀,一点颜面也没给自己等人留下,压的自己等人抬不起头来,但细想一下,话里话外却都留着余地。

鲁莽?知道自己等人身份,自己又有枢密谕令,还如此相待,却也堪称鲁莽了吧?但到最后,却是自己等人灰头土脸,觉着理亏,一个是恐怕是自己等人气势被夺在先,一个怕也是那人深明内衙就里,知道自己等人不过是虚张声势,奈何他不得吧?若是如此,却真是无话可说了。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此人恐怕不是自己能轻易招惹得了的,他明白沈剑的意思,内衙最大的倚仗是在宫中,照赵飞燕所言,如今看来,能和这位说上话的怕只有同是景王府旧人的总管大人了,自己等人都差着斤两呢。

但往深了想,那位既然深明内衙之情形,能不知道内衙权柄如今握在谁的手中?那位少年将军听说和兵部尚书李承乾可是不怎么对付,这两位都可谓是圣上心腹,又都是军中出身,还有间隙在那儿,而和同为景王府旧臣的曹总管就没一点……若真去找曹总管,自己又猜的没错的话,到时曹公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他在宫中日久,心思却要比官场中人还要细上三分,之前已经错了一步,加上身旁这个家伙儿貌似粗鲁,其实也是鬼心思颇多之人,关键之时恐怕难以相信,所以这时却是不愿再有妄动了。

沉吟半晌,他这才神色转淡,轻轻摇头,沉声道:“我等此去川中,波折重重是一定的了,我等根基都在京师,异地而处,人地两疏,上面得罪了那位大人,下面之人却也未必听咱们的,不想身首异处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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