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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665)

这下赵石却是笑了,这想的到是很长远,乡土气息也很浓,他现在名下的房产,田产多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尤其是宫里和太后娘家赵氏那边时不时就要给些,京师的宅子就已经有了三座,其他两处他见还没见过呢,都是手下的人在打理,就别说远在巩义县的那点田产了。

“成,娘,你看着办吧,范家……嗯,岳父那边我去看看,让他们留下来在京里转转,不过最终还是要回乡的,长安虽然繁华,但也是是非之地,他们不适合这里,留下反而不好。”

他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心思正好相反,对于亲族总想着别放在身边,而石头娘听了,虽然觉着有些不对劲儿,但也正对她现在的心思,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下来。

却听赵石又道:“娘,你也别老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多出去走走就多出去走走,还有,这个小丫……嗯,她昨晚哭了一晚上,想家想的厉害,你带她到城南庄子上走走,要不然,晚上还让不让睡了……”

“混小子……你这是心疼媳妇还是嫌她晚上让你睡不好?我可告诉你,趁早给我生个孙子,柔儿性子好,长的也周正,你可不能嫌弃了她,不然……”

这个早晨就在娘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中度过的,不过赵石到底没能立即去范天养那里,到了午时,宫里却是来人传见,召他入宫。

这多少在旁人眼里是有点不近人情,但皇家表现出来的这种不近人情却是让人分外羡慕的,这也变相表示了一种重视和信任。

来的几个传旨太监赵石到是见过几面,但却不熟,所以也不多话,随着他们便即离府入宫。

皇城进的多了,之前给他的那种震撼的感觉也已经趋近于无,一路无话,几个太监在前面引路,径自奔了乾元殿所在。

进殿施礼已毕,赵石这才发觉,却是一次单独召见,殿内并无他人,只有景帝李玄谨端坐于龙案之后,打量了一下这位陛下,眼圈有些黑,但精神健旺,用意气风发来比喻也不为过的。

这也好理解,川中指日可下,作为大秦立国以来,自太祖皇帝以下,第一位挥兵南下的英武之君,用中兴之主这样的字眼儿来形容也不为过,再想到川中平定之后,大秦之疆土扩展了一倍先且不说,大秦今后将再不是苦守一隅之局面,而是背靠巴蜀,居高临下,虎视中原,进可攻,退可守,在战略层面上,已是占据了主动,有了一统天下的希望。

此时这位帝王才登基两年,自身又在壮年,野心和实力两者兼备之下,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的形象已然成型。

等到大殿之内其他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李玄谨才微笑着上下打量了赵石一番,看到赵石那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时,这才大声笑了出来。

“新婚之喜,竟是将朕的猛将弄的身心俱疲?看来,温柔之乡,果然乃是英雄之冢,赵石,你可要小心些了……”

这句话到是说到了赵石的心里去了,不过温柔乡就没有了,只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而已。

说笑了两句,显示这位皇帝陛下心情正自大好,接下来的话题却是不出赵石预料的转到了川中之战上面,但听了几句过后,赵石却是觉着有些怪异,这位陛下竟是在向他炫耀?

第470章 突然

说到底,帝王虽说乃天之骄子,从来都是以孤家寡人来自称之,人一旦到了这个位置上,高处不胜寒,更无一人能与之毫无顾忌的倾谈诉说,便是父子兄弟之间,也要谨守君臣大礼,不能稍有逾越的,就更不用说那些外臣了,估计说上一句话都得琢磨上半天才敢开口的。

如今后蜀覆灭在即,对于这位一力主导了此次战事的景帝来说,这兴奋之处岂是那些大臣的歌功颂德之声可以满足的了的?便比如秦皇汉武那些雄才伟略之帝王,都有封禅之举,这未尝不是帝王示功于人,来满足自己虚荣心的举措了。

而此时的景帝也许就有些这样的心态,赵石是他一手简拔,便是如今攻略川中之谋,也是出自赵石之口,不过,能让李玄谨这样的人暂且放下心防,这些还不足够,当初赵石领兵离京,主要的原因便是隐约间察觉出了这位陛下的防范之心,想那时他刚立下拥立大功,几乎以一击之力,扶助李玄谨登基为帝,但转过头来,便是那般的情形,帝王心术之难测可见一斑。

不过回京之后,除了牢牢握住羽林左卫兵权之外,却是与李承乾生了间隙,又不愿领兵领兵参与川中之战,这一番作为下来,这位陛下非但未有怪罪之意,反而心里对于这个他一直未曾看得通透的少年少了许多的防范之心,几次召见,都显得亲近有加。

加上赵石每次入宫,都要表达一下自己对于川中之战的忧虑,但如今,剑门大捷传来,大军所过,后蜀守臣皆是望风而降,赫赫之功就在眼前,臣下歌功颂德之声日盛一日,但想来想去,能让他诉说一下自己兴奋之情的却只有这个当年只言片语间决定大秦以后十数年甚至数十年走向的这个少年了。

只是身为天子,虽说有夸功之意,但言语间却也隐蔽的很,说起话来多数到像是回忆一般,只是听在赵石这样触觉敏锐的人的耳朵里,却是当即便明白了这位陛下的心思,若是其他大臣,此时必定是惶恐之极,但赵石却是不同,只稍微有些奇怪,以这位陛下城府之深沉内敛,这般说话着实让人有些受不了,不过即便如此,却并不觉有何不妥之处。

一个呢,姑且说之,多数时候到像是自言自语,一个姑且听之,并不加一言于上,可以说,赵石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但对于景帝来说,赵石又是一个最合适的听众,于是,在景帝低缓的语音当中,眨眼间,便是半个多时辰过去。

直到景帝长长吁了一口气,从他记事起,二十多年的岁月从他心中如同清泉般流过,这时品味起来,却是滋味难言的很了,瞅了赵石一眼,背着手来到大殿门口,负手而立良久,才自失的一笑,不过心情却是畅快难言,毕竟天子也是人,一统六国的始皇帝身边有李斯赵高等人,唐高祖身边也有裴寂,细数历代帝王,身边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能说上几句心里话的人物,到也不独是他李玄谨如此而已。

“这些话只是咱们君臣之间说说而已,不要向其他人说起。”回过神来的景帝已是恢复如常,但还是不放心的淡淡叮嘱了一句。

之后才谈到了正事上,“新婚刚过,就将你叫过来,朕心里也觉着有些不近人情,但国朝大事在前,你却要体谅一些朕了,朕这里有两件事要跟你说……”

在龙案之后重新坐定,景帝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这第一件,就是武学的事情,你的条陈朕已看过,虽说有些细节之处有待商榷,但朕明白,你是用了心在上面的,能在军务繁忙之中,不忘朕之叮嘱,为国分忧,朕心中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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