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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588)

不过他又获赐鹰扬将军号,品阶虽是未变,但却实实在在有了站在这金殿之上的资格,若不是他领着羽林左卫都指挥使的职衔,出兵放马,便可以坐镇一方,独当一面了,离建衙开府,其实也只一步之遥。

站殿将军浑身披挂,盔甲亮的能照吓人的眼睛,不过在赵石眼中,这一身打扮就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估计也只能当摆设,和又臭又硬的石头撞上一下,碎的绝不是石头就是了。

这位连脸都遮在面甲下面的站殿将军将他领进了金殿,并示意他站在武官前列末班,大殿之上的数十群臣眼光都似有似无的飘了过来,目光中的含意各式各样,有好奇的,有含着敌意的,也有幸灾乐祸的,等等不一而足。

但让那些有心之人丧气的是,这位年轻的有些出奇的鹰扬将军,只是扫了众人一圈,便将眼神敛了起来,身子好像不安的动了几下,便整个安静了下来,丝毫没有那些初上金殿面君的官员们的局促和紧张。

他们却不知,这个时候赵石心里也是拎着的,这可以说是空旷的金銮宝殿和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可大不一样,一种由权力所产生的威严让人不自觉的便感到有些窒息,群臣一个个都是脸色肃穆,便是说话的声音都小的不能再小,赵石甚至感觉身旁站着的这个家伙连呼吸都是若有若无的,好像这大殿里的空气都有些尊贵不可一世的味道,这便是赵石第一次进入这金銮宝殿的感觉了,回想起来,好像金殿之上金碧辉煌,而又古色古香的装饰都没怎记得清楚。

接下来,皇帝驾到,群臣山呼万岁,准时准点正式升殿议事,赵石瞅了瞅天色,外面还是黑蒙蒙的,这殿升的也太早了些,也亏那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儿能起得来。

这一天的早朝也注定不会如往常般平静,升殿之后,皇帝陛下第一个找的便是赵石,这到也不奇怪,看见赵石上殿,很多人便已经知道今日皇上第一个找的肯定是他了,不过让群臣惊愕的却是,皇上不是要赏赐这位立下大功的心腹宠臣,而是要打这位鹰扬将军的板子,也就是十廷杖。

看见赵石毫不犹豫的低头认罪,之后被押出金殿,所有人都好像在看一出戏一般,很多人心中腹诽,这也太……那个什么了……

昨日兵部的事情这里没一个人不知道的,今日一上殿,看见赵石也来了,很多人以为今日金殿之上必定有一场好戏呢,没成想,这位鹰扬将军连话都没说,就败下了阵来,不过,好像也不对,这罪名可是擅离职守,和昨天的事情可不搭界,有些心思活泛的,已经把目光瞅向了兵部尚书李承乾,看见对方嘴角抽动,脸黑的和他身后的那位何奎何大人有一比,众人这才觉得摸到了关节所在,看上去挨板子吃亏的是那位少年新贵,其实落了脸面的却是兵部,不然这板子也不会先打,之后罪名罗列在一起,一起罚了岂不是好?

如此可见陛下的心思了,这位少年新贵真不愧是当朝第一宠臣,如此大事,也只挨上十板子就过去了,陛下对他的宠幸可见一般了。

李承乾可是满心的窝火儿,今日朝会,他可是准备了许多的说辞,还特意将何奎带了上来,打算来个当庭对峙,再加上之前那个毛头小子还有擅离职守的罪责未清,就算陛下回护于他,最终也要让他吃下肆意妄为的恶果的。

但没想到方一升殿,根本没容他开口,这事儿好像就已经出了他的掌握,偷偷瞄了高坐于上的景帝一眼,也不敢多看,立即便移开目光,心里却在想陛下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这样的大事便如此轻描淡写的过去了?随即便暗自咬了咬牙,这事儿怎能容那狂妄到了极点的毛头小子如此轻松的过关?

但他却不知,景帝李玄谨此时看似平静,心里却也是恼怒异常,昨日之事当时便传进了宫里,当时他便将端在手里的茶碗给摔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大秦数十年以来,最关键的一战就在眼前,却还有人在底下闹腾,当真是该死。

但随后便平静了下来,这两个人现下都是他极信重之人,大战在即,处置是不可能了,现在朝局还不十分稳固,正是用人之际……

本打算私下召见两人,将庭辩省了,但当时杨感正在他的身边,却是说道:“此事既已闹的满朝皆知,如此处置恐怕不妥……”

这话说的虽然不甚明了,但李玄谨却已明白其中关节,之前冒官一案处置的雷厉风行,如今这两个人闹了这么一下,若是轻描淡写的放过了,满殿朝臣嘴里便是不说,恐怕于他的皇帝威严也是有损,所以昨日晚间李承乾和赵石相继请见都被挡了回去。

如此这般,今日早朝一上来,也没容两个人开口说话,便先打赵石的板子,这个意思已然十分明了,是想让两人自动请罪,他也好有话所的。

第420章 奖惩(十)

赵石一把将上来搀扶的两个殿前班直兵士推开,顺手快速整理自己的官服,两个手持儿臂粗细的廷杖的军士都下意识瞅了瞅自己手里的家伙,看赵石麻利的样子,两人都有些怀疑自己手里的家伙是不是被人作了手脚,要不就是同伴儿逍遥日子过久了,手上的功夫也生疏了。

今天行刑的这人身份特异,他们最不愿意碰到的就是这种人,打轻了不行,打重了更不得了,所以惯例便是八轻两重,前八下都是下下抽的劈啪作响,却只是表面功夫,最后两下才是真格的,力气卯足,声音沉闷,却是棍棍见血。

这只是最简单的,其实在这上面的学问可大了,任一个刑部老吏都知道,打屁股上刑也要分上中下三个套路,最轻自然是中路,肉最厚实,便是使出阴劲儿,每下下去都舔起一层皮肉,最后下来,受的伤也只能算是外伤。

狠一些的就是往下了,大腿后部,肉最鲜嫩,轻轻挨上几下,便是痛不欲生,若是下狠手,几板子下去虽不致命,但却能将一双腿废掉。

再狠些的便是上面了,是人都知道尾巴根这地方都是骨头,踢一脚上去,歪了还不算什么,若是正中尾巴骨,浑身都要麻上半天,板子落在这个地方,若是成心的,一棍子下去,就能把整个人废了,轻者能留下一条命,不过后半辈子就得与床榻为伴了,重者立即身死也不是不可能。

看了那两个有些吃惊的行刑军士一眼,屁股挨了那两下重的,生生将皮肉掀开,一点不痛那是假的,赵石也想上去将这两个看上去有些不甘的家伙的脖子拧断,但就像是当年遇到给他上抗刑讯课程的教官一样,他虽恨不能将对方扒皮拆骨,但那毕竟是妄想罢了,直到一年之后,他才在一次与多个教官的格斗训练中,将那个像一条毒蛇般的家伙一脚踹断了四根儿肋骨,这才觉得那个家伙心虽然黑的一塌糊涂,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总算是结束了那个家伙带给他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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