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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385)

天旋地转当中,背后一阵剧痛,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赫然躺在地上,胸口一闷,张嘴便喷出一口鲜血,脑袋混沌的像是捣了浆糊。

在关上关下其他人眼中,就像是一个慢动作,赵石长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重重劈在萧幕挡在胸前的长枪上,一声大响过后,刀枪齐断,萧幕便像是身后突然被绳索拉了一把般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傻傻的看着这一幕,萧幕的手下的眼珠子好像都能瞪出眶外,有的还在想,是不是猛安大人跟那些个汉人武师学的什么新花样。

赵石的马术并不好,不然第一时间他就会翻身下马,用手里的断刀割下萧幕的脑袋,猛的一带马缰,坐下的这匹胡瞎子视作性命的河套健马由急冲之间立时便人立而起,马头狠狠转了方向,嘴巴上除了涎液之外,也被勒的皮破肉烂,流出丝丝血色。

萧幕最后看到的是这个可怕的汉人将领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在里面的眼睛和那豁了许多口子,但却被这个年轻的汉人将领毫不犹豫一挥而下的闪烁刀光。

血光喷溅中,一颗斗大的头颅顷刻落地,赵石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头颅后面的辫发,将血淋淋的脑袋拎在手中。

马蹄声杂乱的响起,这些跟随萧幕多年的亲兵卫士红着眼睛催动战马冲了上来,在萧幕人头落地的一瞬间,他们的性命其实便已经不是他们的了,女真人祖上的规矩,主将死于前,而亲随无事者,皆斩,萧幕死了,他们这些人若不想连累家人,最好的归宿便是战死在这里。

赵石没有上马,而是将人头放在马鞍上的兜囊里,用刀背狠狠在马屁股上来了一下,一条大大的豁口出现的同时,战马惊嘶了一声,疯了般向潼关狂奔而去。

女真骑士眼中的目光一个个简直好像要燃烧起来,萧将军死了,人头还被人割了去,想到自家的妻儿老小被人像牛羊一般驱赶到一起,男人被杀死,女人的境遇他们想都不敢想一下,想到这些,便足以让他们展现自己最疯狂的一面。

但他们随即便见识到了这个世上有比他们更疯狂的人,断刀毫不费力的割开粗壮的马脖子,喷洒出大量鲜血的同时,也将身上挥舞着弯刀的骑士毫不留情的摔了出去。

一只拳头闪电般击打在一匹疾奔中的战马的胸侧,骨折的却不是看似细弱的胳膊,战马好像被大锤抡了一下,依照惯性横飞了出去,将身上的骑士狠狠压在身下,断裂的骨茬儿从战马胸膛上刺出,战马挣扎当中,将身下的骑士压的稀烂如泥。

让过一个斜劈,顺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将其整个人拽了下来,像稻草般挥舞了一下,将另一个骑士砸下马去,手中一轻,竟是胳膊被他整个扯了下来。

刀光闪过,在赵石身上划出一溜火花,赵石一个踉跄,同时脚步一错,手里的断刀横划而出,将一个骑士整个腰身切开,肠子和着鲜血好像不要命一样蜂拥而出,上半身摔在地上的骑士凄厉的嚎叫声伴着最后一丝阳光的消失,整个天地刹那间好像成了鬼蜮。

失去目标的骑士们勒住战马,声嘶力竭的用女真话喊叫着什么,这是他们今晚犯下的又一个致命的错误,惨叫声不断从人群中响起,就好像在场中出现了一个以收割人们的生命为己任的幽灵,不断吞噬着骑士们的生命。

第281章 归来(一)

“报,猛安万户萧幕战死……”

中军大帐之中,两个亲兵正为完颜烈脱下铠甲,一个送上新鲜的羊奶,完颜烈神色间有些疲惫,英挺的眉毛皱着,想着心事,鞑靼人这些时日伤亡过重,一些部落首领已经闹到他面前来了,就说今日战事,秦军骑军又出关掩杀,本来已经计划的好好的,攻城士卒回身应战,本阵骑军两侧围之,定叫秦军匹马无还,但回身应战者少之又少,被秦军追着尾巴杀的溃败如潮,骑军不得不迎头拦住,伤亡着实不小,弄得他连萧幕又擅自出战也懒得计较了。

汉军那里也需要安抚,数万女真精锐还是不能轻动,这些都是他积蓄多年的势力,不能毁于潼关之下,一些不服将令的到是可以借机除之,他也正是如此办的,这些日子到也不算白费,就是萧可晋那里催促甚急,想来是得了上京密旨,当初联秦攻夏之议他就不怎赞同,西夏力弱,占取河套膏腴之地又窥伺西京却是不遗余力,西夏精锐全于河套驻防,让他屡攻不下,而西秦势强,朝政清明,又有潼关天险在,休养生息这些年,已成大金心腹之患,若要得中原之地,便要先解这后顾之忧,不若联结西夏,攻取秦地,回头再取河套,西夏便乃囊中之物了。

现下可好,联秦不成,反而将一个御前侍卫丢在了长安,国体受损,兴兵攻秦,果然顿于潼关之下,朝廷上的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尸位素餐之辈对老皇帝战战兢兢,竟无一人站出来说话的,尤其是那些女真贵戚们,竟然有好些传过话来,问他几时能攻下长安,想来满心思的都是长安的珍珠美女,哪明白什么战阵凶险?

一想到这些,他便是头疼难忍,不过野心也像野火儿一般越烧越旺,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正在浮想联翩之际,冷不丁听到萧幕战死的消息,他还有些没缓过神儿来,手端着热腾腾的羊奶,刚凑到嘴边,嘴里还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底下的亲兵满脸是汗的又重复了一句,完颜烈这才听得清楚,身子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一碗羊奶都扣在了身上,一脚将一个上来帮着擦拭的亲兵踢的老远,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不说萧幕皇家身份,他还统领了一支大金如今最精锐的军旅,自己更是名著于大金的猛将,这次以钦差护卫统领的身份到西京来,是来和他商议密事的,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竟然死了?乍一听清楚,完颜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关城之上,一双双瞪的溜圆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关下,像被抓住尾巴的鹅子,死命伸长着脖子,但谁也没那个本事,能视黑夜如白昼,到是黑暗之中,人喊马嘶,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惊恐到极点的惨叫使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现在便是一直努力不动声色的李玄道心里也满是悔意,西军初来,这个威不得不立,尤其是这些镇军,皆是战阵上杀出来的滚刀肉,若让这些骄兵悍将俯首听令,不拿出些手段来怎成?

还有这个鹰扬将军赵石,可是七弟的心腹,皇位之争,这人是出了大力的,竟然说来潼关就来了潼关,不灭灭这人的威风,仗着是皇帝宠臣,肆意妄为是肯定的了。

按照他本来的想法,能在京中掌管羽林卫士的,一定是心机深沉,能屈能伸之辈,拿话挤兑一下,让其知道些厉害便也完了,断不会真个出关去与人搏命的,之后将其放在一边,别受什么损伤,皇帝弟弟那里也就说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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