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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335)

如今赵石一提醒,他心中也是一动,脚步立时便放慢了下来,“那照你说……”

赵石想了这许多时候,一些话早已编排好了的,立时便道:“太子一死,群臣震恐,便是嘴上不说什么,但却都会认定殿下是个无情之人,太子一系官员更会人心惶惶,若是殿下执政时日长了,根基深厚,那也没有什么……

但如今五皇子在外,其他……皇子也未必会心服,这些对殿下来说虽是不利,但慢慢收拾人心也就罢了,但殿下难道想作个守成之主?武学初立,殿下难道想半途而废?朝臣人心不稳,殿下想要限制大将军权也就如同空中楼阁,待得朝政日安,殿下年岁几何?还有那么多雄心壮志否?

为今之计,臣以为,还是放手的好,西山行宫,山清水秀,又有折大将军坐镇其中,只派三五心腹军士,便能照顾的太子殿下好好的,太子殿下不是有为之主,经了这番惊吓,估计胆气已消,正好在西山行宫修心养性,又全了殿下兄弟之情,岂不是好?

若殿下信任,臣可去看守太子,必不会出了什么差错……”

一番话说到这个地步,还得尽力模仿陈老先生的口气,到也真难为赵石了,不过却也说的李玄谨不住点头。

这些其实不须赵石点明,他自然就明白其中道理的,只是他恨意太深,又生在皇家,兄弟之情极淡,其中又加上皇位争夺,这才不愿细想其他,此时转过了这个弯来,自然也就明晰其中利害了。

脸上笑了笑,不过却是多了几分感慨之色,“难为你了,处处替本王设想,本王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若三哥能安守君臣本份,本王日后也不会难为于他……”

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看了赵石一眼,想到他一个将军侃侃而谈朝廷政事,颇有些不伦不类,兼之年纪又小,虽是才干非凡,多有特异之处,但这番话断然不会出自他自己之口的,心中更是竺定。

接着便是一句,“若本王真个要你去西山行宫作个看守,你可愿意?”

赵石本就一直用余光看着他的神色,知道只是一个玩笑罢了,心情也是一松,最后一句却是他灵光一闪加上去的,若眼前这位景王真个让他前去,他……他就将杜山虎或是张风聚弄去顶缸,大不了悄没声儿的带着家眷回巩义县老家逍遥去,去看守太子?想也别想。

但嘴上却立即将从书本上看到的话搬出来道:“君即有命,臣不敢辞的。”

“你呀,你呀……”李玄谨却是笑了出来,“这样口不对心的话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起,若是把你弄去作看守,不定有多少人会说我知人不用,过河拆桥呢……”

赵石心中更加安定,这么久了,他也总结出些规律,只要这里的人说话中带出你你我我的来,便是亲近的意思了,若是严肃的场合,不是本官就是本王的,那一定是正事居多了。

果然就听李玄谨接着道:“好,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吧,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些了,你现在就去……就去传旨,太子谋逆,本罪无可恕,但念及同为皇家血脉,废其太子位,贬为平王,遣其于西山行宫,静心悔过,可带一二家眷随行……

不过现在不能放其出去,得等上时候,还有,太子府那里你还得看的紧些,等……等事情定下来再说。

还有,等到杨相,折大将军一到,便叫他们进宫,其他朝臣一律在宫外候着,长安令岳博那里做的不错,叫他不得懈怠,之后定要酬其功的……

对了,趁着这会儿,你跟我说说昨晚之事是怎么个惊心动魄法,看你这一身浴血的……到是我不知体恤人了,可碍事吗?”

第244章 崩殂

京中异变是瞒不住有心之人,昨晚右卫溃散,一些大臣家中立即便得了消息的,不过朝中重臣要么就是在西山行宫,要么就是刚出府门就被一些人截了回去,太子既然控制了内衙在京部属,作这些小事还是轻而易举的,其中少不了许多冲突发生,大秦朝中也不乏耿介之臣,但这些内衙人等只要是上面下了命令,才不管你是三品还是五品的大臣,一律将人挡在了府中,虽是没作杀伤之举,但长刀霍霍,拳打脚踢也在所难免。

吏部尚书纪谦世便召集了府里的家丁护院,想要强行进宫,不过在府门外面便被人又赶了回去,老大人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头脸上也挨了几下,怒极之下,再加上从没被人如此羞辱过,再加上着实受了些惊吓,回到府中便病倒了的,这样的例子自是所在多有,但大多数官员还是老实的呆在了家中,毕竟此时京师纷乱已呈,若是进宫不定就是个人头落地的结果,还是等尘埃落定再作打算的好些。

如此一来到是给赵石省了许多的麻烦,待得大局已定,右卫溃逃,羽林左卫以及令尹衙门的军兵差役沿街巡查,围在大臣府邸之外的内衙护卫此时也得了命令,都是回宫报备,整个长安城算是初步的安定了下来。

其间但有强闯民宅,引起骚乱的,赵石已经发下严令,就地处斩,自古以来,变乱一生,永远都缺不了趁火打劫的,不光是右卫溃兵,便是左卫也有许多手脚不干净的,严令一下,立时便是人头滚滚,为这个混乱的夜晚又添了几分血色。

到了天光大亮,长安古都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人心自然不会安定,就说朝中的五位参知政事,除了两位去了西山,剩下的三位有一位被堵在了太子府,其余两位早早就来到了宫门之前,跟随而来的官员是络绎不绝,却都被一律告知等在宫门之外。

见人越聚越多,任谁都知道变乱一过,便是新帝安抚人心之时,不管人们心中存的是个什么心思,但都想第一时间听到结果的,惶惶不安者有之,心中窃喜者有之,故作安然者也有之,宦海沉浮,形形色色,不过如是。

李圃来的却是算早的,此时站在这里的人数他品阶最高,又和当朝首辅杨感亲近非常,身旁便也围了一圈的官员,抓耳挠腮的想要从这位大学士嘴里掏出些什么出来,但李圃眯缝着眼睛,就是一言不发,这可是急坏了众人。

“李相,您到是给句话啊,大家都在这里等着呢,宫里到底是怎么样了?皇上身体可还安好?昨晚是怎么个事情?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一些人昨晚竟然敢擅自拘管朝臣,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不错。”脸上还带着些伤痕,身子有些打晃儿的吏部尚书纪谦世立即开了口,“我等要进宫面圣,讨个公道,所谓国有国法,便是储位之争,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才是,不然国体何在?朝廷颜面何存?

李相这般安稳,可是也参与了昨晚之事?若是如此,本官第一个就要参你一本……”

纪谦世在朝中的威望不小,此话一旦出口,这些人立即便有人附和连声,李圃也不得不开口道:“诸位大人稍安,昨晚之事本官并不知情,但以本官看来,不论如何结果,最后都是要给诸位大人个交代的,与其在这里相互攻讦猜疑,不若耐心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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