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血(2264)

女儿有些扭捏,很少见,李金花立马明白,这事可能跟皇位之争扯不上太多的干系。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女儿如此出挑,而太子殿下年纪也大致相当,两人见过不止一次,再加上,太子正妃的人选一直没定下来,据说宫内宫外,都很急,但太子殿下屡屡推脱。

这些都意味着什么?

李金花心念电转,她心里隐隐的担忧,现在终于成为了现实……

看着女儿,她张了张嘴,但一些话怎么也问不出口,而恍惚间,一个聘聘婷婷的女子模样浮现在她眼前。

那个女子出身显贵,当年在长安城中名声斐然,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时人所称道,可以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最终却是落得怎样一个下场……

李金花勉强定了定神,当年的事情,前因后果她也不太清楚,而几乎所有关于那女子的痕迹,都淹没在了十几年前那场惊变之中,之后再无人提起,好像那个女子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而现在,自己的女儿……

李金花有些不寒而栗,刚刚落下一点的心猛的就揪了起来。

“这样……你现在去公主府你父亲那儿……”

“爹爹又去了公主府啊……”

随着儿女年纪渐渐长大,一些事情也自然而然落在他们眼中,说起来就有点不乐意。

这没心没肺的丫头,李金花狠狠瞪了一眼女儿,“看样子这些年真是管你管的少了,你父亲如何,也是你能随便说的?”

赵南雀委屈的撇撇嘴,公主府是她小的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但现在嘛,就又当别论了,去了那里,总有些别扭。

不过父亲的风流韵事,确实也不是她这个做女儿能随便开口评论的,“娘,我也没说什么不是?”

李金花不耐烦,“行了,去了那里,把刚才说的,原原本本跟你父亲说一遍,最好……是有大长公主殿下在旁边,别胡闹,不然以后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当年的事情,不论因由,自家夫君和靖佳公主都应该知道的清清楚楚才对,不信听了女儿述说,还能无所触动。

这就是李金花的算计了,虽然此事还只能说是捕风捉影,但未雨绸缪却不嫌早。

但这些事儿,赵南雀怎么会清楚?赵南雀明显有点心虚,“要跟父亲怎么说?娘,你不陪我一起去?”

“让你自己去就自己去,娘还能害你不成?在外面的爽利劲儿去哪儿了?”

“要去赶紧去,今年乃多事之秋,许就要重启战端,等你父亲真的忙起来,你这点子事情,他可就顾不上了。”

“要打仗了?”

瞅着女儿震惊中带着点兴奋的表情,李金花再也忍不住,啪的拍了儿女脑袋一下,她其实最怕的还是女儿走了自己年轻时的老路。

一心只想着建一番不让前人的功勋出来,等真上了战阵,才会明白,女人领军,到底有多难,又到底要付出些什么,白白蹉跎了大好年华。

自己还算幸运,最终有了归宿,若女儿醉心于此,就不知最后会如何收场了。

“娘可告诉你,军中之事,以后少管,让你一个女儿到军营中厮混几年,是想让你刚强些,不是想让咱们府中再多出一个女将军的,这一点你要是不明白,为娘……”

“娘,您别生气,女儿晓得的,我这就去公主府寻父亲说话,还不成吗?”

第1600章 指点

大长公主府前的桃林中,桃花已然凋零殆尽,美景不再,但郁郁葱葱,绿意盎然间,却更显生机勃勃。

桃林小径上,行着两个人,林中很是寂静,但周遭隐隐绰绰间,都能看到人影晃动。

而漫步在林中的两个人,却是大秦朝堂上,最具权势的两位重臣。

晋国公赵石,同门下平章事周仿。

这两位私下相会,只能意味着,有大事发生,不会再有其他的解释。

两人看似悠闲,其实话题之沉重,非是外人能够省得。

因为近日东边传来消息,河北王李任权再次改换门庭,叛宋投蒙,超越吕布吕奉先,真真正正做起了四姓家奴。

不过,说起来,李任权也是被逼无奈。

蒙古人自据辽东以来,年年南下入寇河北,起初,李任权还可收拢各路人马,坚壁清野,与蒙古人对峙一二。

但天下事就是这般,李任权与蒙古人连年交战,损伤不小,自然要向朝廷要粮要饷。

李任权其人也就不用说了,有着割据一方的诸侯的共同特点,那就是贪婪无度,唯利是图……

而自开封这里,经过一番动荡之后,朝政更显保守,不愿再起战端,尤其是对于北方地界,显得更加的漠不关心。

被李任权催迫的急了,有人便给刚刚登基的皇帝出了个馊主意。

李任权势大难制,又兼反复无常,也一直不愿让家眷到开封为质,狼子野心,可谓路人皆知。

如今犬吠连连,完全不顾朝廷艰难,不如借蒙古人之手除之……

而玩起这一套来,他们确实很熟练。

于是乎,大秦成武十一年的时候,宋人一面安抚李任权,一面暗中派使臣北上,与蒙古人密谈盟约。

不过宋人吃了女真人,契丹人那么多次的亏,也没学聪明,或者可以说,朝廷中的大臣们都太过聪明了些,往往会把事情办的很古怪。

这次派使臣北上,其实就是一例。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也都知道那些茹毛饮血之异族难有诚信可言,却还是派出了使臣,行那与虎谋皮之举。

归根到底,其实还是大家的骨头软了,再想硬起来,真可谓是千难万难,谈战色变,已经成了他们难以改变的习惯。

蒙古人答应的很干脆,这样的好事儿,不答应才叫怪了。

大秦成武十二年秋末,蒙古人再次南下。

这一次,蒙古人却想错了。

因李任权偶染风寒,不能随军征战之故,遂派义子张柔领兵十万,与蒙古大军交战。

张柔,当年河北义军的一个小头目,如今历经战事,已经成长为一员不可多得的上将,声名著于河北,深得李任权信重。

但义子毕竟只是义子,这些年来,张柔独自得领大军的机会并不多。

这一次,机缘巧合,终于成为了十万大军的主帅。

这无疑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大将,而且有着卓越的指挥才能,他拒绝了众将提出的,收拢百姓,谨守险要,待敌粮尽退兵的提议。

因为他是地道的河北人,蒙古人连年南下,河北一地狼藉,张柔早已对这种不思进取的战略厌恶至极。

他集结大军于野狐岭,也没在险要处设下兵马,在野狐岭开阔之处,布下军阵,又派人向蒙古人邀战,极尽挑衅之能事。

因为他知道,这次带领蒙古大军南下的,不是成吉思汗本人,而是成吉思汗长子术赤,其人向以暴躁狂妄著称。

也不出张柔意料之外,术赤大怒之下,不顾众人劝阻,带兵出现在大军之前。

上一篇:苍老的浮云 下一篇: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