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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218)

一天的追亡逐北之后,赵石这一队人只“阵亡”了三分之一不到,战果却很是辉煌,他们的对手几乎各个全军覆没,让那些个兵部的官员们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出来,武举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一队百人能跟十几队一起抗衡的,心里都是直念乖乖,只是跟着赵石这一队人一起行动的兵部小官儿却是跑的肠子差点断了,最终是岔了气,被人抬回来的。

张峰聚灰头土脸的站在队伍当中,他这次比较倒霉,开始时还是不错的,他这一队人连战连胜,便是中午时那场混战,两队人手合力对付他们一队,他也是连连调度,和其他两队战了个不相上下。

风云突变是在下午,养精蓄锐了一上午的赵石所部,风卷残云一般扫过整个场地,便是张峰聚将所有剩下的人手聚在一起,拼力抵抗也是无济于事,几下便被人一冲而散,混乱之中,就是张峰聚身上也着实挨了一下子,被判作阵亡……

也不是只有赵石一个人聪明,也有想事后捡便宜的,不过场地狭小,能藏住一百人着实不易,若不是赵石这种精通藏形隐迹的高手,再加上他训练出来的狐狸等人总能率先发现敌踪,想要藏到下午时分捡现成的便宜又谈何容易?

张峰聚虽然输得极不服气,但也承认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不少的少年确实是自己的一个劲敌,不过他也并不气馁,这个脸面却是要在最后步战骑战决胜中找回来的。

七天之后,群站结束,七个人进入最后的决战,武举进行到了紧要关头,不过,对于夏金两国是站是和上面,朝堂之上的争论也是如火如荼般的展了开来,国朝变动也自此而始。

第163章 殿议

“圣上,金主派人求娶靖佳公主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杨感看了在座几人一眼,声音一顿。

上首的正德皇帝咳嗽了几声,脸上浮起一片病态的红晕,到了秋天,他这身子是越发的虚弱了,再加上诸事繁冗,得不到足够的休息,有时却能咳出血来的,但此时他的精神却极健旺,夏金同时来使,这无疑展现了大秦在诸国之间的地位,自唐末乱世以来,有多少年没有外国时辰来到长安了?理藩院都长草了吧?如今能在他这一朝接见外国使臣,这却也将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了。

“杨卿说话怎么也像汪卿般吞吞吐吐的,有话但说无妨。”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枢密副使汪道存却是闹了个大红脸,这却是前些日子的事儿了,自曾度无故失踪之后,这位枢密副使大人也着了急,他急的自然不是曾度怎样怎样,他儿子却是在乾州为官,他晚年得子,自是对这个儿子着紧的不得了,爱子心切之下,利用职权派了些羽林卫士过去,不知谁把话儿传到了正德这里,答对之下,自然是吞吞吐吐了。

杨感和其他几人也都是一笑,杨感则接着说道:“前些年耶律撒八和移勒窝斡攻略州县,很是和金人打了几仗的,虽然如今耶律撒八已死,那移勒窝斡却是据地称王,金主完颜亮屡剿不靖,已呈燎原之势。

再加上历代金主皆是野心勃勃之辈,攻我大秦则是想入主川蜀,以窥中原,而攻略西夏则是想隔断我大秦与吐蕃的来往,在黄河以东则是和后周连年交锋,再加上内里不靖,叛乱迭起,契丹,鞑靼还有汉人皆视其如寇仇,应该就是如此,才有了这和亲之举的。

不过以臣看来,金人,蛮夷之辈,不守信义,历代金主都曾与后周盟约,互不攻伐,但过得几年便毁约起兵,攻略州府,掳掠人口,实不足为信,此次和议当婉拒为上的。”

在座几人都是暗自点头,这位枢相大人果然心思清明,只短短数言,便将形势分析的一清二楚。

“杨相说的是,金人起于荒蛮,后掠幽燕,初时茹毛饮血,居无定所,不识文字,与禽兽无异,窃居黄河以北后,才学我汉人教化,至今不过百年而已,初时与后周联盟攻取契丹,许后周以燕云之地,契丹覆灭之后,便食言而肥,占据不还,后又多次在开封城下与后周订立城下之盟,过年便再次攻伐。

如此反复无常之邦国,叵测之心胸,实属罕有,毫无廉耻之心无出其右者,臣附议杨相,可峻拒之。”汪道存直接言道。

“儿臣已经叫人与那金使谈了谈,看他们的意思是要与我大秦约以攻夏,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们金人取河套,其余皆归大秦,还可开放边市,以我大秦之盐铁换其山参,皮毛衣甲之类,许是跟后周打的交道多了,总是想着一副如意算盘,就差让我大秦年年入贡了。”太子李玄持笑着说道,然后转头看向下首的李玄瑾,接着说道:“七弟,兵部也派人去了吧?他们怎么说?”

眼睛扫过这位三哥脸上温和的笑容,李玄瑾心里也是不得不暗自钦服,到底是入主东宫已久,说起这些朝堂大事来有条不紊,在气度上相比之下,自己还是要差上一些。

“金使狂妄,说了许多不中听的,以儿臣浅见,盟约攻夏无异于与虎谋皮,结果将与后周无异。”

正德皇帝只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笑容不减,转头看向右首一位老者,“折卿,你看呢?”

这人脸上伤疤纵横,正是赵石在御撵之上所见之人,此时见皇帝问及,略一躬身,神色却是肃然,“微臣常年驻守西北,对女真所知不多,不过以臣见,党项,女真皆乃蛮夷之邦,虚与委蛇到是不妨,不过想娶我大秦公主却是妄想。”

只说了这一句便自闭口不言,众人也皆不以为怪,听他说完,正德皇帝却是哈哈大笑,“众卿家之言甚合吾心,唐时多有和亲之举,但时移则事易,前朝鼎盛,万邦来朝,蛮夷震惧,如今我大秦偏处一隅,威势实与前朝不可同日而语,有些做法我们是学不来的,套用小家子的一句话,在这个时候,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众人一听,虽觉这位至尊说的有些不够庄重,但难得皇上高兴,也是纷纷附和,杨感更是笑着道:“皇上明见,那西夏使臣也就罢了,金国来人可是傲气的很呢,前些时日到我府上拜会,姿态倨傲,说话却是前言不搭后语,到是副使还有些才干,金珠宝货也备了不少,不过看他们那副样子,不像是来娶我大秦公主的,到好像是来施舍的,看着就让人气闷。”

汪道存和他搭档日久,也是连连附和,不过末了却来了一句,“那些礼物杨相可是收了?收人钱财,却不于人办事,着实可恶。”

杨感微微一笑,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也没有,悠然说道:“我那府邸也该修修了,打雷下雨的总有漏水的地方,正好有人送上门来,所谓取之于敌国,用之自然无愧于心,要不……皇上,西面的宫墙好像也有不少剥落的地方了,我也叫人去给修缮一下?”

这下几个人都憋不住了,便是折木清最不苟言笑的一个人,此时也是扑哧一声乐了出来,正德皇帝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掉了下来,半晌过后才擦了擦眼泪道:“人都说老小老小,杨卿今年也六十有八了吧?说话却还如顽童一般,真是搞怪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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