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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2071)

而什么唐诗宋词元曲,正是一阶阶的开始走下坡路,到了元曲,其实就是勉强凑数罢了,已经离开了文人们的掌控,变成了大众化的歌曲形式。

是进步还是倒退,赵石没工夫去思量那么多,之所以还能瞧瞧想想,就是因为这些跟他的谋划有着些关联,但仔细想来,关联也不是那么大。

到了东宫长史崔晋崔文显的一篇“尝言大同商事启”(找了很久,给太子上书的文章没多少,所以名称会不会出现错误,就不管那么多了,见谅。)引起了赵石的注意。

这是给太子殿下的进言,而又已经形成文字,也就和朝臣向皇帝陛下进言的文书差不多了,说的对于不对,都是要负责任的。

一般照宫中规矩,向太子殿下进言的文书,会很快出现在皇帝陛下龙案之上,即便是现在,也会有专人迅速将这些旅途上出现的东西,快马加鞭送回长安给皇帝陛下御览。

这些规矩非常之多,不在东宫呆上一段时日,估计即便是一些为官多年的朝臣,也不会事事清楚,一般是得到东宫召见,现学现卖罢了。

至于赵石,这么多年下来,连出席朝会时还会偶尔犯错,就不用说东宫这里的事情了。

这篇文章引起他的注意也很正常,大同通商已经数载,如今渐趋混乱,而这次太子代天巡狩,大同商事正是起因。

队伍后面跟着的参知政事张老大人,也是因上书言及大同商事而被头一个录入此行名单的人物。

可以说,不管后来发生多少事情,太子此行又肩负了多少任务,大同商事种种,都将是太子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东宫长史在旅途之上进言此事,虽说瞧着有些仓促,但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对于大同那边的商旅往来之事,东宫从属不定已经议论多久了呢,只是如此明白的形成文字,照赵石看来,怕是东宫属官争宠之举,用不着他来操心。

而太子那边夹杂在诗篇当中明发出来,心意就不好猜了,是看重这位东宫长史崔大人的才能,还是属意于其人的文章,就只有东宫那边的属官们心里清楚了。

赵石不关心这些,他只看重文章本身,其他的都不很在意。

尝字,可以说是曾经,也可以理解为尝试,对于这种文字游戏,或者是文人们的故弄玄虚赵石也懒得去纠结。

文章不长,这位崔长史也说的并不算多,在这个上面,和滔滔大言的那位张老大人显然没法比。

但在赵石看来,却更实在,文章中所言,真知灼见谈不上,但却可以说言之有物。

显然,这位崔大人是去过大同的,而且,对化外胡人有着一定的了解,尤其是对商人这个职业本身,也有着自己的看法。

实际上,只看完了这篇文章,赵石就明白,这位崔大人对大同商事是持有着悲观看法的,他认为大同商旅或可兴盛一时,却最终会走向没落。

当然,他没有明说,他只是在文章中做了简单的对比,大秦物产丰饶,胡人可易之物单一,这样不对等的贸易,会造成怎样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掠夺式的贸易,会让胡人心生怨恨,久之,见识过汉人富庶的胡人,将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也就分外明白了,文章中最后隐约指出的也正是这一点。

赵石看完之后,撇了撇嘴,和后面那位张老大人虽然论点不同,但可谓殊途同归,还是在抑商上打转儿,不过他这里更进一步,却想通过抑制汉商来抚慰草原胡人,真的是很奇葩的观点。

交易不成,白送即可,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

赵石这里一看完,甩手就扔给了东宫来人,命其传给后面人等了,东宫来人吓的一哆嗦,一溜烟的没了影儿,晋国公只是发了一通火儿,就让东宫易了主儿,在东宫从属心里,晋国公实在比皇帝陛下好像还要可怕上几分……

说起来,根子上其实还在于东宫地位的问题上,因大秦屡屡因夺位而生纷争,一次闹的比一次欢实,所以东宫臣属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渐渐不再沿用唐制了。

东宫属从最高的也就五品官,是为东宫宾客,其实和各府中幕僚无异,在东宫中有职位,在朝堂上却多无实职,这是东宫之位一直不太稳当的原因之一,也是历代皇帝将夺位之争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所做出的努力。

东宫太子占的优势很大,却又没有决定性的优势存在,这一套把戏让大秦皇位之争逐渐变得越加残酷了起来,但与此同时,也让登上皇位的皇帝不那么庸懦,争夺皇位的斗争不会波及太广。

谁都明白,这只是相对而言,像长安之变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但皇家却有自己的章程,登上皇位的皇帝,经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也就看不惯自己的儿子们安稳而又顺理成章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于是乎,心硬如铁的大秦皇帝们,便一代代的从血亲的围攻堵截中杀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儿子们再扔进去,并极力维持着这个矛盾而又冷酷的循环。

而晋国公稍稍表示了不满,正挣扎在这个循环当中的太子殿下,很快便派人过来邀请晋国公同行,不得不说,在光亮的外表之下,这些皇家子弟看上去也很可怜。

第1456章 来历

太子李珀的车驾无疑是队伍中最显眼的,扈从来往于车驾之前,顺便也显示出这里乃是整个队伍的中心所在。

已经进入春耕季节,官道两旁,都是纵横有致的田垄沟壑,随处可见田间农人的身影,不过,也都得了地方官吏的招呼,车驾一到,两旁的农人不是躲开,便是伏在田间地头,俯首而拜。

出了长安地界之后,太子扈从中,便掺入了地方官吏的身影,除了为太子殿下解说风土人情之外,还可以回答一些地方政事上的疑问。

当然,这也是他们一次难得的机会,虽说辛苦了些,但能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个面儿,又能说上几句自己的政绩,对他们将来的仕途都有着难言的好处,如果太子殿下记住了你,那么,你的福分也许就来了。

在南方,此时已经算是进入了暮春时节,但在北方,春天好像才刚刚开始。

下过了两场春雨,空气中飘荡着水草的腥气,闻着就有生机勃勃的味道。

太子李珀端正的坐在宽敞的车辇之上,车辇上的帘子都已打开,侍从女官以及太监都已经被赶开,但太子殿下还是有些遗憾,因为视野不够开阔,他的车驾总被围在最里面,能看到的景致极少。

远不如去年到吐蕃的一路上,能够随意走动,甚至可以纵马奔驰,这次舒服是舒服了,却总感太过拘束。

少年时期,是人们变化最剧烈的时刻,才半年过去,太子李珀的身量已经长高了许多,也许是因为经过去年的那一次长途跋涉,见过了外间风物,还在稚龄的太子殿下身上,多出了些坚毅。

至于沉稳和人情练达之类的东西,皇家子弟从来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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