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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1888)

赵石顺手搂住靖佳公主纤细的腰肢,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有些情动,不过,最终还是将靖佳公主推开些,正色道:“朝中的那些人心眼多的很,手段也无所不用其极,你这里以后小心些。”

“产业什么的,皆乃身外之物,别看在眼里,无论士子,还是商人,都靠不住,说到底,公主府这些年的清净,得来不易,不要轻易毁了才好……”

“就像如今,那些士子的事儿我都不愿意沾手,怎么就能求到你的门上,你可知道,我在陛下那里听到的,闻到的,都是朝廷权谋的味道,之后说不定有多少人,要栽倒在这件事里,所以,那些士子的事情,不要听,也不要管,读书人讲究的是大义,小节他们可从来不顾,翻脸无情的事情做的可不少呢。”

靖佳公主抿着嘴唇,有些委屈,不过心中也是凛然,赵石这是在告诉她,做生意可以,但不要轻易信任任何人,更不要搀和到朝堂政争当中去。

这是极为严厉的警告,自从她和赵石认识到如今,也有将近二十个年头儿了,却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话,即便当年洗劫西夏人求亲的使节队伍,也只轻飘飘几句话,就定了下来……

赵石的话里,也透着浓浓的不详味道,说不定啊,朝堂上又有风波在酝酿。

靖佳公主使劲的点了点头,即便是为了儿子着想,她也不能参与到这样的大事当中去,女人八卦的天性,在她身上并不算明显,但逢到这样的事情,却想问个究竟,不由道:“你是说……”

赵石摇了摇头,想了想,才道:“陛下和我见面,对科举案一事,说的话太多了,而且言有未尽,你想想,朝中那么多的大臣,我才刚刚回京,便被问到此事,之后我又打听了一下,朝堂之上,对科举案从来讳莫如深,现在连提都不提了。”

“但在乾元殿上,陛下说了那么多,我一个武人,管得了什么科举案?之前还有礼部尚书方谦到府中专门问了我的意思,你想想,这是什么样的征兆?”

“陛下无人可问,朝臣各怀心思,久了,也许就成了陛下心里的一根刺,早晚要拔出来,是不是带着血,那就要看朝局了。”

赵石端起酒杯,引了一口酒,靖佳公主听的入神,连给他满酒都忘了,赵石只要自己将酒杯倒满。

思索了一下,继续道:“景兴鼎革至今,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同门下平章事李圃……老了,陛下跟先帝不一样,但革除旧弊之心却都一样的坚决,嘿嘿,李圃李大人却在这样的一件事上和稀泥……不定过上些日子,他就能回家调儿弄孙去了呢。”

“还是做个武夫好啊,能在公主府里进出自如,还能看着文官们斗来斗去……”

说到这里,赵石已经哈哈大笑,顺手揉了揉靖佳公主的脑袋。

这一番话,对朝堂大势鞭辟入里,虽然依旧偏于笼统,也以玩笑结束,但终归是有着些道理的,当然,这些东西,有的出自晋国公府幕僚,也有他自己的看法,不过归根结底,是对朝堂大势做出了一定的判断。

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从小见大,而又从大入小,只要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便可以顺势而行,其实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和领兵打仗很相似,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当然,基础在于,这样的判断要正确。

实际上,正不正确,对于他来说,都不太重要,这明显是文官集团之间的倾轧,和他这个武人,关系不大。

第1306章 言战

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公主府地位有些特殊,现如今好像在文人士子中有着很不错的名声,这对于将来而言,并非好事,所以赵石也就说的多了一些,深了一些。

最终,赵石还总结了一句,“士子求名,商人求利,其实都差不多,可用之,却要细观行止,说到底,可以托之以身家性命者,没有几个。”

靖佳公主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世人皆有所求,又怎么独是士子商人?后宫女子求的是帝王宠爱,君王求的是天下江山,臣子们求的是荣华富贵,留名青史,妾身也非无欲无求,即便菩萨佛祖,也不是要求个供奉?”

“这么说来,最终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赵石眉头微挑,笑道:“就是这么个道理,这和行军打仗差不多,只要晓得敌军诸般动向,便能看清其所求为何,趁势击之,便能克敌建功,而大家都是如此,所以也不用太过较真,只需自家安享太平,管那么多干什么?”

靖佳公主莞尔一笑,又靠在了赵石身上,“妾身就喜你这不怕万事艰难的豪气,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之事,妾身今后不再理会他们就是了,你出城一趟不容易,还是安心饮酒吃菜吧……”

赵石笑着道:“以后出城就容易了,国武监这里换了祭酒,虞候,整顿国武监诸事,便是之后我这里的大事,文官们再怎么折腾,都随他们去吧,总归能过几天逍遥日子才对。”

靖佳公主心里暖暖的,声音中带着喜悦,“那可是好,妾身还想着,是不是把承恩湖收到公主府名下呢……”

顿时,赵石便咧了咧嘴,女人执拗劲上来,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能劝得动的。

不过靖佳公主这里也觉着说的话有些不妥,丁香微吐,咯咯笑着为赵石满酒夹菜,“以后你可得常来,对了,管管国武监的学生,这两年,一到春日,便成群的往桃林里钻,府中人等想要出去看看桃花,都要先派人将闲人赶走,折腾一阵下来,大半天就过去了,烦都烦死,还看的什么桃花了?”

“而且,这些家伙每每离去,还扔下许多废物,让公主府来善后,真是可恼,嗯,国武监不是些武人吗?怎么还学文人士子,聚会辩难了?尤其可恨的是,他们还在桃树上刻什么诗词歌赋,留给谁看?还伤了这里的花草……”

小小的告了一状,靖佳公主终于活泛了起来,明眸中带着恼意,嘴唇也抿了起来,显然,对于国武监生员们越来越不成体统的做法,已经不满久矣。

赵石却是不以为意的答道,“齐子平任职国武监祭酒,当初用他,是因为他在蜀中经过战事,又得先帝看重,你也应该清楚当初的朝局,国武监建下来了,又有猛虎武胜军在侧,许多人想收权,我也只能交出来。”

“不然的话,轮也轮不到齐子平来当这个国武监祭酒,如今赶了他去国子监,估摸着是正得其所,以后啊,你这桃林里只要看到国武监生员,用大棒打一顿,交给国武监,我来处置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提起当年之事,靖佳公主有些黯然,不过越听,眼睛眨巴着,越是有些吃惊的意思,听赵石说完,不由问道:“你还真想在国武监常驻不成?”

显然,公主殿下之前以为赵石在安慰自己,并没怎么当真。

赵石一边饮酒吃菜,一边解释:“总要找个事情来做做,其实,在我这里,大事只有两件,一个是国武监,一个就是明年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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