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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1748)

“再者说了,咱们西北男儿各个刚强勇烈,只是这些年不经战阵,少了磨砺罢了,只要几仗下来,重现当年风采又有何难?”

李驰勋这些年虽在西北军中倍受排挤,但到底还是出身在这里,维护之意明了的很。

张峰聚可不怕他,嘿嘿笑着又道:“张将军尽说些好听的,某虽离家日久,但根子却还在西北,家里人这几年说起来,都在感叹西军被抽调的差不多了,留下的也没几个顶用的,前几年占的那些便宜,多数是攻其不备才有所斩获吧?”

从张峰聚到平凉开始,两人相谈就没少为这个争执,如今当着赵石的面,却又顶上了。

眼瞅着两人要吵起来,赵石摆手道:“东边疆域越来越是宽广,兵马不能轻动,所以这一次,定然是以西北兵马以及殿前司禁军为主,张将军说的也是不错,精兵不是凭空来的,西北尽多勇武男儿,用的好了,也不差东边兵马什么。”

“再者说了,咱们一战功成,西北还需兵马驻守,你当回鹘人,契丹人都是吃素的吗?到时西军无有精锐,东边还要动兵,难道将咱们打下来的山川拱手让人不成?”

“大哥说的是,小弟也是西北镇军出来的,不过是为了战事着想罢了……这次小弟从东边带过来万余人马,可是遇到不少麻烦,都想跟着过来,小弟也是觉着军心可用,而且大哥领兵征战时,也能多些便利。”

李驰勋一听这话,却是闭紧了嘴巴,他可是知道,大将军赵石最嫡系的那些人马,都是河中河东驻守,也可以称之为如今大秦最精锐的兵马了,连年征战,攻城拔寨,连番血战,屡立功勋,顺便也铸就了大将军赵石的威名。

若换了是他领兵于西北,必定也会调嫡系人马前来,而这,明显也就涉及了军中派系之争,若是当年,他准保要一脚踩进去,但现在,即便欲要归于大将军麾下,多少有着攀附之意,也不再想去搀和这些事情了。

毕竟年岁大了,这一仗过后,还能不能领兵上阵,还要看机缘,没必要再跟人争来斗去的,凭着这一战的战功,为自己寻个好去处才是正经……

赵石只是笑了笑,张峰聚所虑有着自己的道理,但他乃是西北伐夏诸路兵马总管,可不能这么想事情。

各路兵马齐聚,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个公平,嫡系人马太多,反而有着不妥。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殿前司禁军来历一定复杂的紧,但有着殿前司禁军指挥使种遂在,各部也闹不起来。

西北延州有着张家,吐蕃低地有归义王,蜀中蛮兵也不知能来多少,但他平蜀之时,在蜀中蛮族中威名素著,用起来也是方便。

这么看来,什么远近亲疏,并不算分明,也不用河中河东旧部过来撑场面,反而凭空添了各部之间的隔阂。

便如当年两次东征,魏王李玄道领兵那次,东军西军之间就没少折腾。

而张培贤领兵出关,又是如此,他和王佩两人都成了偏师,他运气好些,没在太原府闹个大败亏输,而王佩就没那运气了,一败之下,几乎就没再能翻过身来。

而张培贤所率主力,也顿兵于洛阳城下,一来一回,损伤颇重,直到第二年,才攻取洛阳重地。

若是那会各部能同心协力,别说洛阳,便是开封也未尝不能望上一望,何至于现在还在河洛转悠?

所以说,这次在西北动兵,最重要的还得看一个排兵布阵,除了折汇那里需要提防一些外,其他各部,视情形予以重任才是用兵正道。

而随着思虑越来越成熟,他预计的人马数量也在变幻,大秦各部人马,最好是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之间,既可以减轻粮草上的压力,也能保证各部用着足够的攻击力,太多了反而不美。

当然,这是有木华黎和李匪两人牵制西夏左右厢军之下,才能将人马数量减至如此,不然的话,攻灭西夏,铺开来在各路,至少也需要三十万人马才成。

第1191章 进攻

大秦成武五年二月,天气渐暖。

大秦就好像从隆冬季节苏醒过来的猛兽,活动着庞大的身躯,伸展着肢体,用饥饿而凶狠的目光望向西北那个宿敌。

大秦的战争机器也在逐渐加速,朝廷诏令如同雪片般送往西边州府以及蜀中各处。

民夫在征调,人马在聚集,钱粮如同流水般开始来到平凉,再依次送往庆阳,延州,以及吐蕃低地方向。

通往平凉的各个官道之上,连绵不绝的都是护粮队伍以及赶往平凉的各路人马,各色旗帜在路途之上飘扬,人头涌涌,好像蚂蚁一般,往西北而来。

到了二月末尾,平凉已经彻底成为了一座大兵营,人喊马嘶,日夜喧嚣。

到得三月,第一场春雨到来,京师西边,已经是战云密布,这个时候,大秦才算是真正的展露出他狰狞的面目。

一切战争准备在春天真正到来之际,蓦然加速,整个大秦的重心也从朝廷来到了平凉,军令从这里,传向西北各处,以及蜀中。

除了各部调令便是催促各部人马立即起程,来到平凉听后调遣,还有就是兵马粮草的相关事宜,各个州府一旦运送军粮稍有怠慢,便会受到严厉的斥责。

而自殿前司禁军都指挥使种遂来到平凉之后,平凉西北诸路兵马总管赵石驻跸之所在,就一直灯火通明,彻夜不休……

大秦与西夏边塞所在,还算平静,只是这么大的动静,西夏不可能毫无察觉,到了大秦成武五年三月中旬的时候,西夏接连派出使臣来秦。

但这个时候,可是进的来便出不去了。

不过西夏使臣屡屡提出和议,条件一降再降,由此可见,西夏人还在幻想着和秦人议和,也并没有真的将大秦的异动当做是攻夏的先兆。

西夏人反应之迟缓,并不算出人意料,自数十年前,大秦挥兵西北,最终闹了个惨败而回,差点让西夏人攻入大秦境内开始,就再没有大举进攻过西夏,也转为守势多少年了。

在大秦成武元年那场战事中,秦军各部也是稍进而止,更像是对西夏与金国人结盟的惩戒以及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展示一下实力罢了。

说到底,其实还是西夏的权贵们,还躺在美人怀抱之中,享受着美酒佳肴,并没有意识到,秦人的爪牙已经开始伸向了西夏,他们还在想着,秦人在东边与金人交恶,杀的你死我活,汉人的其他两国,也还割据着汉人最富庶的地方。

西夏已经提议割地求和,这应该是秦人难以拒绝的诱惑,要知道,凉州乃是通往玉门关的门户,西夏放弃此处,也等于将半壁江山交到了秦人的手上……

要知道,当年近十万秦军围凉州,也没攻下这座西夏的西南重镇,而今唾手可得,那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而议和之议,又是西夏权相李元康首议,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且,西夏朝局糜烂至今,实际上与金国无异,官员军将之懈怠,远非一句话能够说的明白,和大秦相接的各处边寨在这二十余年中,多数已经废弃,即便留存下来,也多是老弱病残在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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