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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146)

“大人一路劳顿,先请沐浴更衣,王妃娘娘吩咐了,奴婢两个一任大人吩咐,还有,晚间时候,娘娘会在内堂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来,让奴婢两个服侍大人入浴,请大人宽衣。”

“不用,你们两个都出去,我自己洗好了再叫你们。”赵石扫了一眼眼前的两个女孩儿,看着两人脸蛋红红的,任人采摘的样子,他便已经知道,这不是一种拉拢的手段,便是一种试探了,只一转念间,便选择了拒绝。

王府中的婢女都是经过宫里人手调教的,这春凝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初看赵石来到,便已经看出这个人年纪不大,还是个少年来的,只是举止沉稳,一双漠然的眼睛扫在谁身上就好像能看穿了对方一样,若不是脸上依然透着些稚气,全身上下几乎看出这人年纪还小的,王妃的意思她自然明了的,不然也不会派她来伺候客人,赵石进门之后的表现一丝不漏的都看在了她的眼中,此时赵石开口说话,她就已经知道,此人心志坚凝,不是自己两人能够触动的了的。

于是便笑着躬身道:“既然如此,婢子两个便失礼了,大人若有什么吩咐,婢子两个便候在门外,只管招呼就是……如此,婢子告退。”

按照一向的习惯,赵石在石屋内仔细扫了一圈,这才将衣服脱下,赤裸裸的进入了水中,水温不低,不过正是如此,才能解乏,靠在池子边儿上,赵石舒展的靠了下来,他到也不怎感到疲乏的,只是难得如此享受,又没有外人在旁边,心情也渐渐平静,不一会儿的功夫,神思昏昏,竟是安然睡了过去。

就在赵石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的时候,皇宫乾元殿内,李玄瑾已经在向正德皇帝将自己这次在赵家庄的见闻以及遭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不过却并不加入自己的见解,只是平铺直叙的说了出来罢了,正德皇帝听的也十分入神,不时微微点头,并不插话打断。

一直到李玄瑾说完,正德嘴角才露出了几分笑意,“那位崔先生你带回来了?”

“是,此时正在皇儿府中。”

“让他先住在你府里吧,给他个职司,此事也不要宣扬,不过反正也瞒不过那些个有心的,所以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平平常常就好。”

“是,皇儿醒得的。”

“还有曾度……到了如今也没个消息,做事这般的不稳重,还怎么执掌三司?来人,拟旨,让刑部派人锁拿三司使曾度进京,还有,传兵部尚书钱逸进宫。”

直到殿内又只剩下了父子两个,正德才接着道:“照你方才说来,那个赵石还是个可堪造就之才?”

到了此时,本来还有些懒散的李玄瑾正了正身子,他本不想将赵石这么早的显出来,方才说起的时候也尽量简略,就是不想父皇问起,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和赵石脱不了干系,想简略也简略不到哪里去的,此时见父皇问起,却也不能错过了这次机会,无奈正容道:“照皇儿的一点愚见,此人不仅是个人才,而且身具大才的。”

听了他这句话,正德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这个儿子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虽然也难平和待人,从不以势凌人,但性子倨傲,自恃的紧的,等闲人等还真不放在他的眼里,如今能如此盛赞一个人,到引起了他不小的兴趣,“那个赵石我也听说过的,不要以为父皇老了,就什么都由着人折腾,只是时机未到罢了……这个赵石才干是有些的,但要说大才嘛……”说道这里正德摇了摇头,他是怎也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有多大的能为的了,“不过在审时度势这个上面,还能为人所称道的,怎的却得了你如此的看重?说来给父皇听听。”

李玄瑾心里暗道了声果然,父皇对于庆阳兵变的来龙去脉估计知道的比自己还多的,嘴上却说道:“父皇也知道的,庆阳之事此人出力甚多,先不去说它,初到那赵家庄时,此人无意间与他人讲起天下大势,被皇儿听到了,这才认定此人胸中丘壑实不同于他人的。”

接着便把赵石和崔先生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一直听他说完,正德眼光连闪,手指不由自主的在桌子之上敲击不断,又缓到急,直过了半晌,才长出了一口气,嘴里喃喃道:“没有想到,竟然还是个天纵其才的人物儿。”

“皇儿即是见了这人的才干和见识,才觉得此人在巩义县只领了个禁军旅帅的职衔儿,居于一隅,不免有些屈才,于是便将其带了回来,本来只想着给他在羽林中弄个差事先干着,之后再慢慢向父皇荐举的,不过既然父皇现在问起,那皇儿可要向父皇讨个恩旨了。”

第111章 茶饮

看见李玄瑾又拿出了以前那副惫懒模样,正德笑着摆了摆手,“恩旨不能给你,朕不是刘备刘玄德,而大秦也不是蜀国,不能因为他一句话便让朕御口亲封,律法纲常所在,没那个道理……”

说到这里见李玄瑾有些不以为然,于是肃然道:“你也读过史的,不说别个,前朝时那位名满天下的青莲居士便是以布衣之身一朝入朝便得玄宗皇帝降辇相迎,以七宝床赐食于前,亲手调羹于后,御封翰林待诏。

但后来怎样,此人狂悖,除诗才外,上不能有助国事,下不能保全自身,终致祸患,由此看来,君臣一朝际遇,便风虎云龙的,自古能有几个?

为帝者,最是不能任情恣意的了,不然,非是国家之福,更非臣子之福,以一己之好恶便开幸进之门,说出去是一段佳话,但落在有心之人的眼里便难免使其心存侥幸,媚上邀宠之举便多,楚王好细腰,宫人多饿死,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所以为帝者忌。

你虽非帝王,但你是朕的儿子,一举一动全为朝堂表率的,为自身计,为国家计,所以不能不谨言慎行,你可记住了?”

这番话在教导之余,却是听得李玄瑾后背汗津津的,待得正德说完,连忙低头道:“父皇教诲,皇儿必定谨记在心,不敢或忘。”

正德见他受教,微微点了点头,才又说道:“至于那个赵石嘛,确实人才难得,你和他相处多日,此人心性如何?”

李玄瑾这回却是谨慎了许多,想了半晌才言道:“此人年纪虽小,但行事稳重,思谋长远,在知道皇儿的身份之后,还能做到不畏不抗,在这气度上就是非常人所能及的。

又以年幼之身,能得属下敬畏,令行禁止,有大将之才。

不过此人野心也是不小的,便是方才皇儿一行入长安城门之时,此人便要到城墙之上一观,他之前却未有什么所求的,皇儿为笼其心,便担了干系,带他上了西门城墙,此人往长安城内观赏了良久,眼神痴迷,却又不像为繁华所动,其心有些难测……

皇儿毕竟见识浅了些,又和他相处不久,只能看出这些来,若是以父皇的眼光,当可一览无余的,不然,父皇亲自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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