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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1310)

其实,这个和藏头诗差不多,并不算稀奇,稀奇的是数字阿拉伯数字是印度人发明,后来经阿拉伯人传入欧洲,到了十二三世纪,才堪堪传入中土,但那个时候还未进行彻底简化的阿拉伯数字,在中原根深蒂固的筹码数字面前,彻底的败下阵来,直到几百年后,才随着西文东渐的脚步,占领了中国市场。

而在如今,这样的数字就算是印度人,阿拉伯人见了,才只能是觉着似是而非,伤一番脑筋的,就更别说现在诸侯割据的中原乱世之人了。

小女人的好奇心,支配着她的求知欲望,很快便将这些东西都记了下来,其实这也正是阿拉伯数字的有点,简单易学,且比划简练,除了四这个数字以外,都是一笔成之,无论是中原的筹码数字,以及古希腊数字,在它面前,都显得过分笨拙了。

不过半个多时辰,小女人就用的熟了,眼儿弯弯,很是得意,心想,本姑娘的最大本事就是过目不忘,从来没被人瞧出来过,这个傻大个儿也不例外。

赵石从天香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斗的深夜了,喝了不少酒,但没一点醉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脂粉香气,也算在温柔阵中滚了一圈,放纵了多半天儿,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心也彻底放松了下来,果然,吃喝玩乐是男人必不可少的调剂。

而他的身后,除了两个护卫之外,还多出来一个小尾巴,因为大名鼎鼎的天妖大人说了,一定要到将军府中见识一下,也要坚定一下自己的忠心。

当然,不用问,将军府中对天妖大人最具吸引力的地方,肯定是将军府的府库了,而天妖大人也没说错,府库中那些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确实能坚定她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忠心……

两个侍卫对大将军进出青楼之地视若无睹,甚至觉着,大将军应该多来上几次,才算正常,到是对大将军进了青楼一次,却多出了个“矮子”跟在后面有些奇怪,打量了一番,也没瞧出什么。

“矮子”生的很不起眼儿,蔫溜溜的跟在后面,只要大将军不说话,两个侍卫是断不敢问为什么会多出一个人来的。

就这么,三人上马,那“矮子”在大将军马前一伸手,便被大将军提了上马,坐在了大将军的怀里,两个侍卫当时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脸色变得分外的古怪了起来。

趁着夜色,三匹河西健马踏着轻快的蹄声,渐渐隐没于彩玉坊的夜色当中……

第830章 枢密

三月初八的长安,春光明媚。

“李大人来了,快上茶,为李大人看座。”同门下平章事李圃笑着站起身来相迎。

兵部尚书李承乾施礼,客套了一句,便坐了下来,清茶一盏,李承乾也没多少心思喝,只是端起来沾了沾唇。

那边厢李圃来回走了两步,才又坐下,带着些疲乏笑道:“这茶可还好?”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谁不知李承乾的出身?饮酒还成,品茶就非是他所长了,再好的差给他喝,也是暴殄天物,不过李圃也不是存了讥讽之心,只是单纯的客套而已。

这些年过去,李承乾越发的城府深沉了,只微微一笑,便道:“李相又不是不知道,李元庆品茶,如牛嚼牡丹,多是应个景罢了,哪里品的出好坏?”

李圃自失一笑,“此茶乃蜀中明园所出,于去岁贡物中,尤为陛下所喜,我这里有幸得了一些,李大人若不嫌弃,过后让人给大人送去一些。”

李承乾抱拳,笑道:“那可多谢李相了。”

不过目光闪动间,瞅瞅旁边无人,便笑着道:“方才来时,碰到张大将军,见其神思不属,若非枢密院那里生了事故?”

李圃瞅了瞅他,心道,枢密院的事情能瞒得过你这个兵部尚书?却来问我,是幸灾乐祸,还是想插手于枢密院?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大将军也是在外领兵久了,如今多半是觉着受了束缚,过些日子再瞧,定是神采飞扬,无复今日愁苦。”

玩笑一开,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但两个人心底都明镜似的,张大将军前些日子可以说是风光无两,比之悄然回京的大将军赵石,那是尊荣了不知多少,皇宫赐宴,百官朝贺,赏赐无数,不但封了侯,而且还晋了枢密副使一职。

若非太子如今暂被禁于东宫,一个太子少保也是少不了的。

好像是顺遂的过了头儿,在府中修养了足两个多月吧,才履任枢密院,到底是做作给旁人看,还是真的旅途劳乏,旁人不得而知。

只是趁热打铁的时机确实是过去了,到了枢密院,枢密使汪道存到是没什么,但还有个枢密副使种从端在呢,这位两朝老臣,宦海沉浮数十年,估计是还不服老,之前对张大将军两个多月未来枢密院任职便有些微词。

等大将军真的到任了,两个人便打起了擂台,张大将军多年领兵在外,从未任职于中枢,种从端是什么人,是曾任过兵部尚书的人,有已任职枢密副使多年,哪里是张大将军能对付的了的。

几个软钉子碰下来,张大将军碰了一鼻子的灰,而枢密院上下不是在看笑话,而是多数站在了种从端一边,种从端这些年在枢密院经营下来的威望,比之枢密使汪道存也不遑多让,何况是张培贤了。

加之枢密院还有一位对张大将军不满的魏王,当年恩怨谁不清楚,大将军张培贤是瞅准了时机,从背后捅了这位魏王殿下一刀,之后领兵潼关,渐次才威风了起来,他当年在魏王麾下,也不过是个副将罢了。

自张培贤上任,对枢密院诸事从来不怎么上心的魏王殿下却是按时按点的枢密院点卯,不为别的,就是跟张大将军作对去了,这更是让张大将军分外的难受。

风光过后,却是如此步履维艰,同僚下属,几乎是群起发难,这个情形,不但他自己未曾料到,便是李圃,李承乾之流,又哪里曾想到过?

张培贤有苦难言,将当年赵石平蜀归来,削夺兵权后的滋味是加倍的品尝了个遍,其实,这种情形在朝野间并不鲜见,多少有功将士回到京师,于兵部,枢密院任职,多少都有些磕绊。

有些人挺过来了,有些人自此便没了声息,文武殊途在这个上面,表现的尤为明显。

领兵打仗,和处理政务本来就是两码事,张大将军遭此困厄,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但还是叫许多人差点掉了下巴。

李圃,和李承乾是什么人?他们心里却明白,此情此景不会太过长久,大将军张培贤乃陛下钦点,圣眷在身,种从端垂垂老朽,失位不在今年,便是明年,张培贤早晚会坐稳枢密副使一职,这个毫无疑问。

至于请调大将军张培贤到西北接任张祖,出任延州指挥使的声音,根本不需理会,没有这个道理,尤其是陛下给了张大将军一个枢密副使的职位,断没有朝令夕改的事发生。

说起来,枢密院闹的这些事故,不论同门下平章事李圃,还是兵部尚书李承乾,甚至于枢密使汪道存,却都是他们乐于见到的,大将军挟功而回,风头太盛了些,若不压一压,至朝廷诸公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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