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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1206)

张锋聚谄媚的笑,“怎么会,大哥的练兵之法,我已得了精髓,一定勤练不缀,不给大哥丢脸。”

杜山虎习惯性的撇了撇嘴,“说你不成就是不成,带兵打仗,最重要的还是一股气势,士气有了,谁来了都不怕,学着点吧,小子,这行伍上的事情啊,你还差的远呢。”

“呸,学你们殿前司禁军被人追着逃命吗?赶紧回去好好算计算计吧,别像王佩似的,灰溜溜被人赶回去才真是的。”

将两个烦人的家伙赶走,赵石进到府中,心里真像是开了个天窗,左思右想之下,怎么也觉着此计可行的很,冒险的因子在身体中蠢蠢欲动,但最终还是被他克制了下来,敌情不明,还是慎重些的好……

要知道,金人大军未动,也许是内里出了什么事情,也许……便是诱敌之计,虽然金人数十万重兵摆在那里,却还要行诱敌之计,可能性很小,但谁说得上呢?而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却分兵出去,就纯粹是找死了。

其实,最佳的动兵时机,还是今年秋后,不论胜败,冬天都将是最重要的缓兵之机……

想着想着,便也心安了下来,河中在手,金人不急,他这里着的哪门子急?时日越久,对秦军来说,也越有利,靠着便是,兵行险招的事儿,却只有待得情势再明晰一些,才能出手,不然的话,岂不成了笑话?

四月匆匆而过,到了咸宁七年五月间,让后周群臣没有想到的是,受到“重创”只能固守潼关的秦军,十余万人马自潼关倾巢而出,一路由大将折汇率领,直驱东南,沿洛水而上,一路则由大将军张培贤率领,猛扑函谷关,几乎与去岁一般无二,来势却只有更凶更猛,而这一次,后周却已经没了大将孟珙坐镇洛阳,调度兵马。

平静了短短半载,中原烽烟再起,至于最终鹿死谁手,却还要看对弈之人的实力决心以及胆量如何,不过,大秦咸宁七年,注定将是风起云涌的一年……

第763章 粮草

大秦咸宁七年五月,秦军再出潼关,大将军张培贤率部猛攻函谷,秦军看上去丝毫没有去岁新败的感觉,士气旺盛,人人争先,各个用命。

函谷守军大骇之下,请援急报接连东去,但对于去年南北奔波,接连大战,各部皆有损伤,兼且疲惫异常的后周兵马来说,哪里能在如此短暂的时日中,派出援兵?函谷关失陷,由此变得不可避免。

逾十日,函谷失守,守将谢真率残部东逃,秦军乘胜追之,谢真部得沿路州府乡勇接应,且战且走,与秦军先锋王缨部接连大战,最终被围于渑池西二十里双峰口,秦军主力随后赶到,重重围困之下,当晚,后周大将谢真自刎于军中,副将毛川率千余残兵归降,谢真子谢文渊率心腹数百人,趁夜突围,与秦军激战竞夜,终不得脱,悉数战死。

咸宁七年五月末,折汇率军步步扎营,却密派大将折溪趋前,于三河渡突袭后周水军,焚后周水军数十,洛阳水军指挥使史康平仅率数只舰船狼狈逃回洛阳,随后史康平厚贿于洛阳留守,兼领枢密副使钱祖范,诬洛阳洛阳守备司使文成武探报不利,致水军受袭大败。

而此战之败,其实怪不得旁人,还是洛阳留守,兼领枢密副使钱祖范闻听秦人再来,大惊之下,手忙脚乱,不听文成武等人相劝,轻派水军出城迎敌所致,而今大败,钱祖范惊惧之下,却也只想找个替罪羔羊出来,遂一边拼命派人流水般的将请援急报送去开封,一边命人拿文成武下狱,却派自己的子侄兄弟,护送家眷,以递解文成武入京的由子,都一股脑的去了开封。

他这一番作为下来,令洛阳守军士气大沮不说,上行下效,其他洛阳守吏纷纷派人护送家眷东逃,一时间,洛阳人心惶惶,兵无战心,将无斗志,秦人大军未至,每日间出城逃难者,却已成群结队,钱祖范这个时候却是醒悟过来,急命人紧锁四门,晋提辖官冯大可领守备四城之责,禁人出城。

但却已经晚了,是夜,守备洛阳东城城门守卒百余人,杀领兵提辖,偷开城门而走,却无一人发觉,至天明,东城城门大开,逃难百姓一涌而出,兵卒到时,强行关了东门,杀抢门百姓数十,鲜血遍地,哭号之声震天动地。

是日,洛阳四门,皆有百姓聚于城门之前,祈守门兵卒大开城门,放他们离去,哀求无果之下,激愤难当,与守军骤起冲突,之后迅速演变成了民乱,并蔓延到城内,洛阳四门守军出营平乱,至天晚,洛阳城才重归于平静,但只这一日间,洛阳百姓死伤逾千数,整个洛阳,更是乌烟瘴气,到了这个时候,连普通百姓也明白,洛阳恐怕是守不住了……

大秦咸宁七年六月初二,张培贤,折汇会兵于洛阳城下,再围神京古都。

但不得不说,像洛阳这等大城,攻拔实非易事,即便城中内乱不止,孟珙死后,守卒士气低迷,但秦军到时,猛攻数日,竟不可得。

其时,洛阳急报已经传了开去,后周朝堂震动,却也没有多少犹豫,急发各路援军救援洛阳。

但致命的是,洛阳粮草却已经所剩无几了,要怪的话,却还要怪去岁一战,后周各路援军将一鼓作气,赶出了河洛,各路人马向朝廷请功,多有夸大其词,而军中将帅,如岳东雷等人,与秦军激战连场,又勇夺函谷关城,使秦军遗尸无数,狼狈而走,也以为秦军元气大伤之下,再无进军河洛之力。

由此,后周朝堂上的一般重臣们,从摄政王以降,皆以为河洛无忧矣……

而经过这一年的战事,各路兵马频繁调动往来,又与秦人激战近有半载,粮草靡费实在惊人的很,既然以为秦人无力东窥,又逢冬日,粮草虽陆续运往洛阳,但对于洛阳数十万百姓而言,这点粮草却实在少的可怜,只能勉强维持日用罢了。

但后周朝廷也是无法,河洛秋收之粮,多数为秦人一扫而空,各路大军往来,沿路就食,靡费粮草无数,又是个大窟窿,所以,到了这一年初夏,洛阳粮草还在拖着,只等秋收来临,洛阳各处粮仓才会略微丰盈一些。

但在这个时候,秦军来了,进兵之速,更非去岁可以比拟,等到洛阳被围,道路断绝的时候,洛阳粮草却只够半月之用,比去岁最危殆的时候还要少。

这种战略上的失误无疑是致命的。

逾半月,援军未至,洛阳粮断……

而在此时,秦军的优势其实并不算太大,十数万大军,塞于河洛狭窄之地,面临的局面与去岁毫无二致,拖延时日的结果,将是面对蜂拥而来的各路后周援军的围困。

但与数百年前,唐太宗李世民攻洛阳王世充不同,秦军上下,没有一人甘心在此时退兵而去,不用张培贤等人激励士气,全军上下,无有一人言退者,即使王缨部屡攻虎牢不下,折汇部顿兵于汝州,八千秦军在偃师城下屡攻不克,也没有一个人在张培贤面前相劝退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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