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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1198)

不想……

“嗯,有道理,大帅虽说过,一旦事急,无人不可杀,但咱们这回好像……不太急嘛,要是大帅知道了……”

一圈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刘启升身上,刘启升哭笑不得,“成,成,老子来背还不成吗?带着你们一群兔崽子出来,真是倒霉……”

一群人嘿嘿的都乐了,蔫狼目瞪口呆。

“好了,说正事,这么着啊,都听仔细了,这人杀起来,是痛快了,但咱们也露了些行迹,既然如此,咱们索性闹的大些,让他们分不清,咱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样……”

一群人支起了耳朵……

直到各人散去,蔫狼才靠近黑小子身边,叹了口气,道:“你们……当年大帅就说过,我等军旅之人,为国杀敌,乃是本分,但杀戮妇孺……”

“老大哥……”黑小子笑了笑,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大帅跟咱们说的不一样,我辈为军中利刃,主杀,一旦领了军令,便当无所不用其极,以完成军令为先,老大哥可以将咱们看做死士,而与死士唯一的不同的便是,咱们从没想着与人同归于尽,杀什么人,不杀什么人,不在咱们,而在于他们……便如方才,本来放咱们过去也就是了,却非要跟咱们过不去,所以他们都死了,再说那家姓王的,要不是打听到与金人有些关联,咱们也不会选他,本来是想弄些银子,但谁让有人惊觉呢?只能怨他们倒霉……”

“嘿,既然老大哥瞧着不顺眼,那咱们就唠唠,咱们这些人并非嗜血之辈,要是能一人不死,就把大帅交代下来的差事给办了,咱们巴不得呢,但话说回来了,谁要是碰到咱们刀口上,可不管什么老弱妇孺,是无辜还是罪有应得,都得给咱们让开……老大哥跟随大帅多年,是咱们的前辈,所以咱们都敬您几分,尤其是当年,老大哥率部偷渡剑门,使大军兵不血刃入了剑门关,这等作为,谁不钦佩?”

“但咱们不同……也许日后老大哥就明白了……”

黑小子难得的侃侃而谈,却是什么都明白,蔫狼有些发愣,瞅着那双显得普通,盯的久了,却不自禁的让人心悸的眸子,不由心道,难道真的是老了?

第759章 离间

就像喝多了的人,总会不停的说自己没醉一样,说自己并不嗜血的黑小子,接下来便向人展示出了他们嗜血如狂的狰狞面目。

榆次,也是晋中古城,隋唐多有重建,却也皆在太行山余脉之下,汾水岸边,而此处依山傍水,实乃晋地不可多得的精致绝佳之处。

不论西京,还是太原权贵,任职晋地,多有道此处游山玩水的,山野幽泉,神林覆雪,惊涛生浪,峰有余霞,隐居其间,悠游山水,忘情江湖,逍遥之处羡煞神仙。

但话又说回来了,景色如画不假,但……

榆次向有太原门户之称,太原驿道在这里分开,一路向南,一路向东,当世典型的交通枢纽所在,去往太原的必经之路,再好的景致,也要下于其战略上的地位。

所以汾州战败的消息传来,寿阳守军立时南下榆次,数万兵马,将榆次护了个严严实实。

而兴德军,宁德军两部汉军,分于榆次东南与西南两处,从榆次县城望去,大军环绕,旌旗招招之间,将那点山野悠趣驱赶了个干干净净。

正午时分,宽敞的官道上面,马蹄声响,尘土飞扬间,十数骑疾驰而至,马上骑士都是一身金兵服色,背背弓箭,腰悬长刀,马鞍子所有,一串串的猎物晃动着,隐有鲜血滴落,不用细瞅,就知道这些金兵方自打猎归来。

泼剌剌的冲了过来,很是威风。

不过片刻之后,十余骑都纷纷勒住了马缰,马速渐缓,只因前面大路上,却是设下了一处卡子。

拒马将大路堵了个严实,七八个金兵守在那里,眼见一行骑士过来,没有多少让开的意思,而是挥舞着手,不停的示意人家停下。

“你们是……”

“娘的,兴德军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们是谁的手下,赶紧滚开,冲撞了百户大人,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骑士来到近前,已经瞧清了这些金兵的服色,一时间都是大怒,这里靠近宁德军营盘,兴德军的王八蛋竟然来这里设卡收钱,是可忍孰不可忍?为首的领兵百户还没开口,前面的几个兵卒已经开口大骂上了,随即翻身下马,上来呵斥,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开打的架势。

设卡的兵卒看上去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却并未被这疾言厉色吓到,为首的一个黑小子呸了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宁德军的狗杂碎,什么狗屁百户,老子告诉你,都给老子滚过来,让老子瞅瞅,瞧你们就不像善类,前日咱们兄弟在官道上没了几个人,是不是你们宁德军干的好事?咱们将军说了,这左近,除了你们宁德军有这个胆子……”

明显的强词夺理,后面的骑士也都翻身下了马,人多势众,又离得自家大门口不远,还能被旁人欺负了去,再加上,百户大人可是千户大人的小儿子,那是什么身份,兴德军,和宁德军在寿阳就没少了意气之争,这会儿哪里会示弱,不然宁德军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百户的身份压不住这些宁德军兵痞,口角渐渐激烈,那些设卡的兵卒也不知哪来的什么熊心豹子胆,指手画脚,污言秽语的,气势着实张狂到了极处,加上宁德军这些兵卒也横行惯了,更是不吃这一套。

一来二去,动了几句口,便开始推搡,不片刻,就已经发展到了挥拳相向……

金兵汉军战力虽是不堪,但军中之人,性子暴烈,那领兵百户年纪轻轻,开始时被人护在当中,也没怎么当回事儿,但事情发展快的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从口角到大打出手,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他这里还愣着呢,也不知是谁,趁乱就给了他一脚,锦衣貂裘,在地上滚一圈,起来的时候,灰突突的,帽子也摔没了踪影,吃了这么一下的年轻人立即暴怒,眼睛充血,当即拔出了腰刀,“给我砍了这些兔崽子……”

这是真的急了,但急没用,等到这边一拔出刀子,那边的几个人却才真正露出自己的凶狠来。

惨叫声中,血光乍现,设卡的兴德军兵卒抽刀向前,刀光闪动间,人影不断栽倒在地,上一刻还算安静的官道,下一刻就已经变成了修罗屠场。

等到再次平静下来的时候,官道上已经躺了一地的人,十几个兵卒,有的已经变成了尸体,有的则不住辗转哀号,受创之处,血如泉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道。

留在后面两个看着马匹的金兵魂飞魄散,两腿战战,其中一个小腹一热,已经被吓的尿了,另外一个瞪大着眼睛,嘴唇哆嗦着,不由自主的直念叨,“这……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已经带了哭腔出来,刺激太大,两人想要跑都挪不动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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