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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府邸的恶娇娘(86)+番外

杜恒言这几日吃得有些腻味,这一日拉着小黑娃进了一家茶楼,要了一壶碧螺春,小黑娃喝了两口,皱眉道:“阿姐,这茶还不如家中的,都是茶沫子。”

杜恒言正想着事儿,尚未注意,低头一看,果然如此,唤来跑堂的,不满地问道:“这茶怎地都是末子?”

跑堂的顿时面上讪讪,见对面的小郎君虽然唇红齿白,可是一双眼睛如炬,并不是好说话的模样,正不知如何解释,算账的掌柜见到这边动静,笑呵呵地过来道:“这位客官,真是对不住,小店因要盘出,是以不曾进新茶,茶仆竟拿茶末沏了,是店招呼不周,今个客官的茶钱免了,小店再赠送一壶七宝茶,往客官见谅。”

杜恒言心上微动,面上笑道:“原是如此,这茶末也是喝得的,在下改日再来喝掌柜的七宝茶。”

说着,拉着小黑娃告辞。

出了店门,小黑娃急道:“阿姐,慕俞哥哥还没有下学呢!我们可两日没见到他了!”

杜恒言步子一顿,对后头的王荣嘱咐候在此处,一会对慕俞说一声她们先回了。

慕俞下学便会在食肆间找她和小黑娃,这两日一直没见到人影,杜恒言心下奇怪,可是今个却不能等他,杜恒言直接带着小黑娃去了东角门的姬家成衣铺子,将先买下茶楼的事与姬掌柜一说,姬掌柜立即应下帮杜恒言去打听。

这座茶楼位于国子监与旁边的武学之间的巷子里头,往日里生意倒也尚可,因为店主年老欲返乡,是以准备将这店铺卖出去,要价四千贯,折合成银子便是四千两,杜恒言拿不出这许多钱。

姬掌柜帮她找了茶行行老万员外做中人,要先以月租15贯先租一年,一年后再以3900贯将这店铺买下来。

这中间多出来的一年,卖家多得80贯。

另外给了万员外100贯谢礼。

然而,宅子虽然还回来了,可是杜家现在内里混乱,杜婉词出嫁必将带走杜家大部分钱财、房契、地契,所以杜恒言这一次自己并没有出面,都托了姬掌柜。

她准备等杜婉词出嫁以后,将手头的那一批珠宝首饰脱手,加上二娘参的二成本金,估摸也就够四千两了。

杜恒言准备开一个火锅店,赵国现也有涮锅的做法,不是多是限涮兔肉、羊肉一类,她记得南宋时期林洪曾经给涮兔肉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拨霞供,取自他涮兔肉时兴起做的诗:“浪涌晴江雪,风翻照晚霞”。

赵国吃食十分丰富,汴京城里头大的正店七十二家,仅州桥一带就有十几家酒楼饭馆,竞争十分激烈,杜恒言想着,要走学生市场,样式得新鲜,且价格要平民化,自古民以食为天,涮火锅在现代火遍大江南北,在古代也不会太差。

那二层小楼原本一楼便是接待堂客的,二楼是小雅间,布局倒不用变动,杜恒言想着既是面对学子,且是赵国最有前途的一帮学子,不防再装饰点文人雅画,嗯,她还得去搜集些字画来!

杜恒言自个坐在书桌前,一点点地拿着簪笔在纸上添添划划,心里暗叹,这张乱糟糟的纸,估摸只有她自己看的懂,紫依进来通报杜婉词在外头的时候,杜恒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儿道:“你回,我不想见。”

是叙姊妹情深,还是恶言恶语,杜恒言都不想奉陪。

“小娘子,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外头紫依拦不住杜婉词身后的两个嬷嬷,眼见着杜婉词闯了进去。

杜恒言忙将正写着的一张纸翻了个面儿,冷嗤道:“杜婉词,你要不要脸,我不想见你,你听不明白吗?”

杜婉词神色平静,淡声道:“杜恒言,你现在是面上都懒得和我装一下了。”言及此,微微扬声道:“不过,你若不想再被掳一回,最好再装一装。”

说着,将袖中的一张请柬扔了过去。

庆阳公主的帖子,邀请杜婉词和她一起去赴宴。庆阳公主是官家一母同胞的妹妹,请杜婉词她能理解,为何要请她?

第62第

杜恒言翻了帖子, 猛然间想起来刚才杜婉词说什么,“掳”?”

难道赵延平要纳她为妾的事,不是赵萱儿的主意, 而是杜婉词的?

杜恒言将帖子扔给杜婉词, 靠在檀木半枝莲花椅上,晃着腿道:“我这些日子身子不适, 劳烦婉婉帮我向庆阳长公主告个罪。

官家最是凉薄,爹爹为赵国的江山出生入死, 还被迫娶了赵萱儿, 最后她杜家说抄家就抄家, 全然不顾那些年爹爹做的牺牲,高位上的人习惯了底下人对他的讨好,旁人的感受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爹爹现在已经无欲无求, 昨日还与她说,等杜婉词出嫁,她的亲事定了下来,便要外出云游。

杜家现在的定位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太子岳家, 杜婉词想要的东西,只有靠她自己和她背后的肃王府了。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与旁人和杜家都无关。

杜婉词冷漠地看着杜恒言, 软声道:“阿言,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阿文和你跟前的那个阿宝着想吧,阿文明年就七岁了, 要去小学了,他人小,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少了胳膊掉了腿,可怎么好”

在杜婉词的口中,杜熙文倒像是仇人家的儿子。

杜恒言望着杜婉词娇嫩的面颊,心口泛上一层凉寒,“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将我掳给赵延平做妾?”

即便从小打大,她们有许多口角,可是她二人之间,何曾有过要置对方于死地的过节?她一直以为杜婉词只是任性一点,骄纵一点,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她还救过阿宝。

“为了什么?阿言你这么聪慧难道猜不出来吗?”杜婉词的声音略微有些涩抖,“阿言,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忍心看你得到。”

她幼时便喜欢粘着宪哥哥,汴京城里没有杜恒言的时候,宪哥哥对她也是温温柔柔的,唤她“婉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宪哥哥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她。

“阿言,你好像生来就是来抢我的东西的,可惜,太子妃只能有一个,这个你怕是抢不走了。”杜婉词说着,却是自个红了眼。她想到那一日郡主府中,宪哥哥骑在马背上抽了她的那一鞭子,腹上此时仍旧隐隐作痛。

“是张宪,你爱慕张宪!”杜恒言低头望了一眼二人裙裾上隐约露出来的翘头履,这是针线房上给她们做的,杜家的小娘子,一人一双,黄底粉缎面,她喜欢金鱼,绣的是两尾金鱼,杜婉词喜欢牡丹,绣的十分繁丽的大朵牡丹。

她们一同在杜府生活了九年,由陌生人成了仇人,真是世事如烟,变化莫测。

“庆阳长公主的宴会,我去!”杜恒言低低叹了一声。

杜婉词未多言一句,脊背挺直地走出明月阁,发上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微微晃动,三月末的东风吹着她的裙裾,满头青丝耀着点点金色的薄光。

杜恒言不解,她怎么会穿越千年,和这样的一位骄纵的女孩儿结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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