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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府邸的恶娇娘(115)+番外

沈清薇淡道:“去吧!”

却是闭了一双美眸,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雁儿也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只得依言退下。

第82第

李菁上头有三个兄长, 二哥投在了杨老将军麾下,远在边疆,大哥在徽州任知州, 三哥是国子监的学子, 正准备下半年的秋试。

京兆尹派人来通知李家的时候,只有李夫人一人在家, 只听到女儿在朱雀门外头与薛家发生了纷争,眼下在衙门里头。

李夫人头一阵眩晕, 可是也知道此时不是倒下的时候, 掐了自个的手背一下, 直到隐隐现出了血色,李夫人尚觉心口定了一些,吩咐一边的妈妈道:“你速速去一趟杜府, 转告言小娘子一声。”

老爷还在宫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老家因为是御丞,专做口沫官司, 向来得罪的人多,这等关头,她竟然也只能想到和菁儿自来交好的言小娘子。

眼见着那妈妈得了吩咐立即出去了, 李夫人也不及梳妆,唤了女使去备马车。

杜恒言正在家中挑着大红盖头的花样儿,二娘差人送来绣件儿,一副凤穿牡丹, 一副鸳鸯戏水,一副蝶恋花,一副喜鹊登梅等,边角的纹样有云、卷草、宝照、卐字、龟背、方胜、柿蒂纹等。

阿宝团在她脚边的绣凳上,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一张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阿姐,选这个牡丹,要如意云纹,这个祥云也好看!”

杜恒言望着阿宝亮晶晶的眼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阿宝若是喜欢,便给阿宝做一身小的,阿宝给阿姐做花童好不好?”

“花童是什么?”阿宝仰头眨巴着眼睛问道,翟黑清亮的眼,像映着一朵水莲一般,杜恒言心下不住暗叹,阿宝跟在她身边养了一段时日后,整个人像浸在牛奶里被拎起来似的,又柔嫩又有光泽,脸上的粉红恰如这时节从巍峨的大树上飘落下来的合欢花。

阿宝这般容貌,又背负着隐秘的身世,杜恒言直觉,这一朵绮丽的花,再过六七年,怕是整个京城中的贵公子都要沸腾了。

“花童便是新娘子出门的时候帮忙牵裙角的,不过京城中不时兴花童,阿宝那一日在家中等着阿姐便成。”

杜恒言想起来,赵国的婚礼没有花童,看着阿宝乖巧地应下,正暗自松一口气,便见紫依急慌慌地跑进来,“小娘子,李家派人送信来,说李小娘子出事了,眼下在府衙呢!”

杜恒言一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回事?菁儿怎么样?”

紫依喘着气道:“不知道,李夫人得了消息就派了那妈妈过来,主子您看,这可怎么办?”

杜恒言心里也急慌慌的,赵国对于女子虽然没有后世明清时候那般严苛,但是女子进公堂,而且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名声传出去对亲事总会有些挂碍,这薛家,当真是狗皮膏药。

低着头急匆匆地出门去找爹爹,眼看快到书房门口,杜恒言忽地驻了足,倚在回廊的重檐金柱旁,须臾,又折了回去。

阿宝牵了牵阿姐的衣角,软糯着问道:“阿姐,不找将军了吗?”

四月末的风十分清爽,带着一点明媚的日光,回廊下阿翁曾经十分喜欢的一对玄凤鹦鹉,正用尖尖的白嘴,啄着小米粒。

鹦鹉还是以前的鹦鹉,家还是以前的家,不过,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比如,爹爹日益对杜婉词的愧疚之情。

云头锦履上的流苏,乱乱地搭在鞋面上,杜恒言一边匆匆地往外走,一边故作云淡风轻地道:“阿宝,我们一辈子不可能事事都仰仗别人的。”

杜恒言说不出来,为何在书房门外停了步,她知道只要她推开那扇八方穿环门,什么都不需要她费心,爹爹还是会事无巨细地给她安排好,所有的刀风剑雨都有人替她担着。

可是,那一步,她竟然迈不出去了。

紫依已经安排好了马车,李家妈妈尚候在门外的马车下,见到她出来,忙上前两步,慌不择言地道:“杜家小娘子,我家老爷还在宫中,夫人也不知道能找谁帮忙,只得让老奴来叨扰,还请您万万帮小娘子一把。”

“妈妈放心,菁儿素来待我以诚,此番菁儿出事,我自不会袖手旁观,妈妈先回府中等李伯伯,我先去趟府衙。”

“哎,哎,老奴代我家小娘子先谢过杜小娘子!” 眼看着杜家的马车走了,李家妈妈犹自感叹,自家小娘子这回交好的小娘子,真是个有良心的,也不枉先前杜家出事,自家小娘子跟着夫人老爷那般闹腾着要帮杜家。

老爷和夫人多年来少与人相交,向来只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唯一为了小娘子破例的一次,却不想,竟真的有福报。

杜恒言去李家的时候也曾见过这位妈妈,像是跟在李夫人身边伺候的,这个朝代,忠仆有很多,是以杜恒言待这位妈妈也十分客气,告别后,让车夫去府衙。

阿宝坐在马车里头,有些担忧地问道:“阿姐,我们没和将军伯伯说,会不会打不过他们啊?”

阿宝虽小,可是自幼混迹在市井,知道权利在京城的重要性。

杜恒言压下心头的焦虑,摸摸阿宝的小脸道:“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菁姐姐肯定不会有事的。”

既然是到了公堂,杜恒言直觉依着李菁的脾气,怕是被人私下教训了,她叫嚷着闹到了公堂。

除了薛家,杜恒言不作他想。

若真是薛家,事情便没有那般难办,眼下薛清涟闺中失窃的名声传在外头,与她闹一闹,对李菁名声的影响不至于太大。

杜恒言暗地里一琢磨,下车的时候,对紫依吩咐了几句。

公堂里头,李菁脸上青痕累累,原先一张莹润生光的瓜子脸,眼下肿的有些可怖,若不是身段儿和衣饰与往常的一样,杜恒言第一眼真是没有认出来。

公堂上头京兆尹拍着惊堂木问李菁:“你如何确定所打你之人是薛府主使?”

这话一出,杜恒言便低了眼睑,那堂上跪着的两位妇人,一看便是仆妇打扮,是不是薛府中人,查一查户籍便知,但是这京兆尹似乎有意包庇。

“民女今日才见识官人是这般判案子的,难道是不是薛府中人是需要民女去鉴定的吗?”李菁冷然道。

上头的府尹猛地一拍惊堂木,震得堂下众人都惊了一惊,府尹冷淡地看着李菁:“岂有此理,你一个未及笄的闺中小娘子,也想教本官判案不成?”

李菁正要怼过去,将人送到衙门,便一直隐在人群里的耶律扎颜,此时已然看出他送来的小娘子居于下风,不知从哪掏出来的一把乌木骨泥金疏竹折扇,十分风雅地扇了几下,朗声道:“在下耶律扎颜,事发之时刚好经过,看见这两位妇人原是伺候在薛家马车下头。”

堂上的府尹猛地一拍惊堂木:“堂外说话者何人?”

一旁的主簿忙上前在府尹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那府尹瞬时睁圆了眼,这,这是丹国的小郡王耶律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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