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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盆洗手作羹汤(57)+番外

惊起一大片枝梢上的鸟雀。

沈樊成眉眼一凝。

只听锵啷一声,他手腕一翻,鞘回腰间, 剑破长空,剑尖顺着手势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对方的马腹上。

剑锋折射出太阳炫目的光,锐芒割破毛发下的皮肉,带起一串飞溅的血珠。

几乎是同时,他纵马前奔,因丛丛密林遮挡不得再入,他便脚下使力,身体腾空,在马背上用力一踩,跃入了深林。

而刀烈春的马受伤受惊,口中嘶鸣不断,奋力地挣扎着,状若癫狂。刀烈春怀抱包袱一时没来得及掌控,竟一不留神摔下了马,沾了一身碎叶草屑。她皱眉咬牙,以刀撑地站了起来,忍了一忍小腿传来的痛意,追着沈樊成而去。

……

沈樊成行至小木屋前,谨慎地停下了脚步。

他四下望了望,确认没有埋伏,又持剑于前,慢慢来到破落的窗户边上,往里面一看——

一团白色的粉末扑面而来!

沈樊成骇然,转身掩面疾退。

退至树边,他才终于背靠大树,正过身来。他眯着眼,捂着口鼻,一个剑招在手,蓄势待发。

破旧的木头门板豁然打开,伴着冷冽冽的女声,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步出:“阁下一人前来,所为何事?”

那女子长眉连娟、朱唇玉面,偏偏一双眼犹如寒潭,神情又冷淡至极。

沈樊成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她虽是一身朴素打扮,但绝不是凡人。

他道:“刀烈春为何找你,我便为何而来。”

便在此时,刀烈春终于踉跄追了过来。她看庄槿和沈樊成两厢对峙,不由道:“抱歉……”

庄槿没有理会她,只是盯着沈樊成道:“你是谁?”

“在下姓沈,双名樊成。又敢问阁下是何人?可与酒馆杀人案有关?”他持剑而立,衣袂微动。

庄槿似是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你便是沈樊成?”顿了顿,又道,“我不知你说的酒馆杀人案是什么东西。我不过是烈春的一个朋友,因为一些琐事不得不暂居于此,怎么,这挡着沈少侠的路了?”

刀烈春知道庄槿武功底子不行,绝对不是沈樊成的对手,便将刀锋一扬,寒声道:“沈少侠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不要对旁人动手。”

“找你?”沈樊成冷笑一声,“你又什么都不肯说。”

刀烈春握紧了刀柄。

庄槿瞥了身侧的她一眼,轻声道:“勿慌,我方才对他撒了番木散。”

沈樊成只看到庄槿口型动了动,却没听清她究竟说了什么,但显然她的话对刀烈春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后者本来绷紧的表情此刻已稍稍松动了些。

“你该不会是——”沈樊成想起方才那骇人的一把粉末,“庄槿吧?”

庄槿幽幽道:“既然这么猜了,还能如此镇定,少侠实在好心态,令人佩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镇定又能如何呢。”沈樊成轻哂一声,“我就来讨个说法,那日在酒馆杀我好友的人,在哪里!”

庄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你素昧平生,你凭什么断定我和此案有关?”

“是真是假,庄大家心里还没有数吗?——我姑且称你一声大家,是尊敬你在制毒方面的成就,但你若伤害到了我身边的人,我沈樊成绝不会置之不理!”他厉声道。

庄槿扬唇一笑,美艳却凉薄:“我建议沈少侠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的身子吧,番木散的毒并不是那么容易解的。”

“不那么容易解,并不代表没有解药,不是吗?”沈樊成泰然自若,“你又不了解我,焉知我无解?”

刀烈春轻声说:“休要信他,他擅诓人。”

庄槿狐疑地一皱眉,问刀烈春:“他若死了,你如何和那人交代?”

刀烈春默然一瞬,道:“我自会处理,你不必管。”

沈樊成道:“屋内还有一人,想来是个伤病员,你们不请我进去看看,难道还要等我动手吗?”

庄槿神色一厉:“你休想!”

“看来那便是杀人凶手了。庄槿,你也是共犯。”沈樊成说道,身子却不自主地微微一颤。

“你不要血口喷人!”庄槿双手握拳,青筋暴起。

刀烈春将她一拦,把怀里的包袱塞到她手里,然后对沈樊成道:“休要多言,且与我一战!”

沈樊成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来。他长剑嗡鸣,已有杀招起势。

“住手!”

一声沙哑而虚弱的喊叫从屋子里传来,所有人都下意识朝里看去。

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扶墙而出,细瘦不堪,像是久病之人。一件寻常衣袍穿在他身上,能被风吹得高高鼓起。庄槿一把搀住他,惊道:“阿柏!我叫你不要出来!你为什么不听话!”

苏柏勉力笑笑:“我担心你的安全。”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你瞎操心什么!”庄槿的手覆过他嶙峋的肩膀,“快回去待着,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不,主人……”苏柏看着她,眼里有某种坚持,“我杀了人吗?”

“……药人?”沈樊成喃喃自语,但下一瞬一阵针扎般的疼痛就从脖颈处蔓延开来,让他有瞬间痛到无法出声。

想必是因为那所谓的番木粉。

他虽掩住了口鼻,又哪能捂住身上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肤,风一吹,就不可避免地飘到了身上。

庄槿哪里注意得到沈樊成,只强压惊慌地对苏柏道:“没有,他胡说的!你看他有证据吗!”

沈樊成在疼痛中抬头,强行微笑:“我当然有。”他从怀里摸出一枚圆圆的球状小物事,“这枚香丸,难道不是庄大家的手笔吗?”

庄槿心头一震。她竟然忘了这个!

沈樊成将香丸一抛。

苏柏刚要抬手去接,香丸就被庄槿捏碎在手中。

他怔怔地看着庄槿:“主人……”

庄槿说:“他这是离间之计。江湖人阴谋诡计那般多,你不知道吗?”

苏柏沉默地垂下了头。

刀烈春道:“我去与他一战,你们先逃。你从西面走,沈樊成的马可能还在。”

庄槿低语:“若非我身上毒.药不够,又怕连累了你,我定要杀他!”

“带着我给你买好的药材,速速离开。”

庄槿拉住苏柏的手,说:“跟我走。”

苏柏右手虚虚握拳,放在唇边咳嗽几声,跟着庄槿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去。

沈樊成几乎是瞬间而动,长剑劈裂风声而来:“休走!”

当!

刀剑相撞,那股大力将两人都震退一步。

刀烈春虎口发麻,长刀差点脱手,再看向沈樊成,只见他半跪在地上,以剑作支,大口地喘息着。

她心思急动。

“你果然中了毒。”

沈樊成勾起唇角,费力一笑:“那不是很荣幸吗,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到庄大家的毒。”

刀烈春不欲与他多费口舌,见他又负毒在身,转身便去追庄槿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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