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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高能,先皮一下/总在危险边缘反复沙雕(71)+番外

解彗敲了敲镜子,说:“眼泪!”

小王下意识挤了挤眼睛。

解彗连忙摇头:“不是红的那个!”

她知道, 此前小王流的那些并不是真正的眼泪,而是血。

小王似乎明白了什么,最后的虚影用手向下指了指, 下一秒, 就消失在了镜子里。

解彗下意识想要将手伸进镜子去捞, 但也只是徒劳无功。

她离开洗手池, 叉着腰,站直了,看了看地下, “她的意思是……在蒋廷那里?”

她原本想给蒋廷打去电话, 但不知道他房间里的摄像头有没有开,还是选择发了条信息,开门见山:“小王走的时候, 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过了一会儿,蒋廷回了电话回来:“你是说小王给了我什么东西?没有啊。”

“肯定有,你……”解彗顿了顿, 总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在跟蒋廷瓜分小王的遗产。

她柔和了一下语气:“你仔细地回想一下, 她跟你告别的时候, 有没有什么东西掉落?是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应该就在镜子周围。”

蒋廷听出她语气的急迫,便回:“好,你等一下, 我在洗漱台这里找找看。”

没过多久, 蒋廷又出声了:“好像, 确实有一颗透明的珠子,触感很奇怪,这是什么?”

“是她的眼泪。”

蒋廷手一抖,珠子差点落地,想起来这不是红色的,才放下心来。

“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

“对,非常重要。”

“那我现在就拿给你。”

“哎,别啊。”解彗制止:“你也太没分寸了,现在还在直播当中呢,等这期节目结束了你再给我吧。”

蒋廷微妙地停了几秒:“哦。”

如今的解彗像曾经的他一样极度避嫌,没有分寸的,反倒成了他。

“好了,我没有别的事了,昨晚吓坏你了,不好意思。”解彗道歉。

“不,她是我的粉丝,你帮她等同于帮我,应该是我谢谢你。”

“那有报酬吗?”

“……可以啊。”

“开个玩笑而已,在小王眼里,我可是个不求回报的好人,我不想破坏我在她心里的印象的。”虽然当她拼命拍打镜子的时候,这个人设就已经塌了一半了。

在洗手间里待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结束了与蒋廷的对话。

室内安静下来,她的嘴角渐渐放平。

她原先只想在这个世界待三个月,是那个奇怪的存在劝服了她,为了成为他口中的神,为了收集足够多的眼泪,她或许要再多待些日子。

可是,她不知道要收集多少颗才足够,更不知道按照现在的进展,她又要多待多久才能到头。

解彗咬紧了下唇,这样太慢了。

出了洗手间,解彗暂时放下刚才的焦虑,开始吃早饭。一边吃,一边继续翻昨晚没看完的资料。

白天的满室亮堂让她的效率提高了不少,剩下的一半翻得飞快,只是依旧没有她想看到的。

直至翻到了最后一份。

前面的病人资料,解彗看的都是年龄,这最后一张,最先映入解彗眼帘的却是右上角打印下来的黑白证件照。

一张熟悉的小脸映入眼帘,解彗僵住。

她本是无法放下梦里那个被踹倒在地还一言不发的孩子,才追究到底,但没想到——他竟然是游乐场的那个曾让她感到恐惧的小男孩,那个和和说的,陪她玩的小弟弟。

唯一不同的是,这张照片中的小脸上,嘴角尚且带着淡淡的笑容,像个小天使,而游乐场里见到的那个,面无表情,漆黑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立刻去看照片旁的名字:戴向军。

最后一个字也跟那个小木牌对上了。

竟然是他,原来是他。

这个小男孩死后同样变成了鬼,徘徊了这么多年,他的执念会是什么呢?是虐待他的那两个人吗?

他看向一家团圆的和和时,想到的是什么?

解彗缓缓看向底下的诊断记录。

她看不懂那一连串的专业用语,却一眼就看见了几个词:烫伤……软组织挫伤……骨折……肠膜破裂……

触目惊心。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梦境里,她明明那样感同身受他饥饿的痛苦,视线里,他的肚子却依旧是鼓鼓的——肠子破裂后的胀气,将饥肠辘辘伪装,即使是解彗都难以忍受每一次呼吸,这个小木偶人一样的孩子,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只是摸摸薄薄的肚皮,脚步每小小地挪动一步,全身上下就无一处不痛,但他不懂什么是痛。

他渴望进食,乖乖放下面包时,胃液灼烧难耐,但他不懂什么是饿。

呼吸与吞咽都是痛苦,小木偶人的人生也是痛苦,但他也还是可以就这样活。

因为他不知道,同龄的小朋友是可以吃饱的,是可以不用挨打的,是可以不用疼的,是有人哄的。

他不会说话,不会哭,梦里面壁的墙雪白一片,那就是他短暂生命的终结。

当他伏倒在地,呼吸逐渐停止时,纯净的眼中会投射出大人的拳脚。

解彗不受控制地回想在游乐场见到的小男孩,她不知道,他与梦境里的,哪个更真实。

他个头小小一团,很瘦,骨架突出,小腿上青紫一片。

一定还有更多,只是那时她因为害怕,没有仔细看。

解彗呼吸急促,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搜索戴向军和虐待两个词,没有结果。

思索片刻,改为搜索小彩虹福利院虐待,竟然也没有相关信息。

唯一跟小彩虹福利院相关联的,只有那场火灾,以及拆迁的新闻。但发生的时间都远远晚于小向军的死亡时间。

解彗脑中一遍遍闪过那个被踹倒后,伏在冰凉的地上,一声不吭的小小身体,她给谢固发了条消息。如果不确认,她无法安心。

吃过饭,所有嘉宾再次集合了起来。

这是在医院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隔了两天没见,大家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憔悴。

只有解彗面色如常,只是有些心不在焉。蒋廷看了她一眼。

萧百画倒是比刚来的时候正常得多了,大概已经发现了她惧怕的大部分都是节目组的恶作剧,但还是坚定地跟钱悦说有鬼,钱悦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安抚她。

解彗沉默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一边等着消息。

终于,到了中午,手机响起了短信的铃声。

她放下筷子,立刻拿起了手机。

谢固:没有符合你描述的戴向军的出警记录。

解彗呆呆地放下手机。怎么可能?

虐待事件如果瞒得好,或许确实可以不为人知。

但一条小生命因为虐待而消逝了,这已经涉及犯罪了,为什么这种情况,会没有出警记录?

她再次发了条信息过去,这次谢固回得很快。

谢固:如果没有人报警,并且医生开具了自然死亡证明的话。

解彗脑中更是一片混乱,没什么没有人报警?为什么医生愿意违背良心为虐待者开具自然死亡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