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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高能,先皮一下/总在危险边缘反复沙雕(52)+番外

借着马路上路灯昏黄的光,解彗看见,那女人的眼珠子黑漆漆的,在暗夜里反着光,脸上却纵横着数不清的可怖的伤疤,层层叠叠。

她的心脏砰砰飞快地跳,一声尖叫到了喉咙里,又在那种压抑的注视中哽住了。

她的鞋上还带着老鼠夹,一时不敢动,与那女人无声僵持着。

没过多久,就见屋子里,又慢慢走出了几个矮小的身影,缓步停下,围在女人身边。

灯光映照下,那是几个小孩子,只是这几个孩子的脸上根本没有普通小孩该有的天真无邪,全都面庞漆黑,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地看着她。

跟他们相比,蒋廷的妹妹简直像个小天使。

这几个小孩围着一个大人的场景太过诡异,解彗被他们的眼神盯得如坠寒窟,寒气从四肢进入百骸。

她这才突然想起,这里叫小彩虹福利院。

她好像,又进了一个鬼窝。

回过神来的一瞬间,她立刻掉头就跑。尽管左脚上还带着老鼠夹,她跑得一瘸一拐,狼狈不堪,也不敢停下来调整。

终于,她跑到了一家还开着的面馆门口。

面馆里虽然没什么客人,但是灯火通明,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面馆里只有一个看店的年轻小伙计,此时单手撑着脑袋,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她走上前,瓮声瓮气地问:“打扰一下,请问这附近有公交站台吗?”

小伙计懒洋洋地抬起头,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个帽子口罩一应俱全,看不清脸的女人,才抬着下巴说:“那不就在门口吗?”

解彗转头一看,果然,面馆门口就竖立着一块孤零零的站牌。她刚才太紧张,只顾着跑路了,完全没有注意到。

小伙计人不错,又好心提醒:“不过你恐怕得等很久了哦,不走运,刚刚才开过去一班呢,这辆404路坐的人不多,所以间隔时间很久的,半小时才有一班。”

“好的,谢谢你啊。”

解彗找了张椅子坐下,开始拔自己鞋上的老鼠夹。

小伙计的目光在她鞋上一顿,再次打量了一下她的装扮。

“你……不会是个小偷吧?”说完他捂住了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解彗扒老鼠夹的手一顿,口罩下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虽然是没什么钱,但是倒也没到这个地步。这个只是意外。”

“你别介意啊,其实我也知道,这里这么偏,确实没什么可偷的。”

“没事。”解彗一边拔老鼠夹,一边打听:“小哥,404路的这一站叫小彩虹福利院是吗?”

“不是吧,我记得叫成田路站啊。”小伙计语气疑惑。

“嗯?”解彗直起身,从手机上翻了翻,找到404路的路线图给他看:“可是我查到的就叫天使福利院啊,你看。”

小伙计仔细看了看,将瓜子皮扔掉,“哦,那我估计可能是最近改名了,你这个搜出来的还没更新呢,不信你可以去门口看看,门口的站牌就是叫成田路站。”

解彗点点头,没出去,“那你知道这家小彩虹福利院吗?”

小伙计摇了摇头:“倒是偶尔看到有私高的高中生放学,至于福利院的小孩儿嘛,还真没见过。不过我来这家面馆打工才没几天,如果有这个福利院的话,可能也是我来这里之前的事了。”

这个小伙计的口音听起来确实是外地人。

解彗慢慢说:“哦,这样啊,我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栋小楼,门口写着小彩虹福利院,以为还在运营呢。”

小伙计抬起头:“哪边的小楼?”

解彗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他表情微变:“那边可不能多留。”

“怎么说?”解彗竖起耳朵。

“我也是听我老板娘说的,她跟我们聊天的时候提了一嘴。说是那边以前发生过一场火灾,后来就慢慢废弃了,其实很早之前就说要拆迁啦,不过一直没动工。”

“而且一到了晚上,那栋小楼里就总是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吓人的很。”他压低了声音:“所以我们都猜,是不是以前的那场大火烧死了人,现在啊,是那鬼魂在作祟呢。”

解彗下意识一抖,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群东西,拍了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小伙计接着嗑瓜子,口齿不清地说:“所以我要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我也不想在这儿呆着。虽然我那死了的老娘叫我踏踏实实干活,但是就这鬼地方,谁来啊。”

他哼哼唧唧地抱怨:“老板老板娘也都不做人,这么晚了还让我看店,大晚上的,哪还有人来这么偏的地方啊,这不上赶着见鬼吗?”

解彗经过努力,终于拔下了鞋上的老鼠夹,闻言,再次礼貌而又不失尴尬地微笑。

“哦,不好意思啊,除了你。”小伙计不走心地补充。

“谢谢你,跟我讲这么多。”更重要的是,跟这碎嘴的小伙计在光线明亮的空间里聊了会儿,她刚才的恐惧也消散了大半。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又在这里白白待了这么久,打探了消息,解彗想了想,说道:“你帮我打包一份干拌面吧。”

小伙计眼睛一亮,笑眯眯答应:“好嘞,谢谢您惠顾。”

伙计手脚麻利地做好面,装好盒的时候,空荡的马路上传来了公交车报站的时间。

提着袋子,解彗匆匆跑到了站台,刚好坐上了404路公交。

这里虽偏,但公交车上还是有几个人的,公交车行进的方向是她跑来时的方向,晃晃悠悠地路过刚才的小彩虹福利院时,漆黑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解彗收回视线,总算安下了心,安全到了家。

第二天,解彗起了个大早来到医院。

蒋廷给她发来消息告知地址时她才知道,蒋母住的,恰巧就是那家谢家的私人医院。

刚一走到病房门口,她就听到了里头激烈的争执。

说是争执,其实主要是一个中年女声在高声骂人。

“你给我滚!这几天我都不想见到你!滚!快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这个杀人犯!你来干什么啊!是来气死我的吗?!”

门只关了一半,解彗本已走到门口,伸出手正要叩门,这争吵声便全入了她的耳朵,闻言停住了脚步,手也停在半空中,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当年丢的怎么不是你啊!你赔我女儿!滚!”那个女声继续吼着,伴随着怒吼的,还有什么东西砸到墙上接着碎裂的声音,她望过去,是一个花瓶。

里头的水洒了一地,插着的百合花也被狠狠地甩到地上。

解彗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蒋廷的母亲。

蒋廷也刚好退到门口,看到了她,疲倦地捏了捏鼻梁,“解彗,你来了?抱歉啊,刚才没时间下楼去接你。”

里面蒋廷的母亲还在骂他,解彗恰巧目睹了一场家庭争吵,还有些尴尬,只是摆摆手:“哦,没关系的,不用接我,这家医院我还是挺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