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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夫人变了(75)

吃罢早饭,林时温、林清言、晏君复、林清见,四人同乘马车往宫里而去。

早朝之上,基本都在说颖川、汝南、南阳三郡的蝗灾的事。从众多官员的口中,林清见方才了知如今颖川三郡的情形。

朝廷已经免了受灾之地今年的赋税,同时拨款拨粮,按理来说,蝗灾对庄稼的伤害虽大,但看如今陛下的措施,对百姓的生活来讲,基本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

但是颖川三郡,依旧出现流民动.乱,三地上来的折子,基本同一口径,蝗灾眼中,再请拨粮拨款。三地亦呈上完整的粮款去向账目,看起来确实粮款都用在了刀刃上。

朝中所有人的都心知肚明,如今颖川三地的账目必然有假,粮款的去向必然也有假,但三地官员口径统一,查不出确凿的证据。

早朝之上,已有不少谏官愤然怒斥,指责颖川三地的官员有问题,希望皇帝听从纳谏,重派钦差,核实颖川三地的真实情况。

豫章帝一直静静的听着,待众谏官吐沫横飞的骂完,豫章帝方才开口道:“诸位爱卿所言,朕深以为然。但已有钦差在颖川不慎卷入潮汛而亡,此番朕便命陈留王世子定远将军晏君复,昭武校尉林清见,带兵一千,护送钦差前往颖川三郡,协同清查。”

话音落,晏君复和林清见同时出列,行礼领命。

林时温这才意识到,昨晚中贵人怕是就来说这件事的,虽然颖川三郡受灾,但是颖川三郡离陈留不远,想来晏君复能照看好清见,再兼他们是武将,想来问题不大,他便没那么担忧。

晏君复和林清见二人刚刚回列,豫章帝便接着道:“秘书少监林清言。”

人群中的林清言一愣,忙出列行礼:“臣在。”

豫章帝道:“朕命你为此行钦差大臣,望不辱使命。”

林清言入朝为官不久,未成想会得此重用,惊讶的同时,亦觉受宠若惊,忙恭敬行礼应下。

林时温转头看了眼林清言,收回目光,自傅相死后,陛下便重用纯臣,怕是要培植更稳固的势力。今晚回去须得叮嘱清言,越是受重用,越要低调小心,不可得意忘形。

而一旁的林清见,一听此次钦差是哥哥,唇边挂上笑意,看了晏君复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居然是哥哥。

晏君复也没想到皇兄会选林清言当钦差,但转念一想便也能明白。前两位钦差都不大稳当,这次选林清言,又选他和林清见护送,相互之间为亲人挚友,自会拼了命保护,拧成一股绳对抗颖川三郡的密网。

不得不说,皇兄当真是会用人。

早朝之上,豫章帝将一切事宜安排明白,尤其是跟着晏君复和林清见护送钦差的一千人,皆为骑兵,命他们一路轻装简行。

豫章帝给了晏君复一个令牌,一千将士一路上所需粮草,每到一地,便用令牌调取粮食,不必一次带全。且令牌还有整个豫州的调兵权,凡豫州内郡县兵力,若晏君复需要,皆可调遣。

豫章帝交代完一切,命他们明日启程,便退朝散官。

四人一同出宫,林时温要去观文殿,到宫道上,林时温便对三人道:“此番前去,切莫掉以轻心,衣食住行,皆不可假手他人,更不能轻信于人,中原派系网密,你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林清见等人应下,林时温复又看向晏君复,恳切道:“颖川三郡离陈留不远,世子比较熟悉,劳烦世子,照看清言和清见。”

晏君复闻言低眉一笑,对林时温道:“老师放心便是。”

林时温点头,看了看三人,转身离去。

目送林时温离开,林清见一把捏住林清言的手臂,喜道:“没成想钦差居然是哥哥,那配合起来就更方便了。”

她昨晚本来还担心,若是陛下派个性子不和的钦差该怎么办?眼下倒是放十二分心了。

林清言闻言失笑,对二人深深作揖,打趣道:“下官此番,便仰仗二位照看喽。”

晏君复和林清见朗声笑,三人欢欢喜喜一同离开皇宫。

出宫后,晏君复和林清见去城外营地点兵,林清言则去调去颖川三郡的地图卷宗等物,打算路上好好了解一下这三地。

三人至晚归来,便早早都是睡了。第二日卯时未到,天未亮,三人便已踏出门。

林府外,林时温等人掌灯送行,目送三人骑马远去。

林清心看着消失在黑暗中马匹,呼吸轻轻一落,第一次生出一种,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的感觉。

前日还在和她聊着婚事的林清见,今日便已骑马奔赴颖川郡,去建功立业,而她还呆在这府门里,琢磨着怎么攀高门,而她要攀的高门,也已经作为同僚,和林清见纵马远去。

相比之下,她现在在意的,以及她的所作所为,有几分意义?

三人一路轻装简行,十四日后,顺利抵达豫州境内。

此番一路顺利,但没想到,在距离颖川郡,只剩下四十余里地的时候,林清言忽遇一名青年男子下跪拦马。

男子一袭粗布短打,面色黝黑,跪地叩首,声嘶力竭:“草民张禄,恳请钦差大人,为草民做主!”

第52章

晏君复和林清见相视一眼,同时看向跪在马前的男子。

林清言打量那男子几眼,道:“起来说话。”

那名叫张禄的男子闻言,抹了一把泪水,手撑地站起身来,双腿微有些颤抖,张禄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下情绪,对林清言道:“钦差大人,草民本有些许家业,手下佃户七十余户,但颖川郡守贺同济,借清理蝗虫之名,抢占我家土地,致使我家人和佃农流离失所,损失惨重。还请钦差移步我家庄子,为我等做主!”

听闻此言,林清言不由重新打量张禄一番,随后问道:“何时事发?”

“上月初。”张禄毫不犹豫的答道。

林清见拉转马头,移到晏君复身边,侧身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不大对劲。若这张禄手下佃户有七十余户,好歹算个乡绅,但他面色黝黑,明显长期耕作,暴晒于日下所致。且身着粗布短打,也不似乡绅所穿。即便土地被侵占,不过也是上月初的事,家中没有常穿的衣物吗?何至于这么快已是粗布短打?”

晏君复点头:“你哥哥想来也发现了,才问他事发时间。可还记得你爹来时跟咱们说过什么?”

林清见眉心一跳,喃喃重复道:“衣食住行皆不可假手他人,亦不可轻信于人。”

晏君复一声嗤笑,目光落在张禄身上,低声对林清见道:“且看你哥哥如何应对。”

林清见应下,暂闭嘴不言。

林清言又问:“上任钦差施忠元施大人,于本官之前半月抵达颖川,你可曾向他伸冤?施大人又是如何处置?”

张禄答道:“草民自是见过施大人,施大人承诺彻查,可没过几日,便被卷入潮汛而亡,草民只得在此等候新的钦差,还请大人移步草民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