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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夫人变了(2)

“就连新婚当夜,洞房花烛,都是听着你的话,一步一步未曾废礼。那时我以为你是和我不熟悉,时间长了便好了。可是林清见,八年了!你还是对我这么一副疏离寡淡的模样。你到底是不爱我,还是天生就这么呆板无趣?”

成亲八载,林清见从未见过晏君复这么言辞犀利的模样。她怔怔的看着晏君复,早已不知该作何回答。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她根本未曾想到,她这么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侍奉八年,最后在他心里,居然会是呆板寡淡,死板无趣。

难过的事不敢跟他讲,王府所有琐碎的事,再麻烦她也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她扛下了她遇到的所有麻烦和委屈,尽量在他面前做一个娴熟得体的王妃,可是最后,他竟是会觉得,自己呆板无趣。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从林清见的眼眶中簌簌落下,她忙伸手拂去,手指却是眼可见的颤抖。

晏君复见她落泪,心兀自一疼,正欲上前安慰她,可想起这八年来积压在心中的不愉快,他最终还是没有上前。

只低眉,重重叹了一声。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林清见的时候,是少年时在林家读书那阵子。有天林家的公子们说,林家回来个妹妹,是幼年被奶娘偷走丢失的那位。

他便凑热闹去看了,只那一眼,他便书信回陈留,让父王为自己说亲。

念及往事,晏君复叹道:“清清,我只是想要一个相爱无间的妻子……”

从前他以为,他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不过就是一个心心相印的人,一个能和他白首不相离的人。

他不像别人一样,要无数娇妻美妾,也不像别人一样敛财无度,广罗天下美人。

他以为,和别人那些愿望相比,他的愿望真的再简单不过!他只要一个人,只想要一个,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爱人。

但是现在他才知道,坐拥无数娇妻美妾容易,但能得一个真正有共鸣的爱人,是多么不容易。这些年不是没有试着跟她沟通过,但每每鸡同鸭讲,她又是一副礼貌得体的模样,根本无法深入交流。

林清见的泪水簌簌的往下落,这么些年,她从未在人前失过态。她忙转身,伸手捂住嘴,提裙跑出了月洞门。

晏君复看了眼她的背影,终是重重一声叹,伸手捏着发胀的太阳穴,回屋在贵妃榻上躺了下去。

林清见独自一人,站在王府的池边回廊里,看着池中的倒影发呆。

林清见在池边站了许久、许久,直到脸上的泪水都被风干,她方才动了动站僵的腿。

她没能从小在林府长大,很多方面,她连最不受宠的庶出妹妹都比不上。

时至今日,她也算看明白了,麻雀终归变不成凤凰。

这也怪不得晏君复,他自小金尊玉贵,所见所闻于她而言皆是空白,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无论她多么努力去跟上贵人们的行止,他们二人的所思所想,依旧是天差地别……

晏君复不知在贵妃榻上躺了多久,直到外面天黑下来,他也没有起来。

迷迷糊糊间,他见一束光在屋中燃起,睁眼,便在桌边林清见熟悉的身影,他复又躺回去,伸手盖住了眼睛。

“晏君复……”

耳边传来林清见的声音,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晏君复微微一怔,取下手朝她看了过去。

她就这样背对着他站着,烛光在她身前跳跃,描摹出她姣好身段的轮廓。她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目视前方,平静吐出五个字:“我们和离吧。”

晏君复望着她烛火下的身影,心兀自一疼,可转念便想起这八年死气沉沉的时光。他明白,即便他不同意和离,他们的生活,也不会有半点改变。

屋中很静,只听得见火舌吞噬灯芯的声音。

许久之后,晏君复轻声道:“好。”

说罢,晏君复翻了个身,转进了贵妃榻里侧,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脑子昏沉的厉害。

半晌后,他隐隐听闻林清见离开房间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屋中静得再无声息。不多时,晏君复便昏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梦里全然是这些年的时光,交错混乱,搅得他一夜不宁。

再睁眼时,天已大亮。

晏君复坐起身,伸手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便于此时,他忽地觉出不对来,他怎么睡在床上?他分明记得,他昨晚是睡在贵妃榻上的?

莫不是林清见将他挪回了榻上?可她那点儿小身板,怎么挪得动他,而且他还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正疑惑着,晏君复复又发觉不对,这房间,也不是王府,而是……

晏君复怔住,从榻上下来,光脚站在地上,四下仔细打量,一处也不敢放过。

可无论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房间分明就是他当年读书时,在长安住的那间。

晏君复立时便觉全身麻痹,整个人呆住,怎么他睡了一觉,就从陈留跑到了千里之外的长安?

作者有话说:

男主重生,女主不重生,重生后是男主单方面疯狂宠妻,所以前期男主视角偏多。

男女主皆非完人,一同成长,介意慎入。

第2章

晏君复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不仅出现在了长安,且这房子,早就在成亲前就转手卖出去了,换了个处更宽敞的院子。

晏君复脑子混沌的厉害,他伸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前这一切就像一场梦,可现实又实实在在的告诉,这真的不是梦。

他随便蹬了短靴,拉过一件外袍披上,便想出去找林清见问问,怎知路过桌上铜镜时,他系衣带的手蓦然停下,望着镜中的自己怔住。

但见镜中的他,面庞稚嫩了很多,下巴上一夜长出来的胡须,也是少年时那种稀疏的软毛。

晏君复缓缓走到镜前,手摸着自己脸庞,不断的查看。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半晌,醒来后所有的怪异,终于在他脑海中连成了一条线。

他莫不是,回到了过去?

多么可怕又大胆的揣测,他怕是生了脑疾才会这般想。可醒来后发生的一切,却又条条指向这个答案。

莫不是他昨天和林清见吵架,她故意作弄他来着。可转念一想,以林清见的性格,这种事她干不出来。

晏君复随便系上外衣上的系带,拉开门走了出去,扫了一圈空荡荡的院子,唤道:“清清,清清。”

才唤两声,却见贴身侍从铭泽跑了过来:“世子,您醒了?”

晏君复闻言蹙了眉,不解道:“世子?”他不是袭爵三年了吗?

铭泽一脸茫然的看着晏君复,小心翼翼的问道:“世子昨晚是不是喝太多了?”

世子!晏君复念着方才的揣测,不由问道:“现在是哪年?”

铭泽目光在晏君复面上来回逡巡,神色间颇有些怀疑,他们世子莫不是昨晚走夜路被鬼迷了?铭泽想了想,对晏君复道:“豫章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