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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春染绣榻(54)

贺兰春虽觉得快活,可她身娇体弱的,哪堪这般放纵,第二日起身时便晚了整整两个时辰。

徐妈妈见她眼下隐有青黛,又想着昨个夜里闹出的动静,不由心疼道:“王爷恋着您是好事,可您也不该这般由着他性子胡来,您还年少若是折腾的很了保不准要坏了身子骨。”

贺兰春俏脸一红,略有些不自在,她自也是晓得不该这般胡闹,可他那手,那唇,都像是涂了助忄青粉一般,叫人情难自禁。

好在徐妈妈也没有深说这桩事,便叫人服侍了贺兰春起身,她梳洗后坐在梳妆台前,粉莹莹的小脸微侧,目光落在窗外的西府海棠上,从徐妈妈的角度看过去,她两排卷翘的睫毛显得浓密非常。

“王爷呢?”贺兰春把玩着一支垂珠步摇漫不经心的问道。

徐妈妈轻声回道:“王爷天不亮就起了身去外院练武,刚刚还传了话回来,说等您睡醒了便开饭。”

贺兰春轻“嗯”了一声,对镜自览,见眼下微青,不由蹙眉,沾了少许脂粉膏用指腹涂抹在眼下,又在眼角处晕染了少许胭脂,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桃花溅水,有一种别样的娇柔。

她对镜自览片刻,又涂了唇脂,方才展颜一笑。

“娘子今日可还是要戴花冠?”木蓝轻声询问道,她手极巧,为贺兰春挽了慵懒的随云髻,乌发如云,外斜一侧。

贺兰春近来极喜欢花冠,她心思巧妙,出嫁前画了图样使人打造了六顶,其中一顶最为华贵,以彩色宝石和宝珠用金丝编织而成,珠翠错落有致,每一色都制成了精致的小花,若用心细数,花冠共用了十二种花卉堆彻而成,可谓纷华靡丽。

贺兰春未等开口,季卿已悄然无声的进了屋,他指了那顶花冠,又与贺兰春道:“用过午膳后随我去一趟魏王府。”

贺兰春扭过头来看他,眸中带着盈盈笑意:“王爷要带我一道去?”她笑意中蕴藏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季卿走到她身前,随手拿了梳妆台上的螺黛便要为她描眉,也要体验一回闺房之乐。

贺兰春忙躲了下,笑嗔道:“您这手是拿惯了枪的,可别将我画了高低眉才好。”

季卿大笑,也想到今日要去魏王府,便歇了逗弄她的心思,将螺黛往梳妆台上一掷,人又歪在了罗汉榻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贺兰春装扮。

因是要去魏王府,贺兰春自是比平时更上了心,特意换了大袖衫,里面是娇黄色诃子,下身配了一条高腰襦裙,裹在诃子里的雪腻香酥呼之欲出,叫季卿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季卿目光移开片刻,平复了呼吸后视线又落回了贺兰春的身上,笑赞道:“这件大红色大袖衫穿在你身上极好。”他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贺兰春知她是揣摩透了季卿的心思,自他进京后便不曾踏足魏王府,今日魏王过寿他偏又携了她同往,可见是有给魏王颜色看看的意思,故而便人选了艳色的服饰。

“这哪里是大红色,分明是玫瑰茜红。”贺兰春笑嗔道,又吩咐人传膳。

季卿哪里懂得这些,在他看来什么海棠红,嫣红,绯红的,不过都是红色罢了,也就春娘这样的小女娘才讲究这么多。

两人用过午膳,又歇了片刻方才动身去了魏王府,魏王府内的下人早早得了信便回内院传话,魏王自持身份,自不肯出面相迎,便打发了儿子去迎。

魏王世子素来忌惮季卿这个妹夫,自是不会摆了架子,早一刻便等在了外头,待瞧见了马车远远行驶,不由挑眉,与同胞兄弟魏三郎道:“今儿倒是稀奇,他竟坐了马车来。”

行伍出身的人平日里都习惯以马代步,季卿更是如此,也不怪魏王世子颇为惊讶。

魏王世子见季卿下了车便迎了上去,不想季卿竟转了身,探了手去,从车中牵出一美娇娘,魏王世子与魏三郎顿时一怔,目光难掩惊艳之色,带季卿不悦的目光扫过来,才回了神,下一瞬脸色便掩不住的难看。

“景略,不知这位是?”魏王世子口中亲热的唤着季卿的表字,目光忍不住在贺兰春的身上的打了个转,他也算是阅女无数,这般绝色却是未曾遇过。

季卿淡淡一笑,道:“舅兄未听魏氏说过?这是我府中侧妃,贺兰氏。”

贺兰春微微福了一礼,那曼妙的腰肢如杨柳一般,叫魏王世子实在舍不得移开眼去。

魏三郎微微皱眉,闻得这姓氏叫他心中一凛,下意识便想到曾让人闻之色变的那位女帝贺兰氏,只是不知这位贺兰侧妃是不是出于她那一支,他暗暗扯了长兄的衣摆一下,又与季卿互相见了礼,笑道:“景略,且我去喝上几杯薄酒。”

季卿却是看向了贺兰春,魏三郎倒比他长兄伶俐,忙吩咐道:“去寻了三姑奶奶来。”

魏氏正与魏王妃等人说话,魏王大寿府里出嫁的女娘无一不回府祝寿,她两位姐姐已与她多年未见,只是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她却有些心不在意,回娘家这两日她已知事情真伪,心中虽恨,可魏王府到底是她的娘家,她又能如何呢!

魏氏听下人来请,说是中山王到,面上便带出了笑意,若是他今日还不曾登门,她当真是一点脸面都没有了,只是等下人把话说完,她笑意便僵在脸上。

魏王妃眉梢轻挑,如何不知季卿是有意打魏王府的脸,她倒极沉得住气,淡淡一笑,问魏氏道:“那是你府里新进门的侧妃吧!既随你一道来了京,怎不带来给我瞧瞧。”这话便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魏氏顶着四周异样的目光,笑道:“王爷这两日身子骨不大舒坦,我便留了她在旁服侍。”

这话魏氏说的颇妙,叫魏王妃露出了笑来,赞许的看了她一眼,道:“听说年纪尚小,你既是做主母的,便该关照一些才是,她既来了府中,便召了她过来瞧瞧吧!”

魏氏应了一声,借着魏王妃给出的台阶出去领人。

魏氏饶是见惯了贺兰春的美貌,今日见她盛装而来也不由满目惊艳,下一瞬指尖便掐进了掌心,季卿今日实在是太过不给她留情面了,可她又能怨谁,若非父王先行事不妥,她也不至招来今日之辱。

“随我来吧!”魏氏淡声说道,走在了前头。

贺兰春笑盈盈的跟了上去,她倒无所畏惧,魏王府的人便是想要为难她,也不过是说几句酸言酸语罢了。

魏王妃见了贺兰春淡漠的笑意便将在了脸上,她曾与昭帝有过几面之缘,虽那时昭帝年事已高,可却保养得当,依稀能瞧出昔日的容色,而这位跟在女儿身后的侧妃竟生得颇有几分昭帝的影子,让她如何不感到震惊。

坐在魏王妃下首的是她的长女魏元娘,她瞧着贺兰春便蹙起了娥眉,锋锐的目光从她欺霜赛雪般的肌肤,容色惊人的妖媚面容,曼妙婉柔的腰肢,挺翘的臀一一掠过,又见她举手抬足间姿态妩媚风流,眸中便闪过一抹冷意,总算明白了她那位性情冷淡的妹夫为何会携了这女娘同来,这样的尤物惯来便是勾魂夺魄的,男人哪能逃得过她的手掌心。

“妾身贺兰氏见过魏王妃。”贺兰春上前问安,绽出绚烂明媚的笑。

魏王妃目光微转,眼底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随即笑着让她起了身,又赐了座,和气的实叫房中作陪的人感到意外。

“贺兰氏?到不知你祖上是出自哪一支。”魏王妃淡声问道。

贺兰春红唇轻弯,笑吟吟的回道:“祖上乃下邳人士,曾迁居京都,如今暂居洛邑。”

魏王妃眸光一闪,因这话倒明确了贺兰春的出身,与她所想倒是相同,也难怪季卿会看重他这位侧妃,竟与昭帝出自同一支。

“你父亲可是贺兰元?说起来我曾与你母亲容氏有过一面之缘,不想你既与我家丹娘有缘。”魏王妃淡声说道,前一句虽是问句,然后话却语态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