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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春染绣榻(33)

孔氏闻言淡淡一笑:“五弟妹说的什么话,不过是与小弟妹闲聊几句罢了,偏你这般多心。”

付氏柳眉一挑,似笑非笑道:“不过是句玩笑话,三嫂怎还听进心里了,罢了,日后可不敢与三嫂这般玩笑了。”

孔氏与付氏惯来不对付,魏氏已是习以为常,只是少不得要出来打个圆场,免得叫这两人真当众起了口角,叫她亦跟着难堪。

☆、第30章 第 30 章

这一日热闹到了天色将暗宾客才离去,季郃见宾客一散便拉了季卿去他院中吃酒,魏氏瞧了贺兰晰一眼,便叫贺兰春也回了房,与她兄长说说体己话,毕竟今日贺兰春的名上了族谱,贺兰家的人也没有留在幽州的必要了。

贺兰昀和贺兰晰见院子匾额挂着庭知山房四字,心中略觉满意,可一进了院子脸色便沉了下来,贺兰晰上下打量了几眼,皱眉道:“连个身都转不开,中山王府是没有拿得出手的院子不成?”

贺兰春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像百花绽放一般灿烂妩媚,她脚步轻盈的转了身,笑嘻嘻的道:“哪里有三哥说的这般小,便是十个人也转的开身的。”

贺兰晰轻哼一声,跟着贺兰春进了屋,不觉又蹙眉打量,便连贺兰昀都面有不悦之色,脸色阴沉的很。

“好歹也是王府,这般简陋倒叫我开了眼界。”贺兰晰讥笑一声,等侍女上了茶他轻呷了一口,眉目舒展,说道:“也就这茶还能入口了。”

贺兰昀撇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这茶是春娘惯喝的,也不是他府里备下的。”

贺兰春抿唇一笑,吩咐人去小厨房煮了醒酒汤,之后才道:“咱们图的也不是王府的富贵,这般挑剔做甚,我自不会让自己委屈了便是。”

贺兰晰瞪她一眼,笑骂道:“瞧瞧,还不识好人心了,我这般都是为了哪个抱不平?别日后觉得日子苦了在来寻我哭,与我打秋风。”

贺兰春娇声大笑,那气质神态娇纵无比,云髻不由微颤,鬓上步摇轻轻晃动,她本是春花灿烂的年纪,这一笑便如拨开香雾见清辉,说不出的清艳动人。

“这话该我与三哥说才是,保不准日后你得到我这来打秋风。”贺兰春媚眼斜飞,似笑非笑的瞧着贺兰晰,手指拨弄着雪白皓腕上翠的能滴出水的镯子,笑他道:“是哪个在楚馆欠了银子与我伏低做小的?三哥莫不是忘了?”

贺兰昀闻言一怔,不由怒视贺兰晰,低喝一声:“三郎。”

贺兰晰摸了摸鼻子:“那时不过年幼不懂事罢了,后来可再不曾做过这样的事了。”他暗暗对贺兰春使了一个眼色。

贺兰春弯唇一笑,忙一转话锋道:“二哥眼下别急着回去,等过了乞巧节再走也不迟。”

贺兰昀微微皱眉,依旧对贺兰晰低斥一句:“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便打断你的腿。”

贺兰晰连连称“是”,露出讨饶的笑来。

“二哥。”贺兰春娇声一唤。

贺兰昀扯了下嘴角,道:“过了乞巧节再走是不妥的,母亲必要等急了,我和三郎下月初十动身回洛邑。”

“这么急?”贺兰春眨了眨眼,眸光一转,便狐疑的道:“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贺兰晰看了贺兰昀一眼,道:“二哥,我就说是瞒不过春娘的。”

贺兰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无甚大事,不过是为八娘进京的事宜罢了,母亲唤我和三郎回去送她进京。”

贺兰春脸色微微一变,想起祖父曾打过将她送进宫里的念头,如今她嫁来幽州,六姐与七姐又已订亲,祖父必是将主意打到八姐的身上了。

“祖父是要将八姐送进宫?”贺兰春秀眉轻蹙,道:“祖父是走的谁的路子?可是闵家?”贺兰春见贺兰昀的神态便知自己猜中了,不由斥道:“胡闹,祖父这是得陇望蜀,莫说八姐可能得宠,便是真有幸被恭帝临幸,日后她又该如何自处。”她将声音压的低了些,说:“三王野心勃勃,季卿更是在等待良机,恭帝身下这把龙椅做的绝不会安稳,一旦季卿起事恭帝必将有所迁怒,到时八姐性命堪忧,祖父连这一点都未曾想过吗?”

贺兰昀脸上神色没有多少变化,眼中隐有讥讽之色:“不过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罢了。”

贺兰春忍不住冷笑:“祖父倒是颇有乃父之风。”

“这桩事你不用理会,八娘自有自己的命数,若真有那一日,也只能怪她自己时运不济。”贺兰晰淡淡的说道,不可谓不冷情。

贺兰春眸子一挑,讥讽贺兰晰道:“三哥说的倒是轻巧,若换做四姐七姐你当如何?”

贺兰晰反问道:“难道四娘和七娘便嫁得如意郎君不成?”他苦笑一声,眼中充斥着不甘之意,握拳狠狠砸在桌几上。

贺兰昀看了贺兰晰一眼,沉声道:“生于贺兰家,享着锦衣玉食,已是寻常人所不及,人生总有不如意之处,焉能有两全其美之事。”

贺兰春像卸了力一般仰靠在椅背上,半响后,讥讽道:“寻常人家又有几个卖女求荣。”

贺兰昀与贺兰晰默默无言,若在二十多年前,贺兰家的女娘何须如此委屈求全,如贺兰春这样的嫡女不知该怎么受人追捧,又怎至于下嫁季卿为侧妃。

季卿回院时贺兰两兄弟已离开,这倒不让季卿意外,贺兰家的人总是如此识趣。

他唇角翘起,摆手叫屋内的人退下,直接进了内室,见贺兰春趴在贵妃榻上,娇软的身子半侧,腰身如细柳一般,身段婀娜动人,半披在身后的青丝流泻而下,在烛火下竟有一种鬼魅的艳态。

季卿走了过去,见她不过回头瞧了自己一眼便扭过了头,兴致并不高,不由挑眉,笑问道:“谁招惹了你不成?”

贺兰春明眸眨了眨,从榻上起了身,唇瓣勾出笑来:“自是王爷招惹了我。”

季卿一扬眉梢:“这话是如何说的?我何曾招惹了你。”

贺兰春偎进他怀中,手指揪在他的衣襟处,哼道:“我等了王爷多时,王爷怎才回来,定是叫哪个小狐狸精勾了魂才是。”

季卿不由失笑,将人往怀中一固,低下了头,轻声道:“府里有没有别的小狐狸精我是不知,我只知我眼前就有一个。”

贺兰春伸手要勾他的脖颈,因为两个人身量相差甚大,她不由抻拉着腰肢,这个动作让她身上贴身的窄衫提至了腰肢上方,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季卿低笑一声,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起身去端了酒来,他倒也算是有心,想着与贺兰春喝上一杯交杯酒。

“王爷喂我。”贺兰春支着身子娇声说,青丝蜿蜒而下,散落在草席上。

烛火下,她粉面桃腮,容色惊人,含娇带羞的一瞥叫季卿一阵心痒,他含了一口酒俯身而下,贺兰春怎知此喂非彼喂,先是一惊,之后酒浆入喉,辣的她眼角泛起了红晕。

这酒喂的太急,清亮的酒液从相接的唇角处流下,沿着她莹白玉润的下颚滑入襟口,打湿了轻纱,叫她轻纱下娇嫩的皮肤若隐若现。

季卿眸光一沉,只觉喉头发紧,心头跳动的速度让他几乎难以承受。

两人相亲相偎,季卿口允着酒渍,戏将如雪脂膏,贺兰春渐渐绷紧了身子,美眸微张,只道神魂将散,七魄去三,檀口细细轻吟起来,她音色娇媚入骨,扰的季卿心动神摇,难以自持。

季卿眸色一沉,低低的笑了两声,含着她的唇口允砸香津。

贺兰春蔓柳似的手臂勾在他颈上,又轻轻的挠了挠,细细的喘着:“王爷,回榻上。”她含羞带怯,眼中盈着一汪春水。

“这不就是榻上吗?”季卿低笑回她,抹挑着松垮的襟带。

贺兰春微微蹙眉,正待要劝便叫他封住了口,又觉泰山压身,全身像被碾压过一般,疼得叫她渗出了泪来,明澈的眸底是碎意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