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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公主种田记(86)+番外

作者: 竹叶溪 阅读记录

沈青青点了点头,果然是皇伯父的性子,他说要什么,就一定是什么,多一丝少一忽都不行,固执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师父死后,把那颗玉珠子传给了我。”沈千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绸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层又一层的包裹,露出里面一颗洁白无瑕的珠子,用数十根头发丝一般细的银丝串着,“姑娘带来的镯子,与这珠子的质地,竟是毫无两样。”

“是么?那可真是价值连城呢。”沈青青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我同母亲从塞外回来的那个时候,经过沙丘时捡了这个镯子,听说北邾时候,宫中后妃被羌人们带到了塞上,说不定是哪个后妃失落在那儿的。”

“正是。”沈千没往其他地方想,笑道,“能被姑娘拾到,可见姑娘与它是十分有缘的。”

沈青青点点头,又将镯子交给沈千,“我有一件事,还请沈大哥帮个忙,勿泄露出去。”

“姑娘尽管吩咐,小的一定……”沈千正要发些大愿心,已被沈青青打断。

“不是什么难事。”沈青青翻过镯子,露出内壁上的字迹,“你帮我将这个字销去便可。”

沈千一怔,就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事儿在家里也能做,何必特特跑来银楼呢?

“不要伤了镯子原本的模样。”沈青青霎了霎眼,“我去上面的雅座等着。”

沈千虽然不解,但听她说得郑重,知道这位表姑娘是有见识的,并不多问,忙找了锉刀来,亲自去削那个字。

沈青青和方扶南在楼上的雅座里等着。

“这么说,你来这里,是为了把镌在上面字迹抹去。”方扶南一手撑着面颊,斜斜倚在桌边,“那镯子上镌着你的名字,是你将来兄妹相认的信物,留着不好么?”

“哥哥愿不愿意认我,与那镯子什么相干?”沈青青横了他一眼,“难道你要叫我拿着这个镯子,去逼他认我么?”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方扶南坐正身子,“有那镯子,好歹……”

沈青青摇头:“我离开北邾的那一年,正要出宫门的时候,皇伯父托人给我带话,让我将上面的字迹销去。我刚回到江南,羌人就打到了城墙下,然后皇伯父就死了……这件事我一直搁下了,直到……”

直到身死塞外,也没有把那个“玲”字抹去。

这是她唯一一件没有听从皇伯父的事情。

“难不成你觉得所有的事情与这个相关?”方扶南扯了扯嘴角,“这么多事情,牵扯了这么多的人,难不成你现在想轻轻巧巧地说一句,这一切只是与镯子上的两个字相关?除了孝清帝,我母亲,还有你,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一对一模一样的镯子上镌着这样一个字?”

“我不明白这个嘱咐是什么意思,直到今天也没有想明白。”沈青青抬起头,不甘示弱地看着他,“但是皇伯父并不像你们认为的那样无能,他特意遣人来告知于我……”

“只怕是逗你……”方扶南抓起茶盏正要喝茶,动作猛然一顿。

黑暗中,女人把一个冰冷圆润的东西塞进他怀里,细若游丝的声音萦绕耳畔,“好孩子,带着这个东西走,若是你逃出去了,把上面的字抹掉,一定要抹掉!”

“怎么?”沈青青攥起手,“玲娘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她……”方扶南慢慢放下茶盏。

他想,在那个风沙肆虐的夜里,母亲一定是想明白了什么东西,可惜她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说清,只能将最重要的一句话告诉他。

那就是抹掉镯子上的字迹。

第104章铃花布庄

镯子上的字迹,这是一个谜底。

给出谜底的人是十年前的孝清帝,顺着谜底猜到谜面的人是十年后的魏玲。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依然是一个迷雾重重的谜语。

沈青青和方扶南看着搁在绸布上的镯子出神。

这一对除了名贵难得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镯子,到底藏着怎样的谜团呢?

沈青青长舒口气,包起镯子,想一想,仍将镯子戴在手腕上。

“不管怎么说,至少我们知道了这镯子的事情不容小觑。”沈青青袖起手往外走,“我还要给霜官儿买衣料子去呢,你去不去?”

“你……真要去买料子?”方扶南很意外,他本以为她那时候是随口编的。

“对啊,霜官儿嚷嚷着过年要穿新衣服,指名道姓让我给他做。”沈青青笑得宠溺,“那孩子性子刁,不要丫头们给他做衣裳。”

“那就一起去吧,我也给钰哥儿买些料子做件新衣裳。”方扶南点了点头。

沈青青与他到底不同啊,虽然一样背负着深仇,但可以看得出,她是打定了主意查明一切去报仇,也是很努力、很认真地想要在这个世上继续活下去的,她并不会因为复仇而忘记自己仍是一个活着的普通人。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沈青青走下盘曲的楼梯,毫不掩饰手腕上戴着的玉镯,随意晃动着手臂,不时露出那个疑团重重的镯子来,“你是不是担心年关的复命?其实没有关系,哥哥他不过看起来严厉一些,心向来很软的,你据实告诉他,他又不会为难你。何况你那么会说,他笨嘴拙舌的,可说不过你。”

方扶南疲惫地笑了笑,“我哪里是担心这个……”

“那是……青青?!是你吗?”

沈青青回过头,一身崭新蜜合色秋袄的苏晴站在银楼阶下,牵着母亲一同走进来。

“是青娘子啊,快过年了,娘子也来买些新首饰戴戴?我往日就跟晴丫头说,别整日价钻在书堆里,仔细把人看傻了,女儿家就该要些花啊粉的,妆点得好看些,才不负年轻嘛。”苏晴的母亲徐氏笑眯眯地看看沈青青,又看看她身旁的方扶南,“这位大人是……”

“是提刑司的方大人,从临安调来的那一个。”沈青青答道。

苏晴抿起唇,她倒是认出来了,那日瑶花节,跟着她们一行女孩子一起从虎丘回到白云村口,还说要去忠烈庙拜访,几次出口打听消息的人,原来他就是方扶南。

怪不得当时沈青青说出两浙路提点刑狱的官职时,他会说那些话。

“哎哟,两位客官,做母亲的生得美,闺女长得俏,一时间竟又来了两位大美人,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沈千赶上来迎接客人,打量苏晴母女一眼,知她们与沈青青相识,笑道,“这铺子是沈家的产业,两位既与我们表姑娘相识,便给你们打个折。尽管挑,我们这铺子里都是真金白银,手艺更是没的说。”

徐氏眉开眼笑,今日可真是个黄道吉日,顺着沈千的话凑趣儿,“我就说今日喜鹊停我家窗外叫呢,原来是要遇上青娘子。”

“婶子慢慢逛,我还要去给霜官儿扯一块料子,做冬衣。”沈青青笑着向她告辞,“晴姊姊、徐婶子,先告辞。”

徐氏热络地向沈青青道:“那好,我们娘俩一会儿也要扯些花布做衣裳,说不准还能遇上呢。”

“霜官儿真是有个极好的姊姊。”苏晴不无羡慕地目送他们走出银楼。

“哎,阿晴,这青娘子和那个方大人……?”徐氏眯起眼,当着旁人的面就称起“我们”来了,而且还两个人结伴出来逛街,那应当是有些关系的吧?

可是看他们两人的情形,却不像有情的。这倒是怪事。

“难不成他们是亲戚吗?”徐氏托着下巴,喃喃自语,思来想去,方才的情形只有亲缘之情才说得过去吧?

“母亲。”苏晴红了脸,“你在想什么啊?青青和方大人早已相识,方大人也帮过青青好几次……他们……”

苏晴自己一噎,这样说来,他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木渎镇上的布庄只有一个,与海棠苑比邻而居,布庄老板的小儿子娶了严九爷的女儿,两家结了亲,来往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