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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翼ABO(47)

作者: 吴雪明/罪化 阅读记录

时间不早了,可以去问问现场组都有什么新的发现。

而就在他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楚伽的手机又开始了振铃。而这一次的电话是从急诊医生那里直接打过来的。

“头部X光检查结果出来了,有重要发现,你们最好马上过来。”

由放射科直接传回到医生电脑里的X光照片如今已经被投影在了科室南面雪白的墙壁上。看着自己脑部的结构被这么多人围观,楚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感觉。

但更令他紧张的是,出现在他脑袋里,接近右耳一侧那个明亮的小白点。

“脑内异物。”

医生干脆利落地得出了结论,并且操作键盘放大了白点的图像。

“边缘清晰、规则,应该是人为植入的硬物。他小时候是否动过开颅手术?”

母亲看了看父亲,父亲摇头。

“那也有可能是从鼻腔侵入的。”医生接着自言自语:“初步判定,应该就是这个东西导致了他的头晕和晕眩。”

“可是……”楚伽从震惊中勉强回过神来:“我只有在听见噪音的时候才会觉得难过,平时都没有任何问题。”

“那也正常。”医生点了点头:“会藏在脑中这么深的地方东西,不像子弹或者误伤头皮的其他物体,而更像是被刻意植入进去的,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对人体功能造成伤害。”

说到这里,他扶了扶眼镜。

“无论如何,这个东西留在你脑子里都是个隐患,所以我建议手术取出。”

手术,开颅?

楚伽心里“咯噔”一下。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楚伽脑部的X光照片被打印出了两份,一份给了楚伽,另一份则由那位一直跟随的人权警察收下,这应该算是今晚他所收获的最重要的信息。由于没有明显的外伤检出,医生表示没有开具药品的必要,只是是否需要进行手术,还是应该尽早做出决定。

一家三口重新走出医院大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刚注射完强力除味剂的楚伽有一点轻微过敏的反应,浑身发痒,眼睛红肿还一阵阵地发冷。一上车母亲就用留在后座上的大毛衣将他裹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妈……”精疲力竭的beta迷迷糊糊地靠在母亲怀里:“对不起……”

“别说话了。”母亲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父亲没有说话,倒后镜里映出他那面具一般阴沉的脸,还有那落在儿子身上匆匆的一瞥。

因为家中已经成为了犯罪现场,收拾休整需要好一阵子,况且也不再安全,他们去的是位于城北的另外一处产业。花在路上的时间有点久,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

楚伽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或许是趁着这段时间母亲和父亲达成了某项协议,回家之后他们并没有继续那个沉重的话题。楚伽被推进最大的那个房间里洗澡睡觉,可是门刚一合上他就扑向床头的电话机。

没有提示音。看起来父亲的动作比他还要快。

这里不是平房小楼,而是25层的21楼,对面就是烟波浩淼的江面,只要打开阳台的玻璃窗就能够感觉阴冷强劲的江风汩汩吹来,雨水丰沛的季节,水雾还会在夜晚侵入住家。

除了飞鸟,再没有什么能够从这里逃脱。

除味剂注射之后半个小时,标记过后强烈的信息素气味已经减淡了大约七成,根据药效,剩余的一点气味也将会在接下来的六个小时中消失殆尽。

尘埃落定之后,浑身上下的酸胀、疼痛和各种各样不适的感觉伴随着疲劳蜂拥而来。楚伽揉着发痒的眼睛,木然地转身,木然地朝着淋浴房走去。

滚烫的热水从大型花洒中落下,砸在身上噼啪作响。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气味和以前的一样,都是“家”的味道。

洗手台前的防雾玻璃照出了一个疲惫不堪的身影。楚伽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斑斑点点,满是红痕。

这些,都是叶哲臣留下的,属于他的痕迹。

几个小时之前刻骨铭心的温柔记忆还在脑海中回荡,可是眼前的一切却又不断重复唤醒着他拼命想要忘记的难堪经历。

太过强烈的两种情感混杂在一起,让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开始了变质。

想吐。

他一手捂住嘴,单手撑住墙壁,前额抵着瓷砖感受着那一点点的清凉。然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将手探到了自己的身后。

凿开那个羞于启齿的地方,导出最后残留着的液体,让最后一点气味也随水冲走,离开这座高高的囚笼。

之后,一夜无梦。

第37章 心病

12月25日,圣诞节,周四,学校不放假。

即便没有了手机闹铃的提醒,楚伽还是在早上六点三十分准时醒来,刚睁开眼睛就是铺天盖地的酸痛。

三个小时的休息,似乎告诉了他的身体主人已经脱离警戒进入休整状态,于是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开始委屈地哭泣起来。他挣扎着从床头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抓过床头的一杯水喝了下去。

然后他意识到,昨天自己走进来的时候,床头上什么都没有。

一定是妈妈来过了。

紧接着楚伽看见了摆放在床尾的干净衣物,而洗澡之后脱下的那些也已经被带走了。

但是送来的并不是校服。

楚伽起床,迅速穿戴整齐,然后试探着扭动了一下门把,门没有上锁,他走过走廊来到客厅。

虽然同样经过了狂风暴雨一般的平安夜,但是父母亲显然起得比楚伽更早,又或者根本一宿无眠。餐桌上摆着从外面买来的早餐,父亲还和往常一样坐在桌边翻阅报纸。

心中的那股畏惧感又蹿上心头,楚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母亲正巧端着碗从厨房里走出来。

“你爸给你请了假,这几天暂时不用去学校。”她用眼神示意儿子不准走:“坐着,我们有话要说。”

纵然有万般不愿,楚伽还是一点点挪到了椅子边上,他刚准备落座,父亲忽然将报纸一抖。“哗啦”一声吓得楚伽又重新站了起来。

“……你不用害怕。我和你爸无论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母亲叹了口气:“昨晚你爸他也是气急了,才会……刚听说你出事那会儿,他可是催了好几次司机再开快一点,都差点要出车祸了。”

父亲拿着报纸的手一抖,狠狠地瞪了老婆一眼,没有说话。

母亲叹了一口气,重新摆正了话题。

“小伽,昨晚上的那些人,你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以前有没有找过你?”

“真不知道,以前没有。”

楚伽用力摇头,他想了一想,勉强开口问道:“我脑袋里面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他提出的问题同样没有得到解答。母亲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将双手交叉搁在桌面上,做出了准备谈心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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