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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怀袖,谁可与煮酒(123)+番外

萧史见势不妙,抽鞭在手,雪白的“沙”势如奔雷,抽向飞临的梅袖手。姬任好亦强忍头晕,拔出天阙。面对两大高手的拦截,梅袖手忽然减速,身子一缩,头向下翻了个跟斗,手攀上船沿,右脚飞踢,先把毕云生踢下船去。

姬任好听毕云生在耳边急说了一句:“不要掉下水!”就扑通一声,砸出一泼大浪。他与萧史两个若没有毕云生,飘也飘死在海上了。两人大惊,姬任好抢到船边,伸手去捞他,梅袖手左脚飞起,正当他面庞。姬任好只得飞退,差点跌下去。

萧史在后,一鞭缠上梅袖手腰间,暗中心喜,右手抖鞭,要将他丢下船去。梅袖手忽旋身体,如投怀送抱般一直旋到他身前,一条两丈多长的鞭全卷上他腰。萧史惊骇间猛然松手,腕间鲜血飞溅。

梅袖手手中多了根尺长的银剑,说是剑,其实更像针,不过没有针细,比针长。萧史刚才松手弃鞭,如果有一丝犹豫,手筋已被挑断了。

按道理,他们功力虽不及梅袖手,也不至于一开头被打的这么惨。但这是在水上,萧史水性很烂,姬任好晕船。

梅袖手回身就向姬任好扑去,脚踝忽然一紧。

乌黑的“海市蜃楼”如疽附骨。

妖气一闪,天阙又刺到面前!

叮叮两声,长针格开天阙,梅袖手被长鞭一拉,翻了个跟斗,手在船沿上一撑,复又跃上,迎风而立。姬任好神色冷凝,天阙倒旋,紫色的妖光一闪一闪。

“梅袖手,接我一招!”

梅袖手不敢大意,双方正要起手,脚下忽然一动!小船似受了极大的推力,由慢到快,飞一般向远处驰去。

萧史低头,见船边竟然围满了鲨鱼。这些鲨鱼头朝一个方向,飞速游动,推动小船愈来愈快。虽然没弄清怎么回事,他知道机不可失,蹂身上前抢攻!

梅袖手亦发现不对,离自己的大船越来越远,一旦被孤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他低啸一声,闪开两人攻势,转身飞点船沿,要回到大船。小船一颤,忽然前进了一步。这一步妙到巅毫,梅袖手前力已尽,新力未生,借力之处又失去,眼看要掉入水中。但梅袖手毕竟是梅袖手,左脚一旋一踢,点上一头鲨鱼。

鲨鱼与鲨鱼之间的缝隙忽然扩大,一道精光冲出。梅袖手足还未稳,又遭奇袭,仓皇变换身形,左腿仍差一线,贴肉划过,鲜血飞溅!他心中大怒,无法再恋战,双足连踩,飞回大船之上。血引来不少鲨鱼,全做了跳板。

哗啦一声,毕云生窜上船来,捞起缆绳一丢,正套在一头鲨鱼颈上。他又丢一根,转眼套了三四头,牵着船风驰电掣般去了。

毕云生熟知海路,右牵左拐,奔到一只小岛上,早有三桅船等候。几人换了三桅船,开足马力奔返陆上。一路颠簸,想而可知。不过如此拼命,才能抢在头前!

陆上大战已起。

江湖上传言,由于伏青主来投,将怀天阁情报尽告,梅袖手密发三路人马偷袭。书画两部主在南方巡查,梅袖手无能力一口吞下五人,派点小兵又打草惊蛇,故特意瞒住两人,专攻阁内。琴棋舞三部主在阁内,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所幸三人都足当一方之主,只九霄受了伤。而阁内驻兵不多,三人守不住,退避逃跑,一面发调令集齐弟子,一面与书画会合。而鬼部只有姬任好能调,不知隐蔽何处,毫不出现。

船抵东南海口,终达码头。

姬任好与萧史急急下船,码头役人来回搬运,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帘下角绣着两个小篆。一只手伸出来,将帘子一掀,若颦急下车,道:“阁主来了!”

她盈盈下拜,道:“如阁主所料,有人来袭。”

姬任好听她述完现状,道:“伏青主果然按计将他们引来,不过,不过……嘿嘿。”

他道:“九霄他们退而不战,很好。你现在传令,调书画两部急奔萌暇山东北黑水潭处,务必要抢在梅袖手回来之前,捣毁他的老巢。琴棋舞三部继续和前来偷袭之人周旋,重点是拖住他们!”

若颦接了地图,姬任好又道:“算算梅袖手得力部下,不过四大护法,双姬双煞,四大护法已去其一,梅袖手追击我带了两个,双姬又死,所以与琴棋舞相持的,必然是一护法与双煞,他老巢已空,重要物事都在内,不趁此时更趁何时,但梅袖手必然料到,也会最快回防,所以务必要快!”

若颦应了,道:“是否书画还要埋伏?”

姬任好大笑,轻抚她发,道:“颦儿如此聪慧,我如何舍得嫁你!”

若颦巧笑,姬任好道:“梅袖手心急老巢,必定一人先回,两大护法抛在后面。你传令书画捣毁生死门后,躲过梅袖手,休和他硬拼,而偷袭随后而来两位护法,这两人匆促奔行,多半不加防备,能杀死最好,若不能,绝不要恋战,立即回撤。”

萧史笑了,道:“也不需要撤多远,埋伏在旁边就好?”

姬任好看向他,道:“你的人呢?”

萧史摊手道:“我尽力调来,只是路途太远。我亲自在这,你还放心不下么?”

姬任好点头,对若颦道:“埋伏在旁边,不要太近,也不要太远。我们这便去救三部,梅袖手一定会赶来,这时派书画拖住他!”

若颦领命,自去分派传令。姬任好萧史一同上马,日夜兼程,双马连换,直奔三部之处!

气温渐冷,渐近西北。

冬日也快降临,快马奔驰过处,几可见皑皑白雪,褐色的山头都变成白色。姬任好想,倒离那老道的家近了。

瑄分尘与上官走的最慢,不知到哪里了,但打探到消息后,会来会合的。

右方山坳里,隐约传来奏乐声,似琴似笛,琴笛交杂,飘渺如仙。姬任好忽然色变,拨转马头,道:“这边!”

双马拐了个大弯,沿着起伏的脉络奔进坳中,到谷边姬任好勒停马,跳下地,点足飞上石壁,借着卓越超凡的轻功腾挪转折,飘到一块大石之后。琴笛声已近在耳边,隐隐金戈杀气!

九霄端坐大石上,纤纤十指不停拨弦,鲜血从指甲缝渗出。他性子高傲,咬着牙想,我怎么能输,怎么能输给他?

背后琴部十近卫围成半圆,面对山壁上的劲敌。

青衫白袖悠长,男子靠壁而坐,持青玉笛。额发垂下来,将一半脸颊挡住,更显的下颔漂亮。他只率了七个人,或前或后,或左或右,成北斗状。

笛声悠扬,琴声激越,几次想将笛声勾入自己范围,又被溜开。九霄腰侧伤口隐隐作痛,胸中气血激荡,心道这样下去,必然气力耗尽而成瓮中之鳖!他心一横,右手五指抬起,要一拍毁琴!

一只手伸过来,将他千钧之力轻轻接住。

接住,上抚,下压,滑弦,琴声骤然再响,一脉昂扬悠远。

九霄呆呆的倚在来人怀里,千言万语说不出口,眼眶一红,道:“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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