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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流氓(警察故事续篇)(12)+番外

偶尔王爱国会想到爸爸和燕叔叔,那样的爱情,应该也是一种幸福吧?王爱国不确定。父辈的感情对他来说,是个谜。

曾经有一次王爱国向燕叔叔问起过,燕飞难得地愣了神,到底也没说什麽。倒是王其实,很干脆地丢下一句话:“幸福就是──我乐意!”

王爱国於是更加迷糊了。

迷糊到後来,王爱国觉得自己大概是应该交个女朋友了,中医学院的漂亮女孩多得就像天上的星星。可是这年头的女孩子,留什麽发型的都有,染黄毛的梳马尾的盘高髻的甚至还有剃秃瓢的──惟独!惟独没有麻花辫。

是谁解开了麻花辫?是谁违背了诺言?谁让不经事的脸,转眼沧桑的容颜……

一句话,春梦害人。

有时候王爱国甚至都打算随便交个女朋友算了,大家都有了,自己还没有,怎麽说都有点没面子。可是不行,王其实说了──交女朋友可以,但是绝对不能随便凑合!绝对不能因为面子问题泡马子,只能找你真喜欢的,真有感觉的,不然你迟早得後悔,晓得不?

王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地痛心疾首,以至於当儿子的觉得,他爸爸八成在这方面曾经受过极大的刺激……

王其实受过的刺激八成还不只是这一项,不过王爱国已经懒得操心了,那是燕飞的事情──王其实会在燕飞睡觉的时候,呆子一样地守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就那麽死盯著,一直盯到燕飞睡醒了睁开眼睛为止。有那麽几次,王爱国甚至看见他爸爸小心翼翼地把手探到了燕飞的鼻子跟前,然後就像被烫到一样,又飞快地抽回去,苍白的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

这……也能叫幸福?当儿子的觉得,这如果也叫幸福的话,爱情就纯属於──吃饱了撑的!

这是补昨天的。今天的一会贴。

第12章

虽然没能搞明白什麽叫爱情什麽又叫幸福,可是王爱国还是打探到了一点别的东西──我们知道,王其实同志是个很称职的……搞档案的。

“我想想啊……对,有那麽一个人,缉毒组的,叫林染──你听这名字取的,多艺术!林染,晓来谁染霜林醉,啧啧,又好听又有味道。唉,想当初,刚把你抱来的时候,我也打算照著这个路子给你取个好听点的名字,谁知道你燕叔叔不让……”

王爱国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的名字是不怎麽样,不过──“爸,你跑题了。”

“哦对对,说谁来著?哦,林染,和林烨一个姓,不过他们俩的关系好象也不怎麽样啊……”王其实一边浇花一边回忆,很有点心不在焉。

“不会吧?我听哥说,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很铁的。”

“很铁吗?我不清楚……呀,得喷点药了,长虫了。”王其实慌慌张张地进屋找打虫药,王爱国很有耐心地等著,没办法,那几盆茉莉花是这个家的宝贝。

打著药王其实继续唠叨:“那个小夥子,人不错,挺精神的,大家都叫他小林,只有林烨喜欢叫他小染。其实他比林烨还大个一两岁呢……”

“他叫小林?那你们管林烨叫什麽?”

“就叫林烨啊,叫他小林的话……他会一翻白眼,指著林染说,‘小林在那边呢。’”王其实也翻了个白眼,“那时候他们看上去也不怎麽铁啊,林烨那小子,八成是拿那件事情当借口,当所长多舒坦啊,油水又厚,傻子才去刑警队呢。”

说这话的这个傻子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个刑警。

王爱国能打听到的也就这些了,虽然他千方百计地想问清楚关於那次失败行动的内幕,可是王其实的嘴巴比蚌壳都紧──保密!这是纪律!

王爱国把这些情报原原本本地报告给了他哥。

林染……

王文杰想起来,林烨的办公室的墙上,挂著这麽一幅画,画上是火红的枫叶,还题著这麽几句话:晓来谁染霜林醉?点点滴滴,尽是离人泪!

王文杰若有所思地问了弟弟一句话:“你说,人是不是只有在失去了以後,才会懂得珍惜?”

王爱国觉得腮帮子一阵阵地发酸。

王文杰其实、本来,也不想这麽酸的,他之所以这麽说,是有原因的。

东门派出所离河边不远,这几年市政府整治母亲河颇显成效,杨柳岸,晓风残月,空气清新,景色优美,是个谈情说爱、锻炼身体、饭後散步、跳河自杀……等等的,好去处。

所以尽忠职守的派出所干警们,每天都得到河边溜达上几个来回,散心,顺带巡逻,保卫社会安全,打击违法犯罪,偶尔遇见个把想不开的,也得担负起惩前毖後批评教育甚至舍己救人的光荣任务。

不过再美的风景也架不住天天看天天看周而复始地看没完没了地看……所以,每天晚上到河边巡逻顺便欣赏夜景的光荣任务,就这麽落到了新新巡逻警员王文杰的头上。

有的时候,尤其是夜晚,当我们走上河堤,会看见这样一种人──孤独地坐在岸边的草地上,面对著漆黑的江面,手里抓著个酒瓶子,酩酊大醉,泪流满面──只有风,江风,夜风,冷冷的寒风,倾听他醉中凄楚的呢喃……

我们可以当做什麽也没看到,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也可以停留下来看看热闹,指点著说“看啊又一个失恋的……”──可是王文杰不能,作为一个警察,他有责任和义务,而且必须,走过去拍拍人家的肩膀,说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P话……

“P话!”对方放下酒瓶子,不耐烦地抬起了头。

“林……所长!”王文杰喊了起来,充分暴露了作为一个新警察的缺乏锻炼和缺少经验。

“坐下,一块喝点儿。”林烨冲他点点头。

“哦。”王文杰就坐下了,随手从一地的啤酒罐里抓起一罐来打开,咕咚咚灌下去──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巡逻期间喝酒是性质多麽多麽严重的一个问题,他只知道,这是所长,林所长,顶头上司的──命令。

喝完了王文杰才看见面前摆著几根蜡烛,还有一堆纸钱。林烨用打火机把蜡烛点燃了,把纸送到火上一张张地烧,轻声说:“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忌日。”

王文杰很想说所长,你这样只能招一群孤魂野鬼过来。不过他只说了一个字──“哦。”

“他就是死在这条河里的……浑身被打成了筛子,然後绑上石头沈到河底,捞上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样儿了。”

“哦。”王文杰不知道该说什麽。

“他喜欢唱歌,他唱谭咏麟的歌,可以乱真……你听过麽?”林烨忽然转过头盯著他。

“没听过。”所长不是号称千杯不醉的麽?王文杰觉得有点头大。

“青春梦。”林烨轻轻地唱起来,“青春梦已老,青春梦已老,寂寞它无处可逃,失去你的我的世界,越来越小……”

“你听,说得多好啊,失去你的我的世界,越来越小……”林烨笑了起来,举起手中的啤酒罐,对著前方晃了晃──“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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