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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配(210)

魏年好笑,“这算什么虚荣,我也会这样想啊。”

“所以咱们可得继续努力,这一次是夫人带咱们去的,以后不能总靠着别人。我觉着,咱们与舞会里那些人还是有点儿差距的,可咱们只要努力,走正道,我就不信凭咱俩一条心的过日子,以后就比别人差了。”陈萱信心满满,“阿年哥你也不要急,我这都是说的将来,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书也要一页一页的看,不能急功近利。”

然后,陈萱就专心看书了。

陈萱根本没多想闻夫人对她格外与众不同的照顾,要说先前让陈萱随意借阅书房的藏书还只是对后辈的提携,这样社交场合亲自带着陈萱交际便不是寻常的情分了。

魏年与陈萱不同,魏年心细、敏锐,看陈萱对自家亲戚知道的也不多。魏年第二天抽个时间悄悄问的他爹,魏老太爷道,“阿萱娘家啊,就是她二叔二婶了。他们那为人,你也知道,阿萱不愿意多来往,也就算了。”实在是陈二叔陈二婶提不起来,不然魏家在乡下招这许多人做工,用谁不是用呢。那夫妻俩估计还怕陈萱找他俩要田地,再不肯来北京城了。

魏年给他爹续上茶水,“她舅家也没人了吗?”

“这倒是不清楚。”魏老太爷想了想,“当初他们非要陈萱她娘改嫁,两家撕破了脸,听说不大来往的。”

魏年吓一跳,“啥?爸爸,我媳妇她娘不是死了吗?”

“陈家那么说,我听你何老叔说,不是死了,是出门子走了。”魏老太爷问二儿子,“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没事儿,就是遇着一位南京高官的夫人,待我媳妇特别好,多奇怪,我都以为是我媳妇失散多年的亲戚。”魏年道。魏老太爷,“不可能的。就是阿萱亲娘还活着,也就是三乡五里的寻个婆家,南京那老远的地界儿,绝不可能。还什么高官夫人,你想哪儿去了,兴许是你媳妇投人家夫人太太的眼缘儿吧。”

“也是。”魏年就没再多问,心底越发认定闻夫人肯定是与他媳妇有一种极亲密的关系。不然,不可能待他媳妇这么好。

魏年一向机伶,他没找闻夫人打听,直接找到智商不够的闻雅英喝咖啡。

闻雅英见着魏年就是一顿夹枪带棒,“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了?”

魏年一听闻雅英这话便知话中有话,结合一下闻雅英的智商,魏年慢慢的喝了口咖啡,心下拿定主意,面儿上不露声色,而是顺着闻雅英的话,露出一副略带得意的笑脸来,“您这可真见外,咱又不是外人,这样可不好?”

然后,闻雅英就给魏年这句攀龙附凤的话给刺激的爆发了,怒指魏年道,“你们也配!少跟我攀亲带故的!我告诉你,就算她是那女人生的,她可不姓闻!你也不是闻家的女婿!我劝你还是收起这一套钻营的本事吧!没的叫人恶心!”

魏年曾经猜测过,毕竟陈萱说过,闻夫人先前过的很不容易,出身微末,全靠自己才有了今天。可魏年一直不敢确定,因为,这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怎么可能呢!哪怕闻雅英这蠢女人几乎是将话挑明,魏年都忍不住再试探一句,“恶心什么,要论关系,我还得叫您一声大姐哪。”

闻雅英险没给他这句恶心吐了,直接往地上啐一口,起身走人。

闻雅英怒不可遏的走人,魏年心头狂跳,天哪,便是他想破头都不敢想闻夫人竟然是他媳妇的亲娘,他的岳母!吓死了简直!唉哟,怪不得他一见那女人就怵,原来是冥冥中有这层关系!哎,那女人不知道我以前对媳妇不大好的事吧?!

想到媳妇说过今天要去闻夫人那里还首饰,魏年立刻叫了黄包车去闻公馆。陈萱正在同闻夫人说话,闻夫人说起过几日她这里要举行晚宴,闻夫人道,“雅英事情多,不能提前过来。你要有空,早上便过来帮我一起酬备吧。”

“好啊。”闻夫人待她这样好,陈萱当然愿意过来帮忙,陈萱一口应下,“就是我也不大懂准备宴会的事,您指点着我些,我应该还学得来。有多少人,要是晚宴,中午我叫人送些草莓过来,不要早上送过来,早上摘了,放到晚上就不新鲜了。”

闻夫人笑,“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俩人正说着话,魏年就飞来了,闻夫人笑望魏年一眼,“阿年来的正好,到时你一起过来帮着老闻招呼客人。”

魏年简直一肚子的机密想同他媳妇说,结果,一见到闻夫人,魏年一肚子的话立刻咽了回去,换出一副好奇的笑脸,坐在陈萱身畔,“在说什么呢?”

陈萱笑,“夫人说过几天举行宴会的事,咱们早些过来帮忙。”

魏年心下愈发确定,这要不是丈母娘,真不能这样提携他们夫妻,魏年眼神都没敢同闻夫人对视。看他媳妇与闻夫人亲亲热热的坐在一条长沙发上,魏年便坐一畔的单人圆沙发,腰身都不自觉拔的笔直,“好啊。夫人有差谴,尽管吩咐。”天哪,现在一想到闻夫人竟然是他丈母娘,魏年都忍不住浑身鸡皮疙瘩乱抖,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大家说会儿话,陈萱就去书房挑书了,陈萱还想叫着阿年哥一起去挑几本。闻夫人笑,“宴会的事我还要同阿年再说一说,你先去吧。”

陈萱就自己去了,陈萱一走,闻夫人温柔的神色渐渐淡了些,打量一下浑身紧张到僵硬的魏年,魏年忍不住问,“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闻夫人不动声色。

魏年,“你是我媳妇的亲妈?”

闻夫人唇角微抿,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破魏年心肝脾肺,良久,闻夫人方道,“雅英一向存不住事,心又窄,对我有成见,容易嫉妒,还很愚蠢。你要从她那里突破,打听出什么也不意外。”

竟然都给人猜中了!魏年也不否认,只是压低声音,“您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么总跟我媳妇在一处,又不肯表明身份的。

闻夫人道,“不做什么。阿萱是可就之才,没理由不引导她,不拉她一把。”

“那您这……您不是要跟我媳妇相认啊?”

“我有什么资格与她相认呢?开始是没办法,陈家老二太恶心了,阿萱她爹死后,我带着她就是想守寡也守不清静。我想带着她改嫁,陈家老二怕我把嫁妆带走,我说不要嫁妆带走她,他又怕人戳脊梁骨贪寡嫂的嫁妆,他死都不肯撒手阿萱,非说这是他陈家的骨血。我后来回了娘家,没嫁妆的日子更难过,不得不离开家外出寻一条生路。后来,我日子好过了,也想起过她,最终并没有去找她。听说她小时候吃了很多苦,若我当初境况好后去找她,给她一些帮助,她就会是另一种人生了,起码,不会吃那许多苦吧。”闻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很快恢复镇定,淡淡道,“我没走那一步,已经错过了。她现在有自己的人生目标,与你的日子过的也不错,待以后她出国念书,一样是成功的人生。这就够了。”

魏年也不一定是要他媳妇认娘,他这岳母一看就很可怕,魏年都担心自己应付不来。他提醒闻夫人一声,“我倒是可以不跟我媳妇说,闻小姐那里,您可留心吧。她现在跟个火药桶似的,都快炸了。”

第157章 晚宴

待陈萱挑好书, 因年下事多,还有家里小丫头要回去喂奶, 陈萱魏年就先告辞了。路上陈萱递了本法文书给魏年,与他道,“给阿年哥你挑的。”

魏年虽然承诺闻夫人, 不把闻夫人是他媳妇亲娘的事告诉他媳妇, 可这心里装这么大一桩事。饶是魏年也不能立刻恢复平静, 不过, 看陈萱两眼晶晶亮的给他看书的模样,魏年笑,“唉呀, 见了书也没忘了阿年哥啊。”

“说什么呐,我一直记着哪。”陈萱感慨,“夫人和容先生一样, 都是极厉害的人。她会很多洋文,同那些大使馆的大使先生们说起话来溜儿的不行, 特别高级有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