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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陈楚卫(修改版)(29)

熊局长说的是陈风的脑袋,被医生缝了针,缠了好几圈的绷带,确实很像个印度阿三。陈风於是又咳嗽了一声,懒得说了。

“当然好了,”老雷显得很高兴,“人没事,就好!”

陈风苦笑著摸了摸脑袋,“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您怎麽知道我出事儿了。”

“废话!”老雷没好气地敲了一下碗,“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陈风诧异地扭头看向熊局长,“您告诉他的?不至於吧,就这麽点儿破事儿也值当宣传?”

熊局长摇摇头,“不关我的事。”

陈风於是更诧异了,低头琢磨了半天,这才笑著抬起了脑袋,跟局长夫人拉近乎,“嫂子,加副碗筷成不?我还没吃饭呢。”

这辈份儿乱得邪乎,熊局长黑著脸刚要喝斥两句,被老雷拦下了,“得了,这小子一向没大没小,他管我老婆也叫嫂子。”

熊局长於是悻悻作罢,指挥‘嫂子’添上了碗筷,“快!赶紧把这两尊菩萨填饱了,好给我请出去!”

陈风接过碗狼吞虎咽,没敢再开腔,由得眼前两个老小子斗嘴,横竖他谁也得罪不起。

老雷夹了一筷子酱肉丝,口齿不清地恭维了几句女主人的手艺,转过头来问熊局长,“他那辆车,查出点儿什麽没有?”

老熊点点头,“刹车被做了手脚,算他小子命大。”

陈风不明所以地抬了头,嘴角还挂了根香菜,“谁命大?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老雷的口气很不好,拿起筷子敲了一下陈风的脑袋,敲得他眼前直冒金星。

“轻点,这块儿刚缝上,你敲那没缝的。”熊局长拿著筷子,严肃地指点著印度阿三的包头巾。

陈风捧著饭碗出神,脑子转得飞快,老雷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自己这两次车祸不是偶然的,这让陈风有些揪心──连自己的处境都不保险……楚卫岂不是更危险?

“谁干的?郭胜?”

熊局长摇摇头,“郭胜那会儿在外面,应该没有条件搞这些名堂.。至於今天下午这次……那就不好说了。”

老雷恶狠狠地瞪著陈风,手里举著筷子没舍得再打下去,“怎麽没摔死你?明知道有问题,还敢随随便便上人家的车,脑子被狗吃了你!”

熊局长也黑著脸落井下石,“就是!你师父把你夸得跟朵花儿似的,我才同意把你调过来,你怎麽这麽不给他长脸啊?”

‘长脸’是本地方言,意思跟‘争光’差不多,熊局长把这两个字咬得狠极了,明显地指桑骂槐戳老雷的心窝子。

陈风看出来了,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明里暗里地甩飞刀,都拿著他当靶子呢,不由得恼火起来,咬著牙扒拉开俩人的手,“都什麽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逗闷子,楚卫现在很危险你们知道不知道!”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了一句话,问得陈风差点没背过气去──“楚卫?是谁啊?”

……

29

楚卫不是谁,‘楚卫’只是个代号,一个用过就扔掉的代号──显然,雷波和熊局长明知故问的反问,是在提醒陈风。

是的,陈风知道,两位前辈的话是正确的。可是,他依然无法把那个代号潇洒干脆地抛开,在他心里,那个人永远是楚卫,不计较‘分赃’不均,每天都记得给他管饭的、善良的楚卫。

所以,他会对那个人念念不忘,那段扭曲的日子里,唯一的关怀和慰藉。

也许,陈风有些郁闷地想──这就是两个人背道而驰的根本原因吧,他总是执著於‘冯陈楚卫’难以自拔,而那个人,却能够换一个代号轻松地投入到下一个角色中去。

楚卫──到底是谁呢?周正?22号?叶子?都不是,都不是,他就是楚卫!

……

老雷说我才不管什麽楚卫呢,我管的是你!

老熊说就是你知道不知道,现在真正处境危险的是你!

老雷说你以为郭胜不记得你了?狗屁!害得他晚上觉都睡不好的人,他能不记得!

老熊说别忘了当初那个冯陈只是赵四手下一个小喽罗,忽然TMD摇身一变,人模狗样的成了警察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老雷说就是,上哪儿说理去!

陈风瞠目结舌,这俩不愧是老同学,一唱一和连个磕巴都不带打的。

好在电话响起来,救了陈风一命,刘平兴奋地报告队长,嫌疑人的模拟画像出来了!

这麽快!陈风吓了一跳,谁画的?

我啊。刘平很得意,林小叶说了,相似度没有九成九也有七八成!

熊局长在旁边肯定地点头,嗯,刘平画模拟像是有一手的,上次有个系列入室抢劫的大案子就是他搞的模拟画像。

这是个人材!老雷横打鼻梁下了结论,刚要说下去却被熊局长挡了嘴。

休想!熊局长横眉怒目,这个徒弟是我的,老子明察秋毫千辛万苦把他提拔上来重点培养,敢跟老子抢人的,杀无赦!

老雷悻悻地偃旗息鼓,我也没说要跟你抢啊。

刘平在电话那头欢天喜地一声高呼,万岁,熊局长!不,师父!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等我回来一定磕头摆酒行拜师礼,队长你得给我作证哦!

熊局长苦了一张老脸,糟糕,怎麽叫这小子听见了!陈风你为什麽不挂电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风像举炸药包一样把电话筒举得远远的,根本已经懒得反驳了。老雷在旁边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那小子说,拜师酒至少得是五星级以上啊,少一个星都不能答应他!”

老雷这一手比较毒,不光是企图混一顿好酒菜的问题,应该还有策反刘平同志产生畏难情绪从而弃暗(熊局长)投明(老雷)的意思。可惜被熊局长一眼看穿,为了防止到手的徒弟就这麽飞了,当即宣布──这顿酒咱请了,等案子破了以後,喜来登饭店,一定!一定!

刘平在电话那头已经乐疯了,好啊好啊我这辈子还没进过喜来登呢。

陈风同志於是用一双嫉妒得发红的眼睛渴望地注视雷波同志,想当初,咱拜师的时候,连个窝窝头都没混上唉,人和人的差别咋就这麽大呢……老雷说滚蛋,能给老子当徒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就趴被窝里偷著乐吧你!

陈风挂了电话,转头跟两个老头告辞,你们继续喝酒吧,我得赶回局里去,看看刘平的画像去。

老雷不在意地挥手,去吧去吧早去早回!熊局长较真地挑字眼,什麽刘平的画像?是刘平搞的嫌疑人画像!

陈风没听见一样,开门出去了。

老雷在门後叹了气,唉,他还是没放下啊。

没放下什麽?熊局长没搞懂,也没深究,回头招呼老婆上菜,得意地炫耀,我老婆拌的凉白肉,天下第一!

老雷一点面子没给留,吹牛!你说第一就第一啊,证书呢?一边说一边吃得满嘴流油。

於是又是一番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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