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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夫君三流妻(86)

萧疏含笑看着白夏刚想回答,她却吓了一跳似的连连摆手抢先道:“跟我没关系啊!你们的私人恩怨,我可不参合。”

“……夏夏……”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免得做了被殃及的池鱼。你们俩有事说事,我就不打扰了。”

白夏一边叨叨一边拖着帐篷去了后院,萧疏与司徒鸢倒被她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相对无言。

暮色渐沉,山风渐起,山雨欲来。

萧疏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司徒大人眼下应该在率团出使我大楚京都的路上,为何会现身此地?”

司徒鸢冷笑:“我还以为,萧侯爷当真不问世事,原来并非如此。”

“我虽不欲问事,事却要来找我。”

“你本是鸿鹄,怎可做燕雀?”

“燕雀不知鸿鹄之志,鸿鹄又岂知燕雀之乐?家国天下,家在前。给不了心爱的人一个家,又谈何国事天下事?”

司徒鸢轻轻闭了一下双眼,深吸一口气,敛去眉宇间的野心豪情,盈盈如水的目光中含了几分柔弱几分凄绝:“你给了她一个家,那我呢?”

萧疏默然少顷,话语里也不由自主减却了些许针锋相对的锐气:“假扮你的那个侍女,应该已将我当日所说的话悉数转达。我觉得,没必要再重复第二遍。”

“为了她,你真的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活命的机会?”

“是。”萧疏沉声应答,同时墨黑眸中似有寒芒闪烁:“话已至此,不妨明说。我知道,也许你确有办法能解了‘易魂’之毒,但无论你想要用什么来交换,我现在都可以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不行。还有,倘若你想要以此做条件威胁她离开,那么我奉劝你,马上彻底打消这个念头。总而言之,请记住,但凡敢伤她分毫,我定会让你付出千倍代价!这个承诺,只要她活着,则不管我是生是死,都同样有效。对阵两年,交锋无数次,你是知晓我的心机手段的,所以,最好不要轻易尝试!”

司徒鸢晃了晃,后退半步,极慢极慢的点了一下头:“你果真绝情若此。”

“情?”萧疏像是听到什么荒唐谬事般的嗤然一笑,又冷冷轻哼,负手而立,衣袂随风翻动,声音凝而不散:“如非我不想因为个人私怨挑起两国间的战事争端,此时此地,你我早已兵戎相见生死相搏!”

司徒鸢再退半步,面罩寒霜,眼有冰雪,左眉的那道伤疤竟如同被衣裙映出了残焰之色,刺目刺心:“好!便如你所愿!”腕部一翻,小巧短刺在手,通体殷红如血。

看着抵在心口半寸的刺尖,萧疏瞳孔一缩,长袖一挥,内力激荡,隐隐然有奔雷之势。

雨点如豆砸下,在森然对峙的两人周围仿似碰到了什么硬物般纷纷弹开,半点不沾身。

苍茫天地间,一片肃杀。

恰在此刻,呼啸的狂风中忽地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诤言,你快去把晾着的衣服给收了,不然明天没干净的替换窝在床上出不了门可不怨我!”

萧疏眉梢一弯,杀意尽散,雨珠迅速落在发间衣角,眨眼湿了半身。

司徒鸢的真气虽盛,但那短刺,却未再进分毫。

白夏撑把伞大呼小叫跑了过来,没看见这危机四伏一触即发似的只管一叠声道:“你们怎么在雨里站着,诤言,还不快请客人到屋里坐!”

“不必了。”说话间,司徒鸢亦撤了内力,湿了衣裙:“时候不早,告辞。”

白夏的挽留很真诚:“晚上山路难走,又下那么大的雨,就在我们家凑合着住一宿,明儿个再走也不迟。”

司徒鸢的拒绝也很真诚,直接无视,翻身上马……

白夏于是更加真诚:“那带着伞吧,你孤身一人的,好歹也能遮点风雨。”

稳坐于马背之上的司徒鸢,居高临下看着她。

因了长时间在山中生活,服饰虽不算布衣荆钗,却也称得上是简简单单朴实无华。脸上的肤色并非仿佛凝脂吹弹得破,而是白皙中泛着健康的红。眉眼五官谈不上有多出挑惊艳,顶多尚属清丽可人。然则只要展颜,立时便带了炫目的生动神采。

尤其当露出颊边的小酒窝和口中的小虎牙时,像是全无心机般的讨喜无害。许是正因如此,让人不由得便卸了防备,现了真心,不忍伤她甚至不忍与她为难……

“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司徒鸢的肩背笔直骑姿矫健,虽浑身被雨淋湿却不显丝毫狼狈,仍是一派的英姿飒爽锐气逼人,只是说出的话里含着不留情面的恶意:“不管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之都是傻。你觉得,一个傻女人,应该配什么样的男人呢?”

萧疏闻言顿时一怒,正想发作,白夏却已笑嘻嘻的把雨伞塞给司徒鸢:“俗话说得好啊,傻人有傻福。老天从来都是公平的,所以我这个傻女人,就得配诤言这样的好男人。而司徒大人这样的聪明女人,就……”

“够了!”司徒鸢断喝一声打断了她未讲完的话,扬起马鞭疾驰而去。

奔出一小段,又猛地拉缰立马,没有回头,只冷然道了句:“我做事从不后悔,所以,不后悔当初害你,也不后悔,一直爱你。还有,我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你与我的这笔账,总要彻底清算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夏夏的原则是: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要讲事实摆道理,表明身份站稳立场,扮猪吃老虎气死丫小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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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二章 离开山林 ...

“你欠她什么了?”

“不知道。”

“总之不是钱就是情。”

“都没有。”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我才不信你的这张嘴。今晚你就与狼共舞去吧,好好反省反省!”

“…………”

于是萧疏只好乖乖进了帐篷,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与四只绿幽幽的狼眼两两相望。

这场大雨来得快下得疾,直到凌晨方才渐渐停歇。

自帐篷内走出,混着泥土花草清香的空气扑面而来,丝丝缕缕的凉意沁入心脾,将沉沉倦意驱散。萧疏驻足,阖上眼睫微微仰首,让周围的潮湿润了面颊。少顷,睁开双眼,理理衣袖,转而望向木屋,怔住。

没有点灯本应黑沉安静的窗口,却有一人,正趴在那儿单手撑脸笑眯眯地看过来,虽然光线很弱,以萧疏的目力仍可清晰辨识出她的酒窝和虎牙,还有弯弯的眉眼上挂着的细小水珠。

见他发现了自己,白夏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直起身活动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关节,转身跑了出来,踩着地上的水洼,将裙摆贱了无数泥点。

萧疏忙张开双臂迎上几步,把脚下打滑一个踉跄的她揽了满怀:“小心摔着,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一定会接住我的。”

“对我这么有信心?”

“我是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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