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品夫君三流妻(43)

白夏光顾着回味之前那打破世俗的惊天一吻,一直没注意自己还被林南揽在怀里,这会儿在萧疏的目光中方警醒过来,忙不动声色挣开,快步迎上前去,同时欢天喜地宣布道:“胡三刚刚向四妹妹示爱了!”

四妹跳脚:“不许乱说!”

“怎么是乱说?我们可都是亲眼瞧见的。”白夏用下巴指了指孟朗:“不信的话,诤言你可以问他啊!”

孟朗在自家主帅面前很是严肃认真的实事求是:“我只看到那个人冲过来亲了四妹一口,至于具体的情感纠葛就不大清楚了。”

萧疏看着四妹鲜血淋漓的嘴角,摇头叹息:“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鲁莽之人。”

四妹百口莫辩,掩面泪奔而去。

白夏幸灾乐祸大笑,然后才想起来问萧疏:“对了,你不是去府衙的吗?”

孟朗抢先道:“都是四妹那家伙多半刻也不愿意等,非要立即回来,结果反害得你白跑了一趟。”

萧疏愣了一下:“自朔北大营来的那个人,竟是你。”

孟朗也愣了一下:“是啊,你不知道吗?”

“他们只说有位传达紧急军情的武将即刻便到,具体的情况并没有提。我刚刚看到你时还以为,你只是办差路过此地又恰好碰到四妹而已。毕竟只是送个信,何至于劳动你这位营中大将呢?”

“我可是磨了好久才磨来这个跑腿的差事……”孟朗揉揉鼻子,状似有些糊涂:“可是您既然到了府衙,怎么还不知道来的是我呢?”

“我是半路折返的。”

“噢……”孟朗寻思了一下,继续糊涂:“那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了的呢?”

萧疏掩口咳了一声,没有再作答。

白夏忙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眉头皱起:“还是有些低烧,我说二位,哪怕有天大的事也先回府再议,行不行?”

萧疏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拍了拍,温言浅笑:“行,都听你的。”

孟朗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又开始犯糊涂。

这时,林南一步三摇的晃了过来:“既然萧兄有正事要谈,我也不便登门打扰,只好明日再来探望。”

萧疏笑着欠了欠身:“殿下客气了,区区小病,何劳费心?”

白夏一低头,发现自己还披着林南的锦袍,忙欲脱下。

“天气冷,小心着凉,明儿个再还给我好了。”

“没关系,大中午的,一点儿也不冷。”

见白夏坚持,林南只好依从,只是很自然的伸手帮忙,又为她紧了紧衣领,理了理发辫,柔声细语:“记得要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视线一转,挑眉一笑,补充道:“当然,主要还是看萧侯爷。”

萧疏淡淡笑了笑,颔首致谢。

孟浪瞪着炯炯有神眼睛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似乎已经糊涂成了一团浆糊。远远跟在萧疏和白夏的身后往回走时,忍不住摸着鼻子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小美人儿的妇道,究竟为谁而守?到底是一个主还是两个主还是压根儿就没主,我是能碰还是不能碰啊……”

这句话,白夏自然没有听到,可内力精湛的萧疏却是听了个一字不落,只觉心中蓦地有些发空。

————————

————————

回府后,萧疏与孟朗在书房议事,白夏则倒头大睡,省了中饭晚饭加宵夜。

待到书房的门再度开启时,第二日的曙光已然初露。

“你即刻回朔北,按照刚刚的方略布置下去。记住,只是密切监视严阵以待,切不可主动挑起战端。”萧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晨的凛冽空气,借以清醒有些昏沉的头脑,用力按着额角,声音沙哑:“戎狄的主力已被灭去十之七八,按道理来说,短期内不大可能轻举妄动。此番异像,也许和草原各部近段时日的频频密谈有关。总之,在情况明朗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孟朗肃立,大声应了。

旋即又换上一张涎笑的脸:“萧帅,我好不容易来的,就让我在你身边多待几天呗!我会夜以继日马换人不换的拼命赶路,保证误不了事儿的!”

见萧疏沉吟不语,孟朗的神色黯了黯,软语央求:“至少,等过了叶将军的忌日再走成不成,反正也没几天了……”

萧疏低垂的眼睫一颤,极轻微点了点头,少顷又道:“这样吧,你先去客房休息,下午跟四妹带着战风去西京大营走一趟。战风在这小院子里憋了许久,也该出去放放风了。你有荒原作战的经验,去帮着瞧瞧那边的防守有没有疏漏之处。”

“是!”孟朗大喜,一蹦三跳的跑了。

抬眼看向渐渐被朝霞染红的天际,敛起眉宇间的凌厉煞意,萧疏悄悄来到了一片寂静的客居。

之前下人来请示,要不要唤醒白夏,吃些东西再睡。他思量再三,终是没让打扰。两宿未曾沾枕,衣不解带劳心劳力,还是应该好好睡一觉再说。

只不过,已经快整整十个时辰了,那丫头的肚子也该饿了吧?

萧疏大病未愈,又彻夜耗费心神,然而,所有的疲累痛楚都在看到白夏酣睡的容颜时,消散殆尽。

想来果然饿了,梦中的白夏不知是不是见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忽地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又咂了咂嘴巴。紧接着,却眉头一皱,很不甘心似的一蹬腿,估计是到嘴的美食又飞走了……

萧疏莞尔,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夏夏,快起来吃饭了,有你最爱的灌汤包!”

白夏‘哼哼’了两声,拍开他的手继续睡。

萧疏轻笑,想了想,自怀中拿出那条专门买给她却一直没机会相送的七彩蚕丝,凑到她的鼻翼旁,用尾端拂过来拂过去。

白夏觉得痒,从被里伸出手挠挠鼻子,却只翻了个身仰面躺着,仍是未醒。

萧疏无奈了。

她睡得这样香甜,实在不忍强行拖起,只好撑着额头坐在一旁等着,打算过半个时辰再试试看。

去府衙的途中半道折回,只因了满心都是她苍白的面色红肿的双眼,都是她强行装出的笑容,都是她裹在林南衣袍下的单薄和脆弱。只因了,放不下她。

从何时起,他竟也会因私而废公。

从何时起,她占了这样重的分量。

萧疏勾了勾唇,无声笑叹。又看到白夏睡得不老实,大半肩膀露在了外面,恐着凉,便倾身为她盖好。

心中一动,横竖闲着,不如趁这会儿代其将丝线换好。

看了看她的颈项,空无一物。又探手摸了摸枕下,仍是空空荡荡。

本以为,她会把他送的礼物,随身携带不离左右……

萧疏蓦地觉得有些烦乱,正想离开静一静,心口处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仿若利器透胸而过。

伏低身子死死咽下喉头的闷哼,用了全副精力忍耐,转眼,汗湿重衣。

所幸这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后便迅速消失。又无声喘息了一会儿,方勉强恢复。

上一篇:双璧 下一篇:宝珠二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