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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传琪(39)

Giorge落网在6月底,老太爷所谓谋杀计划在7月底,中间差了整整一个月,总不至于这帮人在阴曹地府里发信号吧?

自然而然,老太爷那边成了最大嫌疑人。

如果这么解释,很多以前她想不通的地方迎刃而解。

老太爷跟美国军部有个秘密协定,千堂组也有份,这个协议和闵殊驰的石油收购计划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老太爷把秘密协议瞒着闵殊驰,并且不择手段要阻止他成为“障碍者”,又不能直接下令铲除他,那么,名曰保护实则监视软禁的手段是最合适的。闵殊驰方面对接受家族保镖的要求如此态度坚决地反对,可能是他也察觉到了什么。

想到这儿后,琪琪反复推敲,心底大致有了轮廓,这个轮廓既让她松了口气,又让她原本压抑的复杂情愫疯狂滋生。

若一切是老太爷背后搞鬼,那么这次中东之行,根本不用担心闵殊驰的安全,此乃万幸。

这半个月来,闵殊驰跟她逢场作戏,挑明她的身份后,看上去好像被她监视了,实则她也转到明处被他监视,甚至他还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主动权。可这次,他态度转变如此激烈,几乎向老太爷完全妥协,若他是有谋而动那便是他本事,若他纯粹是因为她,为了让她这保镖光荣下岗失业从此远离是非危险……

那她的债,就欠大了。

琪琪坐在浴缸里,已经看着电话出神地想了一个多小时。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宁可相信他有阴谋,也不能轻信他是圣父。

琪琪如是告诫自己。可告诫后的结果,是她终于忍不住,第一次拨通了他的私人手机号码。

来电显示是家里座机,国内现在深夜一两点,有可能给他打电话的只有李玉琛,因此,尚在与中东各石油亲王觥筹交错的闵殊驰接起电话,想也不想,冷漠道:“说。”

听到他声音刹那,琪琪醒悟过来,发觉自己无话可说,嘴里支吾了两句“那个,嗯,嗯……”,大脑飞速运转搜索,看有没有什么急事能拿出来聊聊。

“琪琪?”闵殊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不由自主放柔,柔得格外突兀,偏忽然想到不顾惜生命视女人贞节如无物的犟驴,想到走的那天从医院里失踪的臭婆娘,想到李玉琛说被千堂遥送回来的大红杏,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僵挺挺地甩出句:“干什么。”

琪琪情感神经太麻木,没能体会到闵少爷敏感脆弱浮躁多变的心理,出于对雇主的关心,她使用了一句充满关怀的国际通用应酬语:

“你什么时候回来?”

闵殊驰一下觉得自己大老远颠簸到这除了富得冒油啥没有的鬼地方来,纯粹找虐。他环视周围要么白花花要么花灿灿的裹布大胡子们,痛心疾首:“后天!”

呃……

琪琪又很白目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问:“你合同签好了?”

闵殊驰心情第三次转向,非常糟糕,口气比之前恶劣十倍:“怕我太快签好合同所以催我回去?”

喜怒哀乐溢于言表的闵大少爷再度让琪琪质疑他活在这个地位上还没被人铲下去的真实性,却破天荒觉得这傻冒的他可爱得紧,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闵殊驰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过于善变,表情忒古怪,于是朝身旁的石油矿产和财政两位大臣示意,独自走到角落,心情复杂地大煲跨大陆电话。

“我笑你幼稚。”琪琪的笑一闪即逝,但毒舌是她心情放松的又一表现。

“你才幼稚。”闵殊驰幼稚地还嘴,还完后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琪琪大翻白眼,摇头叹气,恨铁不成钢:“无聊,不说了,拜拜。”

这就挂电话?刚走到角落的闵少爷心有不甘,恶声恶气促呼:“喂!”

“嗯?”

“……你,脚怎么样了?”

琪琪掰着指头数了数:“你回来那天拆石膏。”

“现在在哪里?”

“明知故问,李玉琛难道不向你汇报?”

“……”其实某人只是单纯想跟她说话,找话题是很痛苦的事情。

琪琪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忽然体会到了他的苦心,不再刁难,喏喏道:“我听李玉琛的话,搬到你的私人医院里了,环境很不错,跟在家里没两样。”

听李玉琛的话,就是听他的话,闵殊驰很满意。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他已经站在阳台上,拉开领带露出脖子,美丽邪肆的俊颜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温柔。

“浴缸里,泡澡。”

“……”闵殊驰觉得喉咙很干,没好气:“你在言语挑逗我。”

“放屁。”琪琪挑眉凶狠:“大夏天的,打着石膏洗澡很不方便,我泡个澡容易么我。”

闵殊驰恨不得自己有瞬间转移的超能力,能马上出现在她面前殷勤服侍,又隐隐后悔,明知道她受伤不方便,不该选这个时候出差,等他回国她石膏都取了,那他又少了个堂而皇之亲近佳人的机会。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琪琪不自觉往水里沉了沉,有种很强烈的被人“神交”的感觉:“警告你不要性/幻想我!”

她这一说,他还来劲儿了,兴致勃勃,连语气都暧昧起来:“不方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她不得不承认,每天晚上累死累活担惊受怕爬进浴缸里来的时候,她都非常迫切地希望他出现帮她一手。

“嗯。”

闵殊驰等了半天,等来几不可闻的一个字。

“嗯?”他笑道。

“烦死了,拜拜!”

琪琪的电话第二次被他连番轰炸的“喂”给截留下来。

“你还要说什么,好晚咯,我要睡觉。”

“明天,明天你会给我打电话吧?”

这个问题显然不是疑问句而是祈使句。

“打~~~~~”琪琪打了个呵欠。

手指刚从电话上挪开,琪琪原本含着隐隐笑容的嘴角又渐渐垮下去,浓浓的忧色重染眉梢,她整个人渐渐滑入水里,享受着窒息濒死的快感。

明明时刻警惕不要陷下去,却又总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种慢性自杀跟溺死,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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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闵殊驰。

你说他聪明吧,有时候行为真的很幼稚无聊;你说他笨吧,都快一个月了,别说什么美国普摩没影,就连他跟澳新的合作情况,她二十四小时贴身伺候,居然连点儿头绪都没有。

眼看他明天就要回国,琪琪去了趟凤二那里,把最近防御主机的资料调出来重新看过,谨慎起见,她让凤二召集LOS的密码专家尝试进行破译,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抱着毯子端着咖啡,她惬意地缩在柔软的转椅中,旁边凤二按摩得很殷勤。

“琪姐,马上要9月了。”

“嗯?”琪琪奇怪,9月干她屌事?

“琪琪……你好象该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