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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Q无下限(32)

沈佑终于无奈,叹口气,跑过来自己动手从行李箱中取出电脑,打开,捣鼓了几下,献宝似的递到我面前:“瞧瞧,喜不喜欢?”

屏幕上是一套房子的立体图,位于公寓的底层,三室一厅,有个小花园。装修风格什么的我不大懂,只看出走的应是中西结合的路子,整体布局给人的感觉大气而雅致。

“挺好的,这是谁的房子?”

“现在还是刘老头的。”

“汽车专业的刘教授?”

“对啊,他明年退休后要去加拿大带孙子,就不回来了。”

我又仔细看了看:“可他家我去过,不是这样的。”

“以后就是了啊,笨蛋!”沈佑屈指敲了一下我的脑门:“他的房子我看中了,已经跟系里打了招呼,先给我留着。最多两年,我就会取得入住的资格。”

我一愣:“所以,这是你未来的家?”

他得意:“这几个月没事的时候,顺便自学了一些装潢课程。怎么样,我的设计做得很有专业水准吧?”

我愤然:“炫耀智商是可耻的!”

他笑得满脸欠揍。

乐了片刻,沈佑三两口解决完大苹果,抱着电脑席地而坐,伸手将我拉到身旁,歪着脑袋看着我:“喜欢的话,也算你一份啊。”

我傲娇:“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用食指蹭蹭下巴,拿腔作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赐家养小保姆连升三级,为家养小媳妇,钦此。辛阔,还不速速领旨谢恩?”

我斜睨:“欲做神受,挥刀自宫,沈公公,你辛苦了。”

“……”

沈佑呲牙狂化,扑过来将我压倒,一手按住我,一手在我腰上乱挠:“我是不是公公?”

怕痒是我的致命死穴,只好屈服讨饶:“不是不是。”

“我是不是小受?”

“不是不是。”

“答不答应给我做媳妇?”

“答应答应。”

“成交!”

“……你玩阴的,不算!”

他停了哈痒,却并不起来,只用手肘撑着上半身,敛了嬉笑,眸色略深,声音微沉:“阔阔,咱们不闹了。我认真地问,你认真地答,好不好?”

我便也随之正经,乖乖平躺,凝视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眼:“那我先问你,沈佑,你想要的是什么?自我们重逢以来,好像一切都是你在计划,都是你在一个劲儿的对我好。可是我明白,感情双方的付出必须是相互的,而我却总也想不出,自己能给你些什么,这样下去……”

“我想要什么,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沈佑打断我的话,捏了捏我的脸:“不管走多远,离开多久,只要回来,就有干干净净的房子,有热热乎乎的饭菜,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阔阔在等着我。”

“……再提这个,我就绝食死给你看啊!”

他勾了一下嘴角,探手拉过我的辫梢,在指间慢慢把玩,默了片刻方再度开口,语意越发显沉,隐隐有些飘忽:“阔阔,我最喜欢你这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乐观,盲目而傻气。但正因了这点,你才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也让身边的人开心,放心。我想,纵使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也一定能够很快走出来,好好地生活下去……”

我心中莫名一凉,狠狠捶了他一下:“哪有你这样的?还没在一块儿呢,就想着分开,是为了以后的出轨铺路吗?”

他像是猛然警醒般的抬眼看我,明显有一个愣怔,不过转瞬便又笑了起来:“是啊,未雨绸缪。”

“那好吧,就丑话说在前头……”我摆出认真思考的模样:“如果有朝一日你要跟我分手,就用咱俩不合适做理由。”

他撇嘴:“太没创意了。”

我补充:“性别不合适。”

“……”

大笑两声,我又用手指戳戳沈佑的胸口:“你临走前,不是让我想清楚吗?”

他的身子顿时微微一僵,面上现出一丝强自压抑的紧张。

我干咳一声,正色:“那天晚上,我的确是因为除夕的事情而总觉得对你有愧,你越是不提,我就越是不安。所以才会……”

他勃然:“你跟别人用过这种道歉方式没?!”

“欠债肉偿很正常啊!”

“我咬死你!”

相较于沈佑的光说不练,我的实际行动显然更加有效。

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向下用力,同时仰身抬头,准确咬住了他的下唇,将他所有的色厉内荏封于齿舌,化为胸腹间一声若有似无的闷哼。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主动吻别人,我很紧张。

沈佑则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便扭转了攻受态势,一手托住我的后脑勺,一手抚上我的侧腰,随着舌尖的辗转深入,成功掠走了我所有的氧气储备。

从这方面来看,沈佑确实比我强得多。不过,我好像不应该对此而感到欣慰啊……

直到我眼前开始发黑,沈佑才终于将我放开。大喘了几口气,我还不忘解释:“这就是我想出来的结果。”

他含了些许酒意的眸子似有薄纱笼罩,一瞬不瞬看了我少顷,旋即慢慢抿了唇角,弯了眉眼,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我的眉心,声音微哑而话语带笑:“可是,我不太明白呢。”

这会儿,我终于基本恢复了正常呼吸,闻言刚想给他好好分析说明一番,便被他一路绵绵落下,自额头至鼻梁至脸颊终至双唇流连不去的轻吻,在融合了浅浅酒香及淡淡水果味的炙热气息间,把所有的思绪化为了彻底的虚无……

何决说,人处在什么样的年龄,就应该有那个阶段所特有的考量。

按照我和沈佑的岁数,现在就为结婚生子做打算貌似真的早了些。

但是,沈佑也曾经说过,他之前经历过许多事情,短短几年就像是活了几辈子。我相信,目前他已有足够的能力和心性,做出成熟的决断和选择。

至于我……

沈佑与我,其实都因了少时家庭的缘故,而缺乏安全感。看着月圆,就会想到月缺。对感情,尤其如此。

所以,他在我们还没正式在一起时,便事先想到日后倘若当真各奔东西,面对这样的伤害,我会怎样。

而我想的就比较简单,既然没有人可以保证未来,那么至少,可以把握现在。

沈佑说我乐观,或许吧,因为想得少看得近,也因为对凡事都不那么的强求。

我不知道,那些一生一世只对一人动心,自始至终只守着一份感情,是怎样的一种执着。

我只知道,我的这颗心既做不了磐石也做不了蒲草,很容易就会被动摇。

我只知道,有人真心实意地待我好,我便不可能无动于衷。有人亲手画了一个家给我,我就会努力和他一起,将这个家变为现实。

希望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发短信对晚归的沈佑说:“饭在锅里,我在床上。”

第二十三章

(36)

沈佑一回来就很忙,开了几场讲座,发表了几篇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