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也知道他家里的事,没有太为难,点点头,请他动作快些。
陌以翔整理了下身上笔挺干净的黑西装,扯了扯白手套的边缘,和几个公司的同辈人一起走到棺木旁边。
听着坚叔的指挥,几个小伙子把棺木抬起来,一起往车上抬过去。
陌以翔神色凝重庄严,那副模样,是所有人从来没见过的。
看着他脚步沉重脸色严肃,童曼书鼻子酸涩,这样的陌以翔,她再也不想看到了,她宁愿他吊儿郎当没有正经也好过现在,起码以前,他是快乐自在的,而现在,他的样子太令人心疼。
送棺木上了车,陌以翔摘下胸口的一小扎白玫瑰与满天星,放在棺木上,俯身,郑重的吻了下棺木的盖子。
“爸,我先走开一会儿。小童在这里陪着你。”拍了下棺木盖,他咽下哽咽,没有再多说什么,转头下车。
看了童曼书一眼,他走到坚叔旁边,和他说了几句话,便朝着等在一边的警察走去。
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童曼书一阵心酸,他确实是成长了许多,光从刚才的举动,就已经像个能扛起责任的男子汉了。
陌以翔走后,一切照旧进行。
坚叔把童曼书叫过来,让她坐在一辆轿车的副驾驶上,紧跟着运送棺木的车后面,他担心姑娘家在跟前会怕,叫她在后面就行。
陌以翔的意思是,先火化,但是先不下葬,等大哥有消息了,或者等他回来了,再让老爸毫无牵挂的离开。
童曼书却表示不怕,坚持要坐到陌以翔该坐的那个位置去。
坚叔就随她了,按照陌以翔的安排,指挥着一众人开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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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审讯室里,一份文件被摊在陌以翔跟前,警员指着文件上的一项项数据,凝重道,“陌先生,我希望你认识到这不是个普通的小案子。我们初步查了一下,光是赌场的资金来源和去向就非常可疑,数目大的惊人,还有贵公司旗下的酒店,也有很大的资金漏洞。”
陌以翔从那些数字上看不出什么问题,他抬头看着警员。
“这样和你说,赌场的问题比较严重,我们怀疑,令尊在世的时候,和国外的黑社会有联络,并利用赌场掩饰,为对方洗黑钱。”警员盯着他,“现在银行那边,已经冻结了赌场的全部资金,马上,酒店也会开始彻查,我们知道你还没有接管公司,但是希望你理解。如果你知道什么,也请配合我们的调查,麻烦你都说出来。”
坐在那里,陌以翔脸上没有太大波动,接过一大本文件翻着,看着上面林林总总的数据,他苦笑了下,摇头,轻声喃喃,“这个摊子要是在我手里砸了,老头子,你是不是要跳起来拿拐棍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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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寂年的遗体火化完毕,骨灰盒暂时存放在墓地管理处,墓地已经选好,等三天,如果陌臣翔还没有消息,就如期下葬。
看着人最后只变成一捧灰,童曼书颇为感慨,人生,真的充满了变数。
天空下了小雨,从山上下来,她去办公室办些手续。肋
走到一半,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准确的说,是两个——
黑色的轿车停下,野叔撑伞下车,迎接着一个形色匆匆的人上了车。那个穿着黑风衣的,是凌斌。
她有些发懵,反应过来后,感到了害怕。
上次去求干爹帮陌以翔,他一直不露面,那会儿心里也有所知觉,干爹和她已经道不同了,只是她不敢完全相信,曾照顾了她那么多年的干爹,口口声声把爸爸当兄弟一样的干爹,竟然会明知道她不愿意的情况下,还是对陌家下手了……
并且,比她预期的还要狠。
雨丝落在皮肤上,激起阵阵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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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舒服的皮椅上,裘方江闭目养神,手边的茶杯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他一派悠然自得。
电话响起来,他微微不快,按了免提,那边人焦急的说,“裘哥,童小姐来了,她一定要见你,我们怎么都拦不住……”镬
他眯起鹰一样的眼眸,斥责,“你们几个的饭都吃到脑袋里去了?一个女人都拦不住!赶她走!”
那边人刚应了,忽然一阵惨呼,电话就挂断了。
裘方江往后一躺,手指在扶手上轻点。
也难怪拦不住,那丫头是他亲自教出来的,她小时候没有父母撑腰,人也瘦弱,总是受欺负,他就抽时间教她几招,她聪明,学的有模有样。
没一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用力的撞开了。
他抬头看着站在门口气冲冲的童曼书,淡淡挑眉笑着,“丫头,好久不见了——今天没带沙记的牛肉粥给干爹?”
童曼书走过去,目光紧紧盯着他,“陌以翔被冤枉藏毒,还有他家公司陷入危急,都是你做的吗?”
摊摊手,裘方江噙着淡然的笑,“孩子,你真天真,我一个人要是说搞垮陌氏就搞垮,我何苦要浪费这么多年时间,还让你深入虎穴去冒险?”
他避重就轻,童曼书紧逼着他,“我今天在墓地,看到凌斌上了你的车,你不会不知道,凌斌是陌氏的副董吧?”
裘方江眸子一冷,也有些懒得和她绕圈子,喝口茶,大方承认,“是,我和凌斌志同道合,他出力我出钱,切了陌家这块大蛋糕——”
看着童曼书满脸愤怒,他冷冷嗤笑,“我提醒你一句,你是姓赵的!别过了几天快活日子,就忘本了!”
童曼书攥着拳头,咬着嘴唇看着奚落刻薄的裘方江。
她和弟弟从出生后就跟着姥姥生活,户口也跟着姥姥落在了乡下。
因为感情好,两个孩子后来也不肯回到父母身边,姥姥去世后,赵远望把两个孩子接过来,并把他们改成了姥姥的‘童’姓,以示纪念和感谢。
赵远望的户口下,查不到这两个孩子,而裘方江也帮她抹去了所有相关的证据,这就是为什么陌臣翔怀疑她却找不到证据的原因。
她站在那里,哀求似的看着裘方江,“干爹,陌……陌寂年已经去世了,他的大儿子也出了意外生死未卜,只剩一个小儿子了,他们家已经够惨了……求你高抬贵手吧……”
“你说的是什么话!”裘方江一脸不满的呵斥,“当初你爸被陷害,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来找他赔损失,他拿不出,就被人打断了腿!最后去工地打工都没人肯要,有人想过对他高抬贵手吗!”
“干爹……收手吧,我爸妈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他们不会在事情过去了快二十年还被仇恨填满的……”她哀求着,“我求你了,干爹,放过陌以翔吧……他已经很可怜了……”
“啧啧。”裘方江起身,走到她旁边看着她,“这番话说的,多么的宽宏大量,童曼书,别告诉我你对陌家那小子动真情了,自己忘了报仇,也不许别人去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