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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56)

胡悠这边厢垂死挣扎,那人则埋首于她的颈项间长长吸了一口气:“真香……”

“操!香你妈个头啊!再不放开姑奶奶,你丫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哦?那就让我们一起□吧!”

“……日……”

碰到这种刀枪不进的主儿胡悠算是彻底绝望了,只好使劲磨磨牙,准备找个机会让丫后半辈子都只能唱一首歌,那就是‘把根留住’……他娘的,这就是想要姑奶奶守了十几年的贞操的代价!

正当胡悠磨牙霍霍向‘命根’之际,一阵衣袂破空声响,一个白色身影闪现,出手凌厉无比势若奔雷,只一招,便迫得那人不得不后退,松开了胡悠。

暗夜里,两个身影顷刻间分合数次,虽无声无息,整片竹林却仿若劲风刮过,折腰叶落。

最后一个对掌,各自向后空旋,稳稳落地。

借着月色,但见沈棠一袭白色锦衣侧身而立,剑眉入鬓眸若点漆,薄唇紧抿面冷如冰,仿似一把出鞘之剑,寒芒四射。

而与他对面之人,轻袍缓带衣襟半敞,上挑的眉眼微微眯起,单边嘴角斜扬,似醉非醉,像是无所顾忌玩世不恭,又像是胸有成竹俾睨万物。

少顷,那人当先打破沉默,笑容扩大:“原来是沈小侯爷,失敬失敬。”

沈棠眉头一皱:“是你。”

胡悠这时也认出此人正是昨日在茶楼外那个借字幅的书生,只是当时的酸腐之气眼下已荡然无存,气怒冷哼:“原来是真人不露相,算是瞎了我的狗眼!”

“你也是真人不露相啊!原以为是个漂亮姑娘,没想到竟是个俊秀男儿。”

看着那人猥琐至极的笑脸,胡悠气结。

沈棠上前一步,将胡悠拉至自己的身边:“既然是个误会,就此别过。但是,你要先跟我的这位朋友道歉。”

“如果……”那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就是不道歉呢?”

“那么……”沈棠淡淡地笑了一下,话音里杀意隐现:“我就只好让你再也没有道歉的机会了!”

那人的眼睛再度眯了眯,笑容稍敛,转瞬恢复,冲着胡悠一揖到底:“对不起啊,今儿个是不能让刚刚的保证兑现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遗憾,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也,何况,来日方长嘛!”

沈棠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对话,虽觉轻佻不妥却无从指责。

胡悠则被气得头顶冒青烟,但因为看出此人必然有些来历,且与沈棠势均力敌,真打起来说不定要弄个两败俱伤,也只好强自按捺下想打断其手脚戳瞎其眼睛断了其子孙根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个礼:“好说好说。既然你我以文相识,便再以文冰释前嫌如何?”

那人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又摆出一副酸腐书生的样子:“甚好不过,洗耳恭听。”

“咱们玩点简单的,对个对子吧!上联是:国兴,家兴,国家兴。”

这个上联简单得很,稍有文采的便可对出十七八个下联来,只不过,胡悠在此时此地此景突然冒出了此种方方正正的东西,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沈棠本来觉得很是奇怪,不过看到她又露出了那种不怀好意的坏笑,便不由得唇角一勾。

那人则斜挑了眉眼看着面前二人,最终也是一笑:“在下才疏学浅,还请指教。”

胡悠清清嗓子靠近了一些:“听好了啊,下联是——你妈,他妈,你他妈!”

说罢,再也不看那人一眼,拉着忍俊不禁的沈棠扬长而去。

刚走几步,便听后面爆发出一阵大笑:“还没自我介绍,在下萧烈,后会有期!”

“呸!”

竹林恢复了平静,唯有几片落叶还在半空翻飞。

小院中的古筝依然在弹奏,飘渺中带着几分神秘。

轻袍缓带的男子望了望在乌云中隐现的弯月,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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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贵宾席,余怒未消的胡悠便顿时火冒三丈:“白朔你个没人性的死变态,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

吓得白朔一哆嗦,险些将正抱在怀里狂啃的娃娃掉在地上:“小悠儿,你现在就开始月事的暴躁未免有些太早了吧?”

“…………”

“二叔,这个姐姐是谁?好凶,跟娘一样凶。”小娃娃约摸三四岁,生得唇红齿白粉嘟嘟的,说起话来奶声奶气可爱得是一塌又糊涂。

“二叔?”

胡悠和沈棠齐齐一愣,正想问,眼前忽地一闪,接着便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语速极快:“小兔崽子你又不是属狗的,怎么鼻子比狗还灵?隔那么老远就能闻到二爷的味儿不成?不打声招呼便跑了来,故意想要吓死你老娘我是不是?!还有,居然敢在外人面前说我凶,皮痒了吧?”

白朔笑嘻嘻地护着苦了一张脸的小娃娃:“柳老板,安儿跟我这叫心灵感应,我一来,他立马就能感觉得到。对不对呀,安儿?”

小娃娃连忙将脑袋点成了小鸡啄米。

“原来你就是老板娘……”胡悠两眼发直:“居然这么年轻漂亮……”

柳老板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容颜美艳风姿绰约,若不是言行举止处处透着精明爽利,真让人难以相信她便是一手建起这诺大‘听音阁’的幕后之人。

“这位小嘴极甜的妹子便是近些日子颇具名气的胡姑娘吧?果然是个标志的可人儿。”柳老板笑着歪头打量了胡悠一番,又转向正毫不避忌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猛瞧不已的沈棠,面不改色盈盈下拜:“承蒙小侯爷赏光,招待不周万望恕罪。”

沈棠连忙收敛了心神,虚扶一把:“柳老板太客气了。”

白朔嘿嘿一笑:“维扬,能见到柳老板,也算你不虚此行了。如何,有比较才有鉴别吧?”

小娃娃好奇:“二叔,什么和什么比较啊?”

“假小子和真女人之间的比较呗!”

胡悠掏出扇子砸将过去,沈棠局促干笑,柳老板则伸手将娃娃拎过来:“没正经的,离我儿子远点儿!胡姑娘别理他胡说八道,你哪里像假小子了?我还不是一眼就能瞧出你是个女儿家了!”

白朔不怕死的又加一句:“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有你这双阅人无数的慧眼啊?”

胡悠却没搭理他的存心挑衅,而是恍然大悟般的咬牙切齿:“那个王八蛋,一定早就知道我是女的了,就算一眼看不出,抱了那么久也该明白了,根本就是成心耍我,妈的!”

“抱?!”白朔大惊失色跳了起来:“什么意思?谁抱你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活的死的……”

“我差点被人占了便宜,你说呢?”

“那人是瞎子吧……”

“……我先把你变成瞎子!”

白朔捂着脸往桌上一趴,放声哀嚎:“完啦完啦!我宁愿瞎了,这样就不用去看苏疯子那张吓死个人的铁锅脸……”

胡悠发飙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狂摇:“不许说我小舅舅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