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忽悠(51)

望着她雀跃奔回房的身影,苏晗的神色略有些恍惚。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女为悦己者容……

苦笑着摇摇头,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宿醉仍然未消么?

缓步走到石桌边坐下,正端起碗想要动筷,却瞥见一旁的石凳上放着一件衣服,上面还钉着针线。取过一看,不禁失笑。

肯定又是因为不老实,导致裙裾不知被什么给刮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看那歪歪扭扭的针脚,便可想见她当时皱眉瞪眼咬牙切齿的模样。

无奈地叹口气,放下碗筷,开始穿针引线。

于是胡悠好不容易把自己给收拾利落一回来,便见到一幅‘美男补衣图’。

这些年,苏晗那真是又当爹又当妈,不仅要赚钱养家,还要负责给三天两头调皮捣蛋弄破衣服的她缝缝补补。

其实胡悠也曾经想要学着自己搞定来着,但苏晗说,男孩子只要懂得做学问就行了,不用会女红这种东西。结果到最后,她两样都一视同仁的歇菜了……

“小舅舅,你先吃饭嘛!都冷了……”

“嗯,还有一点就好了。”

胡悠窜到他身边趴着他的膝头蹲下,侧首仰望恰可见那泛着淡淡青色的光洁下巴,还有偶尔上下微微起伏的喉结。

于是不自禁地添了添上唇。

好想……扑倒……

自打到了京城,尤其是从爷们变成娘们后,她的狼性就好想越来越明显,难道压制了多年的**终于要井喷了咩?嗷呜……

可……貌似现在还不是喷的时候啊!

虽然苏晗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有没有从亲情转化为奸情的意图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反正俗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眼一闭牙一咬脚一跺下下狠心告个白,实在不成灌酒灌药吹灯拔蜡霸王硬上弓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倒吃掉就不信他事后敢不屈服不负责。

但是,然后呢?

要知道,他们之间那可是红果果华丽丽童叟无欺的**。苏晗就算愿意娶,她也不能嫁,因为不能毁了他的前程。那不然难道就什么名分都不要只管自己开开心心圈圈叉叉自己的?也……太奔放太**太非主流了吧……

所以说,她胡悠真的是一个肯为别人着想富有牺牲精神而且具备传统的温良恭俭让美德的伟大女性……感天动地!

在心里狠狠地自我崇拜了一把后,胡悠的视线往上,锁住那张略显苍白的容颜,虽然安宁虽然带着笑意,却依然难掩由心透出的疲惫。

其实,说什么都是扯淡,她只是不想给他再增加任何的压力。外面的事情已经够烦的了,她不想连这个唯一可以让他放松让他休息的小院也最终成为了他心中的负累。

在没有妥当的解决办法之前,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继续保持原样,保持这份相依为命的亲情,保持她是他的外甥女,他是她的小舅舅,便好。

“小舅舅……”

“嗯?”

“小舅舅小舅舅小舅舅……”

“做什么?我又没聋!”

“不做什么,就是好久没有喊你了,所以多喊几声过过瘾。”

“疯丫头……”

苏晗将线头咬断,又将裙子叠好:“拿去吧!”

胡悠仔细看了看几乎没有痕迹的缝补处,涎着脸央求:“小舅舅,你教我好不好?我现在不用会做学问啦,也该学学这些玩意儿了吧?”

“倒也是,不过我会的只是些最粗陋的活计……”做认真思考状:“应该请凌王派个精于此道的嬷嬷来专门教你,所谓名师才能出高徒,你本来起步就晚,可不能再走弯路了,不然的话,恐怕到老也缝不好一件衣裳。”

一听到那古板严厉的王府嬷嬷,胡悠先就心里一凉打了个哆嗦,刚想坚决反对,转念一想,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苦着一张脸看上去竟是默认了。

这倒让本以为她会哭着喊着死也不同意的苏晗觉得大为惊奇,试探着问了句:“悠儿,就这么定了?”

胡悠虽是万分不情愿,但仍是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好吧。”

于是苏晗更加惊奇乃至于有些惊悚,伸手摸了摸她的前额,又抬头看了看旭日,喃喃自语:“你没发烧,太阳也没打西边升起,难道是我糊涂了出现幻觉?”

“去你的!”没好气打掉他的手,胡悠站起来坐在凳子上,一本正经的宣布:“因为我从现在开始要学习做一个贤妻良母啦!”

苏晗微微一怔,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苦涩。

“对了,小舅舅,你有没有什么衣服要补的?不如你先教我点儿简单的基本功啊,要不然如果什么都不会的话,肯定又要被那些嬷嬷二话不说先教训一顿了。”

“好,等我忙完就教你。”

淡淡地笑着应了,旋即转身端起那碗已经凉透了的清粥几大口喝完,将苦味一并咽下。

吃完饭,苏晗回书房处理公务,胡悠收拾了碗筷又洗了几件衣服后开始给小菜园松土浇水。正忙得不亦乐乎,突闻院门轻响,竟是凌王和沈棠结伴而来。

“哟!两位大稀客快快请进。”

“悠儿,仲卿在不在?”

“在啊。”

“那我这趟可算没有白跑了。”

胡悠和凌王边寒暄边走入院中,沈棠则一直跟在后面低着头没有吭声。

“喂,你干嘛不跟我打招呼?”

“……啊?哦……早……”

“王爷,你路上欺负他了?”

“怎么可能?我是在巷口才遇到维扬的。”

“我还以为你们是一道儿来的呢!”

凌王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发窘的沈棠,笑道:“我是先去了府衙,见仲卿不在,所以才到这儿来碰碰运气。维扬,你又是为何而来?”

“我……也是来找苏大哥的。”沈棠不大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飞快地瞄了瞄满脸好奇的胡悠,又赶紧收回目光,好像是想研究明白脚下的青石地面究竟有几条纹路:“昨日与苏大哥有些小误会,所以……特来致歉。”

“噢……”凌王拉长了声音看看他又看看全无异样的胡悠,玩味之色难掩。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辰苏晗定然是在府衙,若要寻他怎可能直接便到这儿来?

“不知凌王和小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恰在此时,一个温润带笑的声音蓦地响起,苏晗快步自书房内走出,抱拳相迎:“这小小院落真不知是修了几生的福气,竟能在同一天接待两位至尊贵客,实在是幸甚,幸甚呐!”

他这一番半真半假的插科打诨,将之前隐隐弥漫于此间的尴尬暂且消解。

凌王绷着脸以手指遥点:“偷懒被本王堵在家里逮个正着,居然还敢在这儿嬉笑耍贫,真是不知死活!”

苏晗很是配合地敛容做惶恐状:“是是是,臣知罪,请王爷责罚。”

“就罚给本王还有小侯爷准备一顿可口的饭菜吧!”

胡悠一听顿时嚷嚷开来:“王爷,你这是罚他还是罚我啊?你们一关进屋子里叽叽咕咕不到饭点是肯定出不来的,那岂不是等于什么都要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