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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47)

不过呢,像沈棠这样满腔热血纯粹执着的人,属于濒临灭绝的珍稀物种,一定要多多呵护少少打击才行……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胡悠的表情很严肃:“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了你这样的人,所以山才是青的水才是绿的太阳才能照常每天从东边升起……”

“……停停停!”沈棠无力地靠着窗棂:“其实,我也不是说苏大哥错了。只是……”英气的眉头皱了皱:“我有些失望。你应该知道,家父定远侯十余年来镇守边关,与敌血战无数次方能守得我大梁寸土不失。军中将士个个铁血卫国,虽埋骨沙场亦无悔无憾。然而,却有人为了一己之私而亏空粮饷。这几年来,物资饷银多有克扣,好多次,将士们都是穿着夏天的单衣在寒冬里饿着肚子与敌死战。若非家父多方奔走筹借,又素有威名,恐怕三军早已哗变。介时敌国入侵,大梁百姓必陷战火之中。踩着将士们的血肉尸骨往上爬,你说,这种国家的蛀虫难道不该办不该杀?”

即便是倚靠而立,沈棠的身子依然挺拔笔直若宁折不弯的钢刀。说到最后,他的语音虽沉缓却字字句句仿若透着金戈之声,身周像是又有白雾在隐隐蒸腾,胡悠这次可以确定,是杀气不假……

“该!谁敢说不该?”

沈棠冷冷一笑:“苏大哥。”

“……不会吧?他就算这么说了,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就这么相信他?”

“当然啦!”

沈棠垂下眼帘,低低说了句:“什么时候,你也能这样毫无条件的相信我……”

这句话,胡悠没有听清也没心思去弄清,想了想正色道:“我跟小舅舅相依为命那么多年,自认还是很了解他的。别的不敢说,至少可以断定,他以前是一个好吏,现在是一个好官,绝不会做出鱼肉百姓祸国殃民的混蛋事情!”

沈棠低着头,好一会儿没有出声,然后轻轻笑了笑,抬头时已是眸色清明:“我知道,我也相信苏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否则,凌王如何会这般信任他。今天只是一时冲动,没有听他解释完便拂袖而去,实在失礼。咱们快回去吧,我定会向苏大哥好好赔不是的。”

胡悠一听,心中大石算是彻底放下,乐颠颠窜上去拍着他的肩:“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才是姐姐的乖弟弟嘛!”

她脸上的那种奇异光芒好像又出现了,好想触碰一下……

沈棠暗自下死力以拇指指甲掐了蠢蠢欲动的食指指尖一下,疼得他忍不住嘴角一咧。

胡悠则打了自己的脑门一下:“哎呀差点忘了,得让小二给我打包几样点心带回去,要不然小舅舅一定饶不了我。你不介意一起付钱的哦?”

“……不……”

我不介意付钱,只介意你什么都想着他,惦着他。可我为什么要介意呢?

沈棠想不通,很纠结。

两人刚走出茶楼,便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华服青年迎上前来,此人面容英俊举止斯文,只是当那狭长的眼角在微微眯起时,整个人就像是忽然多了几分莫名的邪气。

“这位姑娘,兄台,在下已等候多时了。”

胡悠和沈棠对视了一眼,确定都不认识这个人:“你特地在这儿等我们的?有什么事么?”

“在下对兄台的大作很感兴趣,不知可否借来仔细一阅?”

胡悠和沈棠又对视了一眼,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抽风:“你不是成心来拿我们开涮的吧?”

“岂敢岂敢。在下是委实觉得那段话虽看似荒诞实则却大有深意,故而才来真心求教,还望二位莫要怪在下唐突才好。”

这青年背着两只手,摇头晃脑拖长了腔调,十足十的酸腐书生模样。胡悠心中顿时大为不耐,且着急赶回去也懒得与他多掰扯,便掏出那幅字递给他:“既然如此,你就拿着回去慢慢研究吧!我们还有急事要办,不能继续奉陪,先行告辞。”

“多谢,多谢!”

策马离开时,沈棠回头一瞥,恰见那青年迎风站于夕阳下,打开字幅正凝神细看,心中觉得似有一丝异样闪过,待要思量又无迹可寻,便摇摇头不再多想,只管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胡悠。

回到山庄,苏晗却早已离开。

胡悠二话不说拨转马头便回家去找他,说是怕点心放久了不好吃。沈棠欲相陪,被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理由是点心只够一个人吃的不许来抢……

望着胡悠绝尘而去的身影,沈棠颇是委屈的耷拉着脑袋喃喃低语:“我又不爱吃那些甜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去抢……”

她其实,是想单独跟苏晗待着吧?

嘴巴里酸酸的,一定是刚刚吃下的那么多甜腻东西在作祟。

可是,明明是甜的,为什么会有酸味呢?

还有,心里面也感觉有点奇怪,没着没落空荡荡的。难道是因为伤还没好彻底的缘故?

可是,明明伤的是手臂,为什么心会不舒服呢?

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沈棠非常之想不通,非常之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小弟弟貌似正式腊月的萝卜动了心喽……

另:本妖怪由于疯狂看了N天的天涯某牛贴而无法自拔而导致了……无耻的那啥一天……亲爱的乃们都明白的哦?

大家都是斯文人,表动手!

(我向毛主 席发誓,这次无耻发作前不知道V的事儿~乃们一定要相信妖怪的无耻妖格……T T)

第三十二章 醉酒之夜。一

作者有话要说:他喵了个咪的,今天乌龙大了大了大了章节发布顺序弄混乱了了了了了了了………………精神崩溃的妖怪去SHI了了了了了了了……………………

又另:这个世界变化很快,倒V计划取消鸟~~~~

胡悠一路飞马进城后,先找一家客栈将马暂时寄存了,而后徒步去市集,买了一坛小酒几样小菜,准备好好与苏晗吃喝上一顿,就他们俩。

不知不觉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像这样吃饭了,在那侯府的山庄里虽然顿顿都是以前垂涎不已的美味佳肴,然而,却好像没有一顿的味道能够及得上这些年来的粗茶淡饭。

如此绕了一大圈回到‘赤元巷’已是日落月升,胡悠一时起了玩性,不走正门走墙头,预备给苏晗来个突然袭击玩个惊喜。

院内干净整洁如旧,也安静如旧。四下漆黑一片,只有书房透着些许的亮光,这一点也是如旧。

越墙而入,悄无声息摸至书房的窗底,悄悄探头自半掩的窗口往里张望。

凉风吹过烛光摇曳,让映照于雪白墙壁之上的身影微晃。

弱冠青年着一件墨蓝的长衫,向后靠坐在椅内,腰带轻解,衣襟轻敞,露出里面的月白中衣。

姿势看似很是放松,然而眉紧拢眼紧闭,以手支额,但见满面疲惫。

胡悠心中猛地一酸,这么多年来,苏晗虽然对所有的事情都表现得胸有成竹游刃有余,但背后的艰辛却无人能知。即便连朝夕相对的她,也只能是在无意间或是偷偷观察方能看见那份从不示之于人前的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