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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情撒旦总裁:情人只做一百天(160)

“少爷还在医院,他刚刚打过电话回来,少奶奶睡着了所以就没给你听——少爷说,你醒了要记得吃西,一整天了……”

“是啊,一整天了……”萧籽棠喃喃的说着,抬头,“去弄些吃的来,我送去医院给少璇,他一定什么都没吃呢……”

“少爷让你好好在家休息啊……”

“哪还能睡得着……去吧,没事的……”看着佣人走开,她抱了抱自己的手臂,没了荣伯,这个家忽然变得清冷无比……

准备了一些晚餐,萧籽棠乘车赶往医院。

一些手续上的事情已经交代身边人去办,凌少璇一直怔怔的坐在空掉的病房里,没有人敢进去打扰,只有他一个人,摸着冷掉的被子,看着空置的病床,不许人来收拾,也不许人进来。

空气是冷的,气味是冷的,连身体也是冷的……

他一直在后悔……

从小就是,母亲死得早,他和这个脾气古怪性格强势的父亲总是有些相处不来,父亲看他不顺眼,就如同他也看父亲不顺眼一样……

就算拿了第一,他也不会说一句夸奖的话……

无论再怎么优秀,在父亲眼里那些好像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为此他还一度怀疑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大概就因为不像他吧,从小自己就是个宽和慢热的人,表面上很好亲近,其实自己骨子里也是个孤独的人……

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父亲的喜爱,所以干脆,他就故意让自己的性格和父亲越来越相反——优柔,缺乏决断力那样的优柔。

现在想想,当初的的赌气多傻啊……

早知有这一天,就不该一直忤逆父亲的意思,听他的话早点娶了萧籽棠,不去搞那么多事,也就不会把事情弄到今天这么复杂的地步……

那样的话,或许父亲还能够真的抱上孙子……

想着想着,他不禁为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感到气恼。苦涩的笑起来,起身,仔细的把被子铺平,一点点的折好,叠起来,工整的放在床头。

人都不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这里忏悔什么。

用手抚着父亲刚刚换下来的病服,他轻轻的喃语,“放心的走吧……我会好好的,也会把小棠照顾的好好的……还有孩子……我会对她们母子负责到底……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说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静静立在门口的那抹素淡身影……

第二二零章 葬礼

看着萧籽棠缓缓的提着保温壶走进来,凌少璇低了低头,咽下哽住的喉头,才抬起头,挤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着他微红的眼眶,萧籽棠只觉得心很疼很疼,没说话,走过去,轻轻的坐在他身旁。:

一边拧开保温壶,她一边用盖子倒出一些汤来,看着直冒热气的汤汁,萧籽棠轻轻递到凌少璇身前,轻声,“喝一点……你一直没有吃西对吗?”

看了一眼满脸愁容的萧籽棠,凌少璇伸手接过,努力的举到嘴边,然而,还是没什么心情喝汤,垂下手,看着身旁的女人,叹息,“不是叫你在家休息吗?在医院跑来跑去,心情肯定糟糕透了,对孩子不好,快回家。”

“我怎么能一个人回去休息,你呢!”萧籽棠伸手,抚上凌少璇冒出胡茬的脸颊,心疼的看着他,“你这么不吃不喝的守在这里,心情又怎么会好!爸爸不是叫你好好的吗,你这样怎么照顾我和孩子……吃一点,然后回家去休息……”

“好好的……”凌少璇痛苦的闭了闭眼,苦笑,“我要怎么才能好好的……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一无所有的——我唯一的亲人,没了……呵……我怎么才发现这一点,早知道,就该对他好点的……”

“别这样……”萧籽棠伸手,将痛苦不已的凌少璇搂进怀里,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肩膀,柔声的安慰着,“前一刻你还告诉我要坚强,还说要照顾我们母子……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反倒比我更脆弱了……少璇,我能了解你的心情,过去的都已经没法改写了,爸爸最后的心愿,我们要好好的替他完成……看着我们幸福,他才会走得安心不是吗……这个家,整个公司,还要靠你来撑……”

“很累……”凌少璇靠在萧籽棠的怀里,湿着眼眶摇着头,“我也很累了……等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我真的好想去散散心,我一直觉得是爸爸束缚了我的自由,可是他一离开,我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责任有多么大……我很惭愧,我想逃了……”

叹口气,萧籽棠伸手拿过那碗汤,吹了吹,递给凌少璇,“没有什么比快乐的活着更重要,从前的遗憾就不要重演一次,好好的照顾自己,让后悔走远一点……少璇,你不是一无所有的,就算做不成夫妻,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甚至,可以是很亲的亲人……我很希望你能幸福……别这样低落,需要你的人还有很多……”

笑了笑,凌少璇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接过汤,看着比自己还坚强的萧籽棠,“‘让后悔走远一点’……你的后悔是不是还没有走开?现在爸爸不在了,你也听到他说的话了,有更好的选择就去吧,你和孩子需要的照顾我可给不了,等忙完了爸爸的葬礼,我们离婚吧……如果你不知道怎样开口的话,我去找廖苍毅谈吧,你们分开的够久了,我看他也反省的差不多了。:”

握紧了手,萧籽棠想起廖苍毅发给自己的那条短信,苦笑着摇摇头,“我怕他现在冷静的过头了——也许他忽然发现,我不是他最好的选择,在一起根本就……”

“傻瓜。|| ”凌少璇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怎么会这么想呢,他要是敢那么说,我就揍扁他……放心,交给我,我会好好和他谈,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你们就没事了……”

没再说什么,萧籽棠只说,一切等荣伯的葬礼结束之后再去谈。

三天后。

阴雨绵绵。

墓地。

草地绿油油的,踩上去很软,远山在雨雾的笼罩下显得朦胧。

凌荣山的墓地选在了这块宁静又美丽的郊外。

仪式很简单,来的也都是父亲生前的好友和伙伴,凌少璇和萧籽棠都一身静默的黑衣,撑着同一把伞,静静的立在人群前排。

看着潮湿的黄土一点点的填进墓穴,小雨润湿了所有人的眼眶——

就这么结束了……

一个人的生命……

轻轻的交握住双手,萧籽棠看着墓碑上荣伯的笑貌,眼圈泛红,侧头,靠在了凌少璇的肩头。

搂住妻子,两个人无声的依偎着。

白蔷薇在雨水的洗涤下愈发的洁白,一支,两支……

转眼间,放满了墓碑四周……

和参加葬礼的所有人一一道谢,看着他们带着或真或假的悲伤散去,一时间,阴沉的天地间只剩下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夫妻。

不远处,正缓缓的走过来一个撑着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