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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夜侍寝(42)+番外

察觉我没有动静,他总算抬起眼来,那双绝美妖冶的凤目中冷若冰霜。

他说:“你一直想保护她。”

我不是很敢直视他,只能防备地盯着青鸳脸蛋。

他略微侧身:“孤保证不会伤害她,你走吧。”

耳畔回旋起适才夭舍所言:魔尊言出必行。反复想了想这句话,我才盯着青鸳,一步一步挪下马车。

他抱着她钻进马车,拉下帘子,驾马的两个蒙眼死神立刻调转方向,扬尘而去。

鬼脸面具于右护驾,兀屠徒步殿后,身影幻化,时现时隐,始终没有跟马队落开距离。

我一直伫立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于视野。

夭舍忧患不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即刻随我启程。”他无奈轻叹,“前往钟山……无论如何也得唤醒他了。”

我背对着他,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轻声道:“用手无寸铁的凡人性命为要挟,这是上神的做法么?”

夭舍沉默,半晌之后低声道:“正因为我是神,有太多东西于我而言,比她的性命重要。”

我冷嗤:“所以你就可以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对待自己的朋友么?”

夭舍没有回答。

“还是……”我扭头冲他哂笑,“你早知我们的利用价值,从未视作朋友。”

夭舍眉头一蹙,想开口解释,但我没再给他机会。

章莪山结界受毁,他还没来得及重新封印我穿越时空的能力。

在夭舍震惊的目光中,我消失于此时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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玠梧看着突然出现的我,并没有显出过多的惊讶,他掀起马车窗帘,凤目转动,漠然望着马车远处一高一矮两簇影子。

鲜艳夺目的红色衣裳,黑发及肩,十岁的女娃还站在毕方鸟身边。而此刻同样红衣黑发的我,却站在车厢角落,贴壁看着他。

他轻咳一声,平静道:“天机镜……碎片。”

在他的目光下,我有些局促不安。

他微微点头,冲车帘外轻声:“兀屠、鬼车。”

“属下在。”

“夭舍若敢追来,杀之。”

“是。”

言毕,他对我视若无睹,紧紧抱着青鸳坐回软榻,苍白脸颊贴着她额头细细摩挲,掌心灵法萦绕,正为她魂魄调护,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捧着最珍贵易碎的玉器。

刚才连番强行抵御魔气,我也元气大损,坐了没会儿便困乏不堪,抬眼睨着紧密贴合男女,我惊疑不定迷蒙双眼,渐渐昏睡过去。

“啪!”

一道响亮清脆的声音把我从昏睡中惊醒,我迅速睁大双目,映入眼帘的却是玠梧微微侧开的苍白俊颜,左脸颊上淡淡的粉红。而造成这一切的青鸳仍被他十指紧扣拘于怀中,她颤抖不止的手掌还停在半空没有收回来。

我心乱如麻,急忙扑过去拿手挡在他和青鸳中间,青鸳回头看见我,原本紧绷干涸的双眼刹时湿润得厉害。

玠梧冷漠的目光迎上我,复挪回青鸳脸上,再也没有移开。

青鸳本事没有,却似毫不惧这个连我都不敢仰视的魔尊,愤然与之对视,全不落下风。

玠梧见状,嘴角竟对着她勾起一丝无可奈何的弧度,松开了双手。

青鸳立刻跳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疾速退至车厢另一角落。

玠梧于是喝停马车,躬身走到车门,偏首冲青鸳柔和道:“北地比不得南方,入秋即凉,莫在地上坐着,回榻上去。”

青鸳依旧浑身僵硬,防备憎恶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他又看了她会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让我二人干脆霸占这豪华舒适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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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重新开始移动。我和青鸳手拽手沉默良久,她先压低声音贴住我耳朵问:“你怎么也被他抓了?”

我瞥了她眼,身子往软榻方向倾去,她不动静,我就用力扯着她坐上软榻。

“槿儿,你有办法逃出去么?”她小心翼翼警备四周,几乎用气声贴着我说话。

我摇头不语。不想打击青鸳,估计以马车外那几位的耳力,对她说的话听得比我还清楚。

“那个人,是炤国皇帝。”她沉着脸,声音更小,“他刚到南桑的时候,我看见过,决计没认错。”

我抱腿缩在榻上点头。

“他刚说什么北地,我昏迷多久了?他不是要杀我性命辱我国民么,怎么突然又……”她朝北指了指。

以我数百千万年来对雌雄动物□的研究,我觉得玠梧的表现,似乎只能用发/情期向母兽示好求/欢的公兽行为来解释。

于是我揣测道:“他想跟你交/配?”

青鸳脸顿时黑了。

马车外传来玠梧的咳嗽声,接着,马车又停下。我们两对四只眼睛齐刷刷射向门帘处,果见他掀帘而入,目光森冷十足地眄视我,吓得我急急垂头。

青鸳拉着我想往另一头撤退,然空间有限,被他两三步截回软榻。

他侧上榻舷,用身躯把我和青鸳堵在榻里侧,从靠枕底下摸出卷兵书,头也不抬:“好好呆着,否则孤杀了她。”

不管这话是对青鸳说的还是对我说的,都起到了字里行间显而易见的威慑。

有魔尊镇场,我跟青鸳大气不出二气不进,面面相觑抱团求存。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个时辰,或许两个时辰,以往呼吸之间万千年如白驹过隙,可在魔尊身旁,我总算体会到何谓度日如年。

是青鸳率先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我先是察觉她捏着我的手劲儿陡然间大了不少,接着便听她语出惊人:

“炤国皇帝,你跟我国陛下的停战协议还算数么?”

玠梧闻言将卷宗搁于腹部,抬眼望向我们。

青鸳背脊一挺,很有骨气仰头:“是你不杀我,不是我南桑国不守信用!”

我算发现了,这丫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和我这专门欺软怕硬的十足相反。

玠梧轻轻吐出两个字:“算数。”然后微微咳嗽,安静地看着她。

青鸳得到答复后,把头转开,沉脸不再作理睬。

我这方向过去,他两人的面部神情尽皆收入眼中。青鸳盯着榻靠的花纹不知在想什么,玠梧放下的卷宗却没再拿起来,一直盯着她背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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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离开过章莪山,对凡间的认知多是道听途说,其余地名气候山川大都一问三不知。青鸳在南桑国是“地头蛇”,可进入炤国后,茫然的样子也没比我好多少。

不清楚我们昏迷时这辆马车走了多远,也不清楚现在在哪里,总之与章莪山比,这里空气干燥,夏末季节却有凉意。我是块石头,对冷暖不甚敏感,但青鸳开始打喷嚏了。

她打第一个喷嚏,我没在意,玠梧却解下披风递了过来,被她一爪打开。

她打第二个喷嚏,我抓起软榻角落里遭人嫌弃的披风,凑过头去谨慎询问:“你是不是得了传说中的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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