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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夜侍寝(133)+番外

兀屠诧异地扫过我,暗中揣摩我的来路分量,一连速斩试探,我与他交手十来回合,便知他此时正值全盛,比后来厉害不少,我并非他敌手,但好在览冥从旁相助。

渐渐地,单打独斗还好,可若关系览冥,我却大有拼命三娘的气势,好几次甚至不惜暴露空门,亦将他护得滴水不漏。

览冥见我真气招数与他自己如出一辙,修为甚至在夭舍之上,为了他大有豁出去不要命的势头,纵使战况激烈,也忍不住睨了我好几眼。

我们在大桃木形成拉锯战,从早打到晚,直到鬼车率领帝炤麾下穷奇、梼杌、饕餮等诸大将援至,览冥分析形势,勒令我们暂避其锋。

此时,离大决战还有三日——

自敦玄死后,神界雷霆滚滚,大雨磅礴,暗无天日,几与鬼界无异,连钟山都不曾幸免,更莫提人间。

除夭舍率领烛龙座下的几员神将外,风神禺彊自领一路,山神据比自领一路,三路人马围斗魔龙。且仍然不停有四海八荒的各路神仙纷纷赶来钟山助战。

大难当前,以往心怀各异的诸神第一次同心协力地汇聚到览冥麾下,听候其差遣。

暴风雨前的宁静,沉重而肃穆,让我仿佛再次回到了七世末日前夕。

我受了些伤,独自在万壑岩一个山洞里疗伤。这个山洞是览冥选择下来最适宜双修的地方,我和他也在这里渡过了许多美好时光:

他第一次被我逼迫着起火烤烧烤喂我;

他第一次对我说“卫弋,我爱你”;

甚至,我们还在这里讨论过七世浩劫结束后,决定要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是赤红色的龙还是青铜色的龙,览冥还逗我道,孩子一定会是面红色的镜子……

“伤势如何?”熟悉的声音突然将我拉回现实,我受惊地望向洞口,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容颜时,泪水几夺眶而出。

我小心地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将脸低下躲于阴暗中:“无碍。”

他闻言,旋身离去,无一丝留恋。

隔日凌晨,神魔两族大战在瀚野平原上全面爆发,地坍山裂,山海变幻。顶住昆仑的昊天塔一日一日歪斜,即将不支。

让诸神奇怪地是,战场上并没有看到魔龙帝炤的身影,这让神族大军取得了一定的优势。

览冥在钟山决胜千里,运筹帷幄,得闻这一消息,亦是疑惑。

平时无事,我一直乖乖缩在洞里,鲜少在外走动,见览冥若有所思经过洞口,我才起身叫住他:

“敦玄新丧,魔龙心智大乱,如今怕也差不多要从悲伤中清醒过来,该想法子复活敦玄了。”

这几日对我几乎不曾留意的览冥,再度将目光落在了我脸上。

我波澜不惊回视他:“天机镜已毁,魔龙要复活敦玄,只有一个办法。”

“……潮音还聚。”览冥低喃。

不出所料,第六日子时刚过,一列鬼军突袭钟山,施展蛊术,令大多神仙头晕目眩。好在览冥早有防备,立刻遣将束整军队,调离中蛊诸神,安置解蛊,一切有条不紊。

这时,他已经愿意把我带在身边。

鬼军的攻势一波一波,环环相扣,引龙出洞,分散兵力,声东击西,一改昨日颓势,个个妖魔鬼怪战力倍增。相比之下,神族虽显得被动,但始终没有被各种奇袭陷阱触发大的混乱,大体局势几乎如原计划处于览冥的掌控下,稳步行进。

我以前听览冥讲过这场战斗,他如斯评价:“帝炤精于诡兵,吾长于治军。”

将帅之才旗鼓相当,拼的就是实力。

因为帝炤的迫不及待,这场激烈的搏杀一直持续到第七日,其惨绝人寰,难以言论——先天神族与强盛的鬼、魔三族经此一战后,便落到后世寥寥无几的局面。

七日凌晨,一黑一赤两头巨龙从九天云霄一路缠杀至万重深渊,直杀得天翻地覆,阵阵威煞如波荡开,继续摧毁已经残破不堪的世界。

补天石在这场厮杀中被灵力震碎,裂为两半,一半被览冥夺回,一半被帝炤抢到手。

帝炤抢到补天石后,直冲昆仑,头也不回地离去。

览冥略一迟疑,在空中盘旋着俯视大地血海飘橹,发出一声悲鸣,亦追着黑龙刹那消失,仅在血诡的天空留下一道赤色的残影。

我满身污秽鲜血,狼狈不堪地斩杀掉两个魔将,望着东南方向若隐若现的昆仑。喘了口气,握握双拳,施展烟遁术,向着东北方向的北极天柜山奔去。

远远地,便见到一头九头凶鸟,长喙滴血,广翼遮天蔽日,对着一倒地的青衣男子,振翅俯冲而去。

102食魂鬼车

(末日卫弋第一人称结束,恢复正常卫弋视角,这段应接着97章:等待使命继续看)

“喂……”我的声音消失在烛火昏黄的寝殿中。

兔崽子,居然敢趁我不备一个人溜了!

我气呼呼叉着腰,对未来的自己万般鄙视腹诽,自己跟自己还玩鸟个文字游戏!

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到底让我该怎么做嘛!

我气够了,随手翻翻桌上空空如也的《瀚野古卷》,想起以前见过的览冥记录它的场景,遂拿起它走出房门,四下转悠着,终于在师尊房外寻到了览冥。

“你来看我师尊啦?”我小跑两步窜到他跟前。

“嗯。”他温和回应,又问:“她呢,走了?”

我立马黑下脸,把《瀚野古卷》“啪”声扔进他胸口,隔衣掐住他使劲儿拧道:“怎么,见她比我成熟动人,念叨上了?!”

览冥哭笑不得,好意提醒我:“‘她’是‘男’的……怎么比你‘成熟动人’?”

“你本来就男女通吃!”我掐得更用力,无奈此厮肌肉硬邦邦的,无一丝赘肉,根本掐不动。

他懒得与我继续斗嘴,翻开《瀚野古卷》,却见一片空白,眸底流露一丝诧异,但转瞬便恍然:“难怪景福年后的记载更为详尽。”

我扁着嘴道:“交给你咯,你现在不好好记,以后,不,以前就没得看咯。”

览冥将《瀚野古卷》纳入怀里,正要拉我,我却先抱住他手臂往台阶下带了两步,小声道:“她去远古时代救你去了。”

览冥微怔,浓眉浅蹙:“……我那时认识的是她?莫怪当时她功力如此高深,恐怕连夭舍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听他表扬“别人”,虽然那个“别人”就是我自己,心里还是冒着小酸泡,看来我和览冥真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都自己猛吃自己的陈年老醋。

我心里兀自冒小酸泡,览冥却顿住脚步神色肃然,不知想些什么。

“怎了?”我问。

他眉间挤出纹路,目光沉凝低喃:“……她似乎也伤得不轻……”

览冥第一次为了其他人严重忽视我,我努力扯着他袖子,不乐意道:“回神了,回神了!”

他拢拢我肩膀,忧心重重:“可还记得,你第一次在我跟前露出本相,我便觉得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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