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凌芸目光一寒，瞥了对方一眼。
“砰”发*的猴王倒飞出去，撞在大柱子上，力道大得柱子都撞弯了，变回原形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殿中的气氛顿时一变，喝得上头的妖王妖将们摩拳擦掌，想要拿下胆敢在妖宫地头动手的闯入者。不过，也有人认出凌芸的身份，连忙整理衣襟坐正。
凌芸看着妖皇，原本目光火热，但渐渐，眼中浮现不敢置信，视线冷凝下来。
“凌掌门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来呀，把猴王拉下去。”
妖皇的声音稍显媚气，以前不觉得，但声调高一点，就更加显得妖媚，钻入耳中，仿佛能勾魂摄魄。
“你是谁？”凌芸声音低沉暗哑，身上溢出压抑的气息，并且越来越沉重，大殿之内，除了妖皇，其余众妖如同被冰山镇压，又冷又沉。
“我是朱焱。”妖皇一步一步走下王座，顶着压力朝凌芸行了一礼：“上仙请随我来。”
圣焰池
燃烧的火焰中有一只白色小乌鸦，瞧见妖皇，叽叽喳喳的叫。
妖皇伸手点了点小乌鸦的脑袋。
凌芸看看熟悉而又陌生的妖皇，再看看白乌鸦，向后退了一步，摇头道：“别告诉我你是妖皇，他就是妖师。”
妖皇点头：“我是妖皇，丹凤：朱焱。他是妖师，金乌：白羽。”
凌芸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半晌，才平复了心底的狂躁。
“他呢，我师父去哪里了？”
“上界。”妖皇递给凌芸一封信：“这是上仙留下的信，应是给您的。”
凌芸抿了抿唇，接过信，轻轻一抖，信封化成烟，只剩信纸，纸上只有四个字：“青芸吾徒。”
字如其人，玄蕴的字向来飘逸如云潇洒如风，可是这四个字，可以看出写字之人的踌躇、犹豫、挣扎，还有决绝。
卷二 当掌门不容易 第一零九回 热闹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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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回 热闹的夜晚
“请你喝酒。”
妖皇拎着一个硕大的葫芦，放在凌芸跟前，葫芦的口子打开，飘出阵阵醉人酒香。
凌芸目光呆愣，从信纸移到妖皇脸上。
那张脸她还亲过，现在却如此陌生，笑容不对，眼神不对，打扮不对……哪里都不对
“一醉解千愁。”
妖皇说，屈指一弹，将飞出火焰往他脸上蹭的金乌弹回火焰中，威胁的瞅了对方一眼：没养好前，不准出来。
凌芸看看妖皇，又看看金乌，这两只明目张胆的打情骂俏，太让人伤心了。
她抓起酒葫芦，咕嘟咕嘟的大口灌酒，辛辣的烈酒刺激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眼泪混着酒水流到嘴里，那个苦涩。
“没良心的……说走就走……胆小鬼……”
凌芸一边喝，一边哭，一边骂。
妖皇抽搐着嘴角，有心想避开，免得将来被秋后算账，金乌却叼住了他的手指。
别想走，留他一个在这里欣赏仙人发酒疯。
凌芸朝天大喊：“胆小鬼你跑啊尽管跑啊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喊完，转头看着妖皇，目光灼灼：“你说，我跟他配不配？”
妖皇想说不配，毕竟关乎师徒人伦，而且玄蕴帮他找回了妖师的魂魄。不过，现在问话的人在发酒疯，而且是发酒疯的仙人，回答就需要细细思量了。
“般配。”
得到满意答案的凌芸点头，打了个酒嗝：“我也这么觉得，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老娘都这么明显了，他反而跑了，真TM没胆师徒怎么呢？还有父子兄妹**呢你跟妖师，种族不同性别相同都能在一起，凭什么师徒就不行了？”
妖皇一听扯到了他身上，脸一热，忙解释：“我跟妖师不是……”
“不是什么？我说是就是”凌芸霸气的挥手：“一个死了，一个殉情，这才是真爱，你要珍惜。”
凌芸拉着妖皇讨论什么是真爱，妖皇头大，找来铁羽真君安抚醉鬼。
铁羽真君拉着凌芸到外殿，找来一群虎族狐族狼族的小崽子，让它们围着凌芸爬来爬去，一个个圆滚滚的毛团子，倒真让凌芸分了心。
凌芸抱着几只毛团子，乘坐铁羽真君回到云箓派，清风差点没认出来，这颓废的样子，比被老师罚抄千遍弟子规还严重啊。
“主子，发生了什么事？”
凌芸望着清风，伸手捏着他的脸颊，扁扁嘴，趴在清风身上：“小清风，你老师是个胆小鬼，他跑了”
“哈？”老师终于被主子给吓跑了吗？
螺黛岭最近的气氛很低沉，因为他们的掌门不高兴，所以大家说话做事都踮着脚尖放轻了声音，就怕声音稍微大一点，被掌门冷冷的目光一扫，简直跟到地狱来回了一趟似的。
不过，除了掌门，云箓派其它掌实权的上层却心情不错。
比如李斌，原本他身上的寒气跟贺云有的一拼，现在么，虽然脸上没笑，可周身的气息，那叫如沐春风，整天跟在凌芸身边嘘寒问暖，抢清风的工作，甚至亲自跑到外门的厨房，守着厨子让做下酒菜。
“哥，李堂主对掌门太殷勤了。”辛昧早已不是当年的病秧子，身体调养好后开始修行，已经筑基成功。
“这事你别管，夏堂主也有那么点意思，不过都是空想，掌门离他们太远了。”辛阳摸了摸弟弟的头。
“别摸头，我早不是小孩子了”辛昧不高兴的躲：“哎，有人来了，庄重点。”
“辛执事剑宗来讯，剑宗宗主明日将至。”
“禀报掌门，并请唐长老还有执剑长老去接。”
辛家兄弟如今是夏和宽的左右手，夏和宽除了贡献堂，其它的事务都由这两兄弟处理，每天忙里偷闲的时间都很少。
剑仙承光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贺云在魔潮期间，大放光彩，实力远超同辈，修为又有所精进，但鸿蒙剑的封印只解了一层，他这个做师父的，为了弟子的前程，自然想求求凌芸。可惜魔潮结束之后，凌芸一闭关就是五年，好不容易出关了，又上妖宫做客，昨日确认凌芸回了螺黛岭后，今日便匆匆忙忙传信，人已经到了路上。
凌芸坐在山崖之上，静观云卷云舒、日升日落。
她在思索，师父临走前让她领悟那些天地法则是什么意思，虽然多了御风驾云驭水等能力，但转化鸿蒙之力的速度却慢了很多。
“唉，师父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天界怎么去，这是个问题啊……”
这一日，螺黛岭百花盛开、鹤舞云空，众多长老峰主迎接剑宗宗主的到来，凌芸提不起劲，摆了回架子，坐在葛碧峰顶等着对方来拜见。
“掌门，承光剑仙到了。”李斌轻声通报。
凌芸视线从云海中收回，站起身，上前几步迎接：“未能远迎，道友见谅。唉，出关之后，心境有些变化，总是懒怠见人。”
“凌掌门无须客气，是贫道来得突兀了。”承光心里，凌芸是仙，从没想过让凌芸去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