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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佳人:若水无伤(61)

我才抬眼,就有些暗嘲,面前铜镜里望着我眼底的人,哪是是什么宫女,分明就是他大玄国的皇帝夜冽啊……“怎么了?”他望着铜镜里的我。

我颔首一笑,继续低头看面前的胭脂水粉,还不忘拿手去拨弄。

他见我不出声,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细心的擦拭着我如瀑般的长发。我拨弄了一会,发觉那浓郁的花香味里竟夹杂着淡淡的酒香,我抬了抬眉毛,开了口:“喝酒了?”

他一愣,没想到我会发觉出他饮了酒。

“也就小酌而已……”末了,还加了一句,“我没醉……”

“扑哧!”我一下笑出来,他不说谁会觉得他醉了,他这般说话,倒让我觉着他醉了,这就好比庸才决计不会承认自己无能一样。

“笑什么?”他擦完一边的头发,换了个干的帕子,又开始细细的擦另一边。

侍寝4

我只是弯了唇角,却不答他的话,他看着我那副模样,也不知他想些什么,居然一俯身就把头靠在我肩上。

我一呆,转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英挺坚毅的脸庞,竟有些让人心动。

他没有看向我,只是直直的看着铜镜,一只手自我身后绕到我另一边的侧脸,手抚上我的侧脸,轻轻的掰转了我的脸,让我也看着铜镜。

我顺从着他的手,眯眼看着铜镜。

里面,我湿发轻垂,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脸上是初出浴的粉晕,可是面色却冰的很。

左肩上是他英俊的脸庞,剑眉,一双星目,高挺的鼻,丰厚的唇微微上扬,眼角眉梢竟然都是喜色,他玄色的长袍绣着繁复的金线龙,层层叠叠,让他那玄色的底色莫名的张扬。

可能,也正因为他那象征权威的金线滚金龙,才打乱了这副看似和谐的图景。

呵,只是看似和谐而已。想到这,我唇线一紧,面上更是冷上了几分。

衬着这明晃晃的宫殿,我的表情如此冰冷,我眯眼看着他的表情也由起初的喜悦渐渐转淡,直至完全消失的时候,他在我左肩施加的压力也随之而消失。

我却忽然有种失了重心的感觉。

他继续撩起我的长发,一点点的擦起来,我却觉得气氛不再似之前那般协调了。我也不开口,径自拿起了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发丝,半湿的头发不是很好梳,竟还扯断了几根,引得头皮阵阵发疼。

我还未回过神,他早已接过了我手头的梳子,一点点的梳理着我的发丝,我也不反抗,任由他扮演着温存,我也就那样理所应当的享受着这片刻虚假的温存。

他梳理了很久,兀的伸手去触我的额头,带着些许心疼的口吻说:“怎会伤了的?这样子看来是要留疤了。”

我一呆,待我看清了,才看见额角是淡淡刚张愈的新肉,心里闪过一丝的疼痛,那不就是尹子煜害我受的伤么?!这般想着,手也不自觉的捏紧了衣角,可才一会,我又不着痕迹的放开衣角,挂着浅浅的笑:“这疤终是留下了,总比看不见的伤口好些。”

侍寝5

他听着我的话,眼里又多了爱怜,我有些不愿看他的眼,那样怜悯的眼神,不是我所祈求的,我不需要。

“下去吧。”他挥了挥手,站在一边早已呆立的宫女们一个个匆匆跑了出去。

我也没有一丝心慌,我知道他遣下宫女意味着什么。我只是伸手去拿起一个胭脂盒子,正想伸手挑一点在手心看看颜色如何,他却伸手覆住了那盒胭脂。

我巧笑嫣嫣:“怎么,堂堂玄国君主,竟然舍不下这一点胭脂水粉?”言语里全是调笑,竟有些让他适应不过来。

他脸色微红,伸手推开了一桌的瓶瓶罐罐,淡淡的说:“何须用的这些东西,擦了到显得倒了胃口。”

我伸手掩唇出声:“这可了得,我竟然倒了皇上的胃口了。”

他长臂一揽,我早已落入他的怀抱,还是老样子,结实的胸膛,带着淡淡的陌生味道。

我伸手抵着他的胸膛,与他隔着些距离,我终是不喜欢与他他接近,尤其是在这样亮眼的情景之下。

他的手臂收紧了,迫近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我有些无所适从,可终究没有抗拒多少,仍由他揽紧我,他腾出一只手慢慢的抚上我的脸颊,我低垂着眉眼,只是轻轻的说了句:“可以把宫灯全熄了么。”

他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手上的动作一停,扬手间,宫灯如数熄灭,只留有殿里夜明珠闪着忽明忽暗的幽光,没有半丝半毫的浪漫情调,只是有些冷清。

我看着眼前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感觉到他吐着热气的唇落在我的额角,眉宇之间。细密绵长,充满怜惜,我也没有做过多的反应,只是倚在他身上,仍由他去,他的吻落在我的脸颊,忽的,一阵天旋地转,我早已躺下,我抬眼企图看清床幔,可是亮度终究不够。

他只是俯身靠近我耳边,在我鬓角落下一个吻,轻轻的呢喃声和着落下的帘幕。

“这回,你可会像上次那般落泪?”

一夜春风渡

一夜很快就过去,昏昏沉沉,我微微睁开眼,又闭眼眯了一会,深吸一口气,鼻间嗅到淡淡的花香,缭绕不去,脑子一下清明,我伸手向右边摸去。

我迅速撑起身子,没人。

我掀开锦被,拉了拉身上的衣裙,初秋的早晨还是有些寒。

我刚想穿鞋下床去寻夜冽,还未把脚伸进鞋子里,就听见外间磕磕绊绊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呼声,直惊的我一吓。

“皇上!您若不见微臣,臣今日就血染宫墙!”

我心里莫名的一揪,那人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莫不是和我有关?

我把已然着地的脚又缩了回来,我拽紧面前的帘幕,等着外间的声响。

“进来吧。”是夜冽的声音,他什么时候起的?竟然一直都没走?

“噔噔--”很重的脚步声,我却觉得不是滋味,听那人刚才的声音,分明是年纪已经不小的人了,为何走路却这般大的声响,估计不是为了彰显自己还未年老力衰,就是心里堵着气,还是极大的气。

呵,我轻弯唇角,估计是个老顽固。

我还细想,就是一声很大的声响,“咚--”

估计是跪下了。

“严爱卿有何事见朕。”夜冽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看来他是估计到这个臣子会提出他不悦的事吧,一来就给下马威。

可是我玩味的却是那个“朕”字,从未听他讲过朕,倒有些多味的感觉,只是却很难分出究竟是什么滋味,也懒得去分辨,我终究是要回何国的。

“皇上,考古究今,古来帝王,凡是沉迷于女色的,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所谓,饱暖思淫欲,可是后果却是不可设想的,赔进去的可是万世基业和苍生百姓啊!”

“爱卿这话,难道是说朕荒淫无度?!”夜冽的声音里夹杂了隐隐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