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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短篇3(35)

他说:“他老了,不能令你受孕。我给你孩子。”

“你比他啊……”林莹闭上眼,呢喃。

“什么?”陆澄俯下身去,想听清楚。

林莹咬住他的耳廓.

陆澄浑身一酥。林莹在床笫间可以妖娆勾人,只要她愿意。不怪陆泽如此宠她。

陆澄口口走遍全身的时刻,那根林莹从发间捻出来的针无声无息地刺进他的皮肉中。

这微弱的痛被强烈的口口掩盖,陆澄甚至没有察觉。

直到剧烈的痛苦冲破大脑,他从她身上翻滚下来,落到脚踏上,才意识到了不对。

视线模糊,那个女人在床上缓缓坐起。

那个他父亲的女人。

她不着寸缕,勾魂摄魄,跪在床边俯身看着他。

陆澄伸出手去,想抓破她的脸。但他没有碰到她,就咽了气。

巽风给的毒针,见血封喉,不是骗她的。

第23章

第23章

陆澄果然死了。

林莹套上衣裤下了床,蹲下来看了看。

陆澄一张脸已经变成了青黑色,一看就知道是中了剧毒。

她把他从脚踏上拖下来,又把脚踏挪开。

为这一天,她已经准备了一阵子了。

脚踏下面的青砖已经被撬开,她把青砖翻起来,下面已经掏了个坑。掏出来的泥土用床单裹着临时垫在下面支撑。

她把大土包提出来扔一边,看看坑,再看看陆澄。

不行,低估了陆澄的身量,还得挖。

挖坑实在是一件很累的事,尤其她用的是园艺花铲。林莹直挖得手臂全酸,难受死了。

她低下头去继续挖。

烛火幽幽跳动。

有个声音也像这烛火一样幽幽:“你这样,挖到半夜也挖不完。”

林莹握着花铲,滞住。

抬起眼,有人的影子打在床上,笼罩了她。

林莹没有转身,那个人轻叹了一声,过来接过铲子:“我来吧。”

林莹转身瞪他:“你怎么来了?”

巽风扶她起来,自己下去接替了她:“你说要杀人,我不放心,听说今天陆泽留在宫里了,就过来瞧一眼。”

第六感多么地精准。

他今天心中总有异样之感,特地过来看一眼,便看到她的床边一具尸体,她正在奋力地挖坑。

她说要杀人,便真的杀人了。

“陆泽的长子?”巽风眉眼很平静,“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林莹坐在床边冷笑,“告诉你他发现了你的存在,然后以此要挟逼/奸了我?”

巽风看了她一眼。

她在怪他。

是的,的确该怪他。若不是他放不下执念,她早就安安稳稳地当陆夫人,过她的好日子。

不用成天提心吊胆的。

都怪他。

一个更大更深的坑眼看着就挖出来了。

林莹说:“再大些,他个子很大。”

巽风说:“足够了,这里够放两个人。”

他出来,拉过陆澄的尸体,拉起他的手和脚,将他叠了起来。

像叠衣服那样。

骨头折叠碎裂的声音让林莹牙齿发酸。

她别过脸去不敢看陆澄被叠得奇形怪状的尸体。

想吐。

巽风把叠好的陆澄埋了。坑大了,那个大土包也塞回去。

后挖出来的土扫起来,吹了灯悄悄开窗洒在窗下花坛里。

确保屋里扫干净,把青石砖摆回去,再把脚踏归位压在上面。

林莹坐在床边用脚踩了踩,又站起来用力踩了踩。

“还是有点松的。”她说。

巽风说:“等找时间,把地砖勾了缝就稳了。”

今夜肯定是不行了。

林莹又踩了两脚,点点头:“好,你回去吧。”

巽风却不走。

林莹撩起眼皮看他。

巽风问:“还有别的人吗?”

林莹冷笑:“怎么?我人尽可夫吗?”

巽风垂下眼:“若有,我来杀。”

林莹道:“若没有你,便一个都没有。”

巽风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怨恨。

当年,她明明那么讨厌陆泽。讨厌到把处子贞操都给了他。

后来,她的心就开始偏向陆泽了。

如今,她只恨因为他,不能全心全意地跟陆泽过日子。

都怪他。

说来有意思,陆澄不见了,少夫人第三日才来禀报。想来是想先瞒着,着人去各个花楼里去找。实在找不到又瞒不住了,才硬着头皮来给公公婆婆禀报。

还抹眼泪:“不知道叫哪个勾了魂去,不着家。衙门那边帮着给他告了假,可再不回来也拖不了。”

林莹端着茶盏。

如果说有爱屋及乌,那也就有厌屋及乌。

本来从前她对这儿媳可有可无,纵她有点小心思也没有能力威胁她。

可现在,因为为陆澄所迫的缘故,她连带着看少夫人也十分厌恶。

“你若早给他屋里放人,他又何至于往外面那些脏地方去。”林莹直接给少夫人扣帽子定罪。

这种说辞是婆婆用来打压儿媳妇的最佳理由。

实际上,让陆澄以“去花楼”做幌子,还是她的主意。

少夫人被说的啪嗒掉眼泪。

林莹只低头啜茶。

陆泽十分看不上长媳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但这个儿媳妇是他亲自给陆澄挑的,本也就没安什么好心。

他淡淡地说:“这种不成器的东西,不用管他,随他去。”

少夫人期期艾艾地说:“可、可衙门那边……”

陆泽嫌恶地说:“若丢了差事,是他自找的,我也没脸再去求人。”

打发了少夫人。

但陆澄一天天地都不出现,一转眼就半个月了。少夫人哭得眼睛都花了。

林莹站在脚踏上给陆泽解衣服,说:“要不然报官吧。”

陆泽说:“行,明天报个失踪。”

至于长子到底失踪去了哪里,出了什么事情,陆泽毫不关心。

最好就别回来了,等两年不见人,就销了户籍,直接让陆泓袭了千户,正合陆泽的心意。

在他心里,陆澄是个废子,陆泓才是真正意义的长子。

陆泽转身去了净房,林莹拿着他的衣裳,低头看了看脚下。

很踏实。

自从把陆澄埋了之后,她踏实多了。

她的人生中就不应该有这种不安定的因素。

比如陆澄,比如巽风。

当年,还是太轻狂了。

大活人失踪,便报了官其实也没什么办法,不过登个记。

偶尔有酒醉失足落入河里淹死的,喊家里人过去辨认一下尸体罢了。

好几次都是虚惊,都不是陆澄。

自然不可能是陆澄。

于是有了陆澄和外面的姘头私奔的闲言碎语。

少夫人守了活寡,被人耻笑,终日守在屋里不出来。

紧跟着要给陆泓娶妻了。

这次,正正经经挑了个像样人家的千金。陆泽选的门第,托了林莹去察看女孩子的人品言行,真真当个长媳来娶的。

这次媳一进家门,林莹就把中馈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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