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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95)+番外

妙行川仍旧不死心:“那换回她自己的心脏呢?”

司妙圣笑笑,叹口气道:“哪能那么容易啊,她的心脏在别人身上十年了,都成别人的了,换回来也没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让司南顶个铁做的心活着的吗?”

妙行川有些烦躁,说到最后语气都不好起来。

妙星玄也乱了心神,望着躺在床上的司南,很是悲苦:“师父……”

早知道会这样,她一开始……就不闹了。

司妙圣见她母女二人这般伤神,连忙安慰:“好啦,其实这颗心就很好。”

“铁石心肠,不容易动心,也不容易动情。”

“至少七情六欲之苦,星驰师姐是一点也不用受了。”

“她长不出情丝,只有人间大爱,早日渡劫成仙不好吗?”

妙星玄扭头看向她,哭得泪流满面:“可你说她会渡劫失败。”

她哭腔一开,司妙圣当即慌了。

司妙圣连忙解释:“那是寻常修士,星驰师姐自然不是寻常修士。”

“她知行合一,她一定会……”

她慌里慌张地解释着,妙星玄却“呜哇”一声扑倒在司南身上,哭出了声:“我的师父,你的命好苦啊……”

她哭得伤心,直扑司南怀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司南死了。

司妙圣一拍额头,有些头疼:“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妙行川伸手拉了她一下:“你先出去和她们一起吃酒吧。”

司妙圣扫了一眼她们三人,颔首道:“好。”

“我就不过多打扰了。”

司妙圣转身离去,妙行川这才俯身,伸手敲在了司南的额头上:“醒了就起来解释。”

妙星玄听到这句话,一下就停止了哭腔。

她扶着司南的双肩起身,泪眼朦胧地朝下方的司南看去。

却见司南苍白着脸睁开眼,很是无奈地偏头看向妙行川,长长叹息了一声:”唉……“

妙星玄看到她睁开眼,立马紧张道:“师父……”

妙行川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很是不快道:“别唉了,解释!”

司南只好起身,妙星玄见状连忙去扶她。

她在妙星玄的搀扶之下靠坐在床头,想了想道:“这事从哪里说起呢……”

妙行川没好气道:“那就长话短说。”

司南看了她一眼,言道:“长话短说就是当时星玄需要蛟龙龙骨,蛟龙一族需要我的心。我就用我的心,换了龙骨。”

妙星玄的脸一下就白了,她握住了司南的手,满目泪光:“果然是这样,是我害了师父……”

司南头晕得厉害,她握住了妙星玄的手,与她解释:“不关你的事,是师父要给心的,师父不给,谁也拿不走我的心。”

“可是……”

妙星玄还想说什么,妙行川在旁冷冷道:“对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蛟龙要心,你说给就给。哪怕你卖东方罄一个人情,她都会为你抢过来。”

“司南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脑子,区区一根龙骨而已……”

司南仰头望着她,目光很是平静:“对啊,只是区区一根龙骨,为什么要用我的心去换?”

“行川,你觉得是为什么?”

妙行川一怔,却见司南转眸,望着妙星玄一字一句道:“一开始,是因为星玄是你的女儿。”

“我用器物与人交换,卖人情让人抢来龙骨,都会带着孽债。”

“那是不干净的东西,如此换来的龙骨,也是纷争不断的。”

“可是玄儿那么小,她身上已经有许多恩怨情仇,我不想再让她背负什么。所以一颗心,换一根龙骨。”

“龙骨,在当时就是玄儿的另一条命。”

“在我的眼里,她的命比一颗心还要宝贵。”

司南握住妙星玄的手,目光很是坚定:“将来有一天,她知道自己的龙骨是怎么来的,就会明白,她在师父的爱里重生了。”

妙星玄的泪一下就滴落下来:“师父……”

司南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神色郑重道:“所以你在师父这里,生来就是干干净净的。师父爱惜你,发自本心。”

妙行川见她二人师徒情深,轻啧了一声:“司南,你的爱好沉重啊。”

“这就得提到我换心的第二个缘由了。”

司南转身,看向了妙行川,抬手指向自己心口:“十八年前,你在我心口划上一剑。”

“我很生气,甚至恨过你。”

她说得认真,一双桃花眼很是严肃。

妙行川怔了片刻,脑袋嗡嗡作响:“你……恨我?”

司南望着她的神情,反问了一句:“你伤了我,我为何不恨你?”

“你与赫连无忧都有了孩子,我为何不恨你?”

她一连两句直戳妙行川心口,言辞是少有的犀利。

妙行川浑身一震,想到过往面色苍白。

她咬住了下唇,看着司南,满目倔强:“是你先不回书信的。”

“你总是在炼器,忙于修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见!”

“我问你为何要答应订婚,你总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不是大道就是大道,从未承认过你对我有过一丝半缕的私心!”

“我只是……”

妙行川本是言辞犀利之人,可在司南面前每每说不好一句话。

她抿唇,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我不与你争论,你恨就恨吧!”

“随你恨十八年,还是恨八十年!”

“最好恨到你死,飞升不成!”

她气得浑身发抖,甚至开始口不择言。

司南翻身下床,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身前,俯身望着她,眼眶发红。

妙行川被她牢牢抓着,仰头望着她,眼眶里都是泪。

她二人对视着,满眼都是对彼此的爱恨。

妙星玄坐在床边,看着她们对峙,默默缩到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司南提着妙行川,深吸了一口气:“你说我总是模棱两可,可你从未与我说过一句,要与我行世俗之礼,让我成为你的妻子。”

“我又不是你,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

妙行川被她一噎,话都说不出来:“我……”

司南也觉得很荒谬,索性一口气全说了出来:“你总是赫连无忧,赫连无忧。左一个赫连无忧,右一个赫连无忧……”

“我也没有事事洞察到,完全明白。”

“你以为你欢喜她,特别欢喜她!欢喜到了极致!”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去了妙音阁!”

“我去救你,我们这样的情分,你一剑刺我,你让我如何不恨!”

“如何不恨!”

司南震声,是从未有过的愤怒。

妙行川悬在眼中的泪掉了下来,“唰”地一下淌在了脸上。

司南顿时哑然:“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

讲不讲道理了!

妙行川脸上挂着泪,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委屈:“你吼太大声,吓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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