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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5)+番外

整座洞府约莫有百丈之宽,区域划分很明确。左边是炼器室,中间是一排用纳戒盛装的玉竹林材料室,右边是冥想室。

三大区域以岩浆隔开,一入洞府,热浪扑面而来。

司南抱着孩子回到七星峰时,恰好苏济世也到了。

她抱着孩子进入金色的洞府屏障,对苏济世道:“我先抱她进去,你给她诊脉下针。”

苏济世随着她进入洞府,霎时被热浪扑得寒毛直竖:“你这洞府就跟炼丹炉似得,只怕民间的烤地瓜炉都没那么烫。”

“也不知道你们万器宗怎么想的,大家都是炼东西的,怎么你们这帮人就爱在火上靠呢!”

“尤其是你,我看你迟早有天会被火山爆发吞了,烤成一只鸡。”

苏济世扇了扇鼻子,皱紧了眉头。

世人都说剑修是疯子,成天有事没事打架。

那是他们没见过器修打铁的样子,嚯……又凶又猛,这才是疯子!

司南抱着孩子飞入冥想室,抬手捏诀,使得下方的黑晶石床变得冰凉点,才将孩子小心放下去。

她转过身,望着苏济世很是急切:“你先别管这些有的没得,快来帮我看看孩子。”

“好咧!”

苏济世迈过岩浆,将手落在妙星玄的手腕上,拧起眉头:“这孩子……”

她看着额头满是汗的孩子,拧紧眉头。

司南见她神情如此,不免紧张:“如何?”

苏济世思量片刻,与司南道:“她伤得很重。”

“君一真的剑,乃是浩然正气剑,对她魔体极为克制。”

“她本是人魔之子,正常的情况下,若是仙魔双修,可以维持平衡。”

司南很是着急:“然后呢?”

她一连问了三句,苏济世觉得很惊讶:“司南,这可不像你啊,你对这孩子竟如此上心吗?”

司南怔了一下,叹口气道:“怎么办呢,若不是当年我帮了行川一把,她最后也不会因过不了问心劫,走到如此地步。”

她转过身,将手落在孩子额头上:“如今……帮她养大这孩子,也算是还了她的债。”

苏济世拧紧眉头,却道:“你这般想不好,这不是你的错,这是行川的劫,你不必揽在身上。”

司南这个人,看着冷淡,实则很热心肠。

她只是不爱交际,又懒得与人说话,才会总给人一种疏离感。

实际上靠近了,就会发现这个人,最善心不过。

司南叹口气,与她道:“不说这个了,你且说这孩子怎么治吧。”

苏济世想了想,与司南道:“我给她开几副药,你用你的木灵之火为她熬煮。”

“一日三剂,切记切记,一定要木灵之火。”

司南颔首:“嗯,还有呢?”

苏济世沉吟一会,与她道:“她的魔体被毁,人魔之血平衡被打破,会促使她的魔性爆发,想尽一切办法恢复魔体。”

“所以魔性发作时,需要吸食修士的血。”

司南一怔,看到苏济世平静地望着她,淡淡道:“此事,你自行斟酌。”

“魔类终究是魔类,你若是以血喂养她,被人发现了,难免会遭人口舌。”

作为好友,苏济世虽不理世事,但还是劝谏了一番:“司南,你要想清楚。”

“为了这孩子,你已经毁了清誉。道盟的消息传得很快,现如今大家都在笑你为了行川痴心一片,连她与赫连无忧的孩子都能接回家养。”

“众口悠悠,如江河难堵。要是日后被人发现这孩子还嗜血,你的清白就全毁了。”

要知道司南自成名以来,除了妙行川一事,从未有过任何引人议论之言。

“唉……”司南望着躺在床上的孩子,眼神一片清明,“既然是众口悠悠,那就没有堵的必要。”

“世人讥我谤我,又与我何干?修道者,求的不过是大道自然,问心无愧。”

司南转眸,望向苏济世: “清誉于我无用,我只想救人。”

“我宁可做世人讥讽的疯癫笑柄,也不要做高高在上的伪君子。”

苏济世一怔,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

苏济世连连拍掌,伸手拍在司南的肩膀上,极为赞赏道:“我就喜欢你这不声不响,不管不顾的样!”

“你这个朋友,我没交错。这次的诊疗与药钱,我全不收你的了!”

司南舒了一口气,一拱手万分感激道:“那就多谢药灵真君了。”

第04章 初见—4

妙星玄一直在做梦。

梦里,她回到了七岁那年,在南洲的冰窟之中,她的娘亲将母亲绑在了冰床之上。

“不要!行川,你冷静下来!不要!”

她的母亲赫连无忧赤/身/裸/体地躺在冰床上,不断地求饶。

在她惊恐的眼神里,妙星玄那个向来温柔端庄的娘亲妙行川,举起了匕首,双眸嗜血,如疯如魔:“无忧,你曾与我说过,你爱我如日月星辰,亘古不变。”

“如若背叛,就自愿献上所有血肉,被我吞入腹中,与我融为一体。”

妙行川冷冷一笑,将刀尖对准她的咽喉,满是疯癫:“你与那鲛人混作一团,背叛了我。”

“如今我杀了那鲛人全家,现在到你了!”

她这副模样,吓得赫连无忧不断求饶:”不要……行川,不要……我与她不过逢场作戏,我不爱她,我爱的始终都是你!“

“行川……行川……啊!”

在赫连无忧地尖叫声中,妙行川的刀尖落下,狠狠扎穿她的咽喉。

“噗!”

鲜血溅了妙行川一脸,染红了她的衣襟。妙行川回身,满脸是血地看向小小的孩子,如疯如魔:“星玄,你记住了。”

“日后若有人向你许诺一生,你就让她用命来换。”

“不肯为你付出性命之人,不值得多看一眼!”

在小小的妙星玄浑身颤抖里,妙行川转身,握住匕首狠狠往下一划。

“啊!”

刀尖落下,赫连无忧在尖叫,整张皮都被剥下,在寒冷的冰床上,袒露淋漓的血肉。

她疼得怒声以灵力破口大骂:“妙行川你这个疯子!你要是让我父亲知道了,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在她尖叫诅咒声里,妙行川割下她一块肉,放到自己的唇边,双眸淌出了血泪:“你我相遇时,你说爱我万万年,如今咒我不得好死……”

“无忧,我们这样的情分,你咒我。”

她狠狠咬下一口肉,俯身靠在赫连无忧的耳边,咬住她的耳朵:“不得好死也挺好,你我就该如此结局!”

话音落下,她一把咬住赫连无忧的耳朵,硬生生用牙齿将她耳朵拽下来。

“啊!”

在赫连无忧的凄声怒吼中,小小的妙星玄缩在角落里,望着对方一点一点被妙行川蚕食干净,哭得满脸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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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的恐怖记忆在重伤之后,于识海之中不停翻涌,不断地攻击妙星玄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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