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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爷一朝觉醒(50)

他举起手,神情散漫地对着手机说:“我是你爹,有什么快说。”

前面的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对面短暂的消失了一会儿,才继续回复。

[刘老七:詹少爷对口号的方式真是叫别人无法模仿]

这口吻,这用词,一听就知道是本人。

詹鱼懒得打字,只回了一个句号。

[刘老七:你让我找的那个人出了点问题]

作为私家侦探,他非常的小心谨慎,甚至没有提到观察对象的名字。

[叫我詹同学:?]

詹鱼微微皱了下眉,但很快又放松。

随手点开小视频软件,网红歌曲倏地从扬声器传出,打破这一室静好,占据了整个车厢。

手机上沿,冒出下一条消息。

[刘老七:我之前一直盯着,她先是去了医院,然后……]

后面的字在消息预览框里看不到,詹鱼把小视频软件挂后台,重新回到微信。

小视频放完,自动开始播放下一个,这次是绑架流浪猫咪的视频。

[刘老七:……后来她就回老家了,她老家是下洲的,我前天找过去,没找到人]

看到这,詹鱼又忍不住拧起眉,掩饰性地低声骂道:“一只猫都抓不住。”

[叫我詹同学:你的意思是找不到人了?]

[刘老七:……对,不过给我点时间,我还是能查出来的,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跑这么快]

[刘老七:不知道去哪里了,问了老家的人,说她只回来拿了几套衣服就走了,都没在家里停留]

詹鱼捏了捏眉心,回了个尽快,然后把聊天记录一一删除。

“少爷,您这是看抓流浪猫的视频吗?”司机笑着询问。

詹鱼嗯了一声,退出小视频,把手机塞进口袋:“看着心烦,抓都抓不住。”

“流浪猫是这样的,身手好着呢。”

“嗯,所以不看了。”詹鱼偏头看向车窗外。

车玻璃隐隐透出少年凝重的神色,还有困惑。

詹鱼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上楼的时候,遇到了比他先一步到家的詹启梁。

詹鱼顿了顿,低声叫了声爸。

詹启梁平日里都很忙,早出晚归是常态,这个时间能看到他,詹鱼还挺惊讶的。

从那件事以后,这还是詹鱼第一次和詹启梁面对面的说话。

没有了以前的拘谨和被注视的期待,他这才发现,詹启梁也不过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没有那么高,肩膀没有想象中宽厚,随着年纪渐长,两鬓也染上了白霜。

詹启梁站在比他高的楼梯上,闻言回头看他一眼,淡淡地点头说:

“你舅舅今天从国外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你一会儿来我书房拿。”

“好。”

詹鱼没回房间,而是跟着詹启梁一起去了书房。

舅舅说的就是孙岩鞍,小的时候,詹鱼和他的关系还挺好的。

孙岩鞍年纪不大,也就大他七八岁,很多时候更像是一个哥哥。

只不过后来两个人就疏远了,在某一个时间节点,现在想来,也许这个人是那个时候知道他和詹家的关系的。

所以,孙岩鞍选择疏远,因为没有必要疼爱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这个,你拿去吧。”詹启梁示意桌上的礼盒。

“好,”詹鱼走过去拿起来,轻声道:“我会打电话感谢舅舅。”

“嗯,回去吧。”詹启梁没有多说什么。

一如既往的态度,冷淡疏远,以前詹鱼一直以为是因为爸爸工作很辛苦,所以疲于维护家庭关系。

“爸爸晚安。”詹鱼走出书房,轻轻把门带上。

回到房间,詹鱼随手把礼盒丢在桌上,经过床去洗漱的时候,脚步一顿。

他眯了眯眼,走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开。

“哇!”詹苏生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饿狼扑虎似的往詹鱼身上扑,“我是大妖怪!”

詹鱼抬手把人接住,转了一圈半,才卸掉男孩带来的冲击力,然后顺手放到离自己床三米远的地方。

“詹苏生,跟你说多少次了,不准这么玩,摔成傻成个傻子可别找我赔,”

詹鱼冷着一张脸,“还有,不准跑我床上!”

“我知道哥哥一定能接住我的。”

詹苏生叉着腰,得意洋洋地说:“就不,我就要跟哥哥睡。”

詹鱼叹了口气:“要不你去和爸妈睡?”

男孩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跟哥哥睡。”

詹鱼逐渐失去表情,单手把詹苏生拎起来,就跟拎拖把杆一样,拎着往外走。

詹苏生立刻就急了,吱哇乱叫:“哥哥,我要睡这里,你冷酷无情,你无理取闹,哥哥是个大变态!”

“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詹鱼打开门,把人放在外面,“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和哥哥睡,丢不丢人。”

“可是我……”不等詹苏生说话,楼梯响起脚步声。

詹鱼探头看了眼,是傅云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就晚几分钟,既然这样,还不如跟他一起回家呢。

对方看到站在走廊对峙的两个人也显露出几分意外。

“回来啦?”詹鱼主动打招呼。

傅云青看他一眼,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声。

詹鱼想再说点什么,但又一下想不到,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就尴尬起来。

半晌,傅云青打破沉默,垂下眼,视线落在还不到他腰的小男孩身上:“你们不睡觉在这里站哨?”

詹鱼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没送走的家伙,头疼道:“他非要跟我睡。”

詹苏生鼓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可是我刚刚做噩梦了,不跟哥哥睡睡不着。”

詹鱼不耐烦地指着斜对面的男生:“这个才是你哥哥。”

傅云青:“………”

无意加入该群聊。

本来还在生气的詹苏生一愣,不等詹鱼再说话,两串眼泪就啪嗒掉了下来。

落在棉质睡衣上,一瞬就没了痕迹。

“哭也没用,”詹鱼面无表情地说,“再哭我就关门了。”

詹苏生不说话,只伸手揪住詹鱼的衣服,眼泪掉得更猛了。

本来因为常年生病,吃药,他的个头就比同龄人看着小很多。

这会儿哭得整张脸都湿了,寡白的小脸尤为可怜。

“男儿有泪不轻弹。”詹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但对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泪跟开闸的洪水似的,单薄的身板抽噎,像是下一秒就会厥过去。

“………”

僵持了几分钟,詹鱼长叹一口气,重新把门拉开:“你是我爹,是我祖宗。”

“滚进来,不准哭了。”语气很凶,跟要打人一样的。

詹苏生立刻破涕为笑,耷拉着两条鼻涕钻进房间。

詹鱼拧着眉呵斥:“把鼻涕擦了,脸洗了再靠近我的床。”

“好好好,”男孩声音里满是快活,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什么宝贝,“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