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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爷一朝觉醒(100)

他还记着呢,之前在办公室门口听到的话,这家伙说自己会影响他学习什么的。

“你学习的那势头,三个我坐你身边都影响不了吧。”詹鱼没好气地说。

竟然还说他会影响,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谎。

傅云青微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却什么都没说。

“不说拉倒。”詹鱼哼了声,拉高被子挡住自己的脸。

不说他也知道,肯定是怕露馅,被自己认出来他的身份,辛辛苦苦捂了几年的马甲掉了,所以不敢跟自己坐。

“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詹鱼在被子里摇了摇头。

病房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吊瓶里的药水滴答滴答的轻响。

“我做了个噩梦……”

被子里空气不流畅,很闷,詹鱼的声音也闷闷的,看着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方向,他轻声说:“梦到我没救回生生,他死在了我的面前。”

其实不止是一个噩梦,还有另外两个,但他没法告诉傅云青,大概说了傅云青也不会相信。

没有人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有人竟然会梦到未来的事情。

“好学生,你觉得人可以改变既定的命运吗?”詹鱼把被子拉下来了点,露出一双黢黑的眼睛。

新鲜空气顺着手臂撑起来的缝隙钻进被子,他的脸很红,一半是因为发烧,一半是被子里闷的。

许是没想到向来不正经的詹鱼会问这样充满哲学性的问题,傅云青很明显地愣了下。

他垂着眼,打量般看着病床上的人,半晌,他说:“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就是突然有感而发,”詹鱼浅浅呼出一口气,因为体温还没降下去,气息依旧是灼烫的,身体也不舒服,“算了,不聊这个了。”

他下意识想翻身,但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傅云青按住了肩膀,“别乱动。”

詹鱼哦了一声,放弃了想法,继续像尸体一样躺着,手脚都麻了。

“我觉得是可以改变的。”傅云青突然说。

詹鱼正在小幅度地活动手脚,闻言眨眨眼,偏头看向说话的男生:“为什么?”

傅云青看着他,牵起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短暂的沉默后,“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过一句话。”

他展开詹鱼的手,指腹划过掌心上纵横的三条线,“我们的掌心上有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这些构成了我们的人生……”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了手的主人,粗粝的指腹勾带起丝丝缕缕的酥麻,这种痒意一直蔓延到心脏。

詹鱼忍着想要抓两下的冲动,问:“你是准备给我算命吗?”

傅云青用自己的手包住他的手,握成拳,“现在我们就掌握住了人生,命运在我们的手里。”

詹鱼有些愣神,好一会儿才笑着说:“这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傅云青淡淡地牵了下唇角,“嗯,所以说这是别人跟我说的。”

“很好的朋友吗?”

“不是,”傅云青沉默了下,“他和我不是朋友。”

“为什么?”詹鱼有些好奇,“我以为这种话题不会和朋友以外的人聊。”

至少他自己就不会和陌生人聊这种三观碰撞话题,话不投机半句多,聊上头了估计得打一架才舒坦。

傅云青没回答,眼睫微微扇动了下。他站起身小心地把詹鱼的手放进被子里,拿出已经凉了的热水袋,“我去充电。”

詹鱼看着男生的背影,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在对方的神情中看到了一点难过。

詹氏集团--

会议室里,詹启梁坐在首位,下面还有几位在岗的股东和公关团队的负责人。

从詹氏集团被顶上热搜,大小会议就没断过,一直持续到现在,总算有了点要散会的苗头,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詹总,不太对劲。”负责监控数据的公关部人员出声说道:“数据又开始波动了。”

他们一直在撤热搜,加上水军下场控评,初有成效,但刚刚平稳的数据又开始呈现直线上升的趋势。

“詹总,新的词条又上来了。”秘书拿着平板匆匆走进会议室。

詹启梁捏着眉心,有些不耐烦道:“直接撤了就行。”

“不是……”秘书一言难尽地把平板放到他的面前,小声说:“这次是那位陈女士的。”

詹启梁:“这有什么区别?”

现在网上翻来覆去的都是什么真假少爷,豪门恩怨,吃瓜水友占领着高地。

本来这只是詹家的家事,但因为多了个司机傅南一和陈峡,立刻就有人趁机打起了资本和平民的擂台。

只不过才一天时间,詹氏集团的股价就跌了八个点,还在持续下落。

“您看一眼就知道了。”秘书说完,小心地后退了一步。

詹启梁拿起平板,一目十行的往下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放出来。”他把平板往桌上一丢,声音里明显压着火。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秘书上前,将大屏幕上的内容切换到主流平台的热搜界面。#真假少爷母爱能战胜一切

母爱这两个字戳中了现代人敏感的神经,撤热搜的速度远远追不上热搜上升的速度。

起源是有大V博主自称收到网友投稿,发了一组照片和文字。

网友们终于见到了这豪门恩怨中那位胆大妄为的亲生母亲的真容。

文字中称这位母亲为陈女士,图片都是和她相关的。

作为医护人员,她每天辛苦工作,起早贪黑。

图一是她深夜在医院巡房的照片,消瘦的身形像是一张薄纸,护士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作为母亲,她做了错事,却一直在弥补,悉心陪伴有心理疾病的孩子,哪怕这是仇人之子。

图二到图四是她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在游乐园里悠闲地散步,陪女孩捡落叶,女孩只有一个背影,没有露脸。

还有一张男孩子的诊断书,年龄七岁,确诊为性别认知障碍。

图五到图六,是一栋狭小逼仄的单人间,灶台就在床边,锅碗瓢盆堆在床下,乱糟糟的。

女人弯腰正在拿东西,后背的脊梁骨在单薄的衣服上印出痕迹,瘦骨伶仃。

最后一张图,是一张欠条,末尾用红色的水笔写着触目惊心的数字,伍百万元整。

几张图,简简单单地描绘出了女人截止到目前的全部人生。

[卧槽,这小女孩就是詹家找回来的那个真少爷吗?为啥不露脸]

[孩子总是无辜的吧,不露脸挺好的,不过没想到这真少爷竟然还有这种病,他不会现在还是穿女装吧?]

[虽然她的做法不可取,但感觉人好像还行?至少没有亏待抱回来的孩子]

[天啊,这个护士我认识!!我妈住院的时候就是她打的针,我感觉人挺好的]

[她是不是参加过那什么救灾活动啊,我好像在哪个爱心公益博主的账号见过她,不过不确定,也许是认错人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