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轮回笔记(3)

我是郑重的跟他道歉的,但他只抬了下眼皮,瞥了我一眼,那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犹如深潭千尺,寒意逼人。我甚至从寒潭里面看到了一点儿复杂的情绪,绝对不是好的,但我也不认识他,也许是因为我咬了他吧,我还想再说点儿什么时他已经垂下眼皮去了,非常的漠然。

他大概是哪个大明星吧,脾气比我还大,不过他确实长的很好,特别是有那个光头胖子的衬托,身材高挑,面容冷峻,是有冷傲的资格。

但他不愿意搭理我,我也不太想说话了,他爱是哪个明星就哪个明星吧,反正我也不稀罕,因为我不出名。

我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看向了其他人,除了那个赵思楠外,我真的一个都不认识,而他们看我的眼神都统一的诡异,诡异中带着戒备,或者叫恐惧。

这不像是演技,而是真实的反应,我心里隐约的觉得不太好,我看了一眼赵思楠,哦,他说他是祁云阔,他这会儿也在看我,但神色也是狐疑的,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也不认识我?

我手扶在棺沿上尝试着站起来,有个站在中间的姑娘微微上前了一步,先打破了沉默,她迟疑的看着我道:“秦,秦长生?你是《终极逃亡》综艺节目里的秦长生吗?”

我参加了几期综艺节目竟然有名气了?但我一想到我出名是因为演了一个僵尸,翻了个白眼让他们制成表情包也自豪不起来了,不过她能认出我,那这里就是节目组,我朝她笑问道:“是我,这儿是节目组吗?”

那姑娘看着我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裂了下嘴:“不,不是。”

她话都结巴了,说完后便不再说什么,并没有见到我这个明星的喜悦,当然我是花钱塞进去的,有自知之明,我就是觉得他们奇怪,我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下其他人,他们依旧戒备的看着我,彷佛我是个怪物。

这让我心情跌倒了低谷,我也不再问,从棺材里出来,看我周围的场景,这是一个木楼,还是破旧的,中间的楼梯都是破损的,一格有,一格没有,木头都能看见裂纹,不用想,踩上去就会断。

木楼的旁边是一个柜台,上面摆了一些酒坛子,只不过被蜘蛛网糊满了,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这个破旧的客栈大厅,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停了9个棺材,我就是从最边上的棺材里出来的。

现在这个棺材面前是那个被我咬了一口的人,他擦干净了手后就蹲着看这个棺材,一手举着灯笼,一手在棺材里摸。

那个叫祁云阔的已经把灯笼交给他了,于是他举着照向了棺材里面,那里面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的,所以我没再多看,我被他手里的灯笼吸引了,那灯笼也是复古的,就是那种最普通的白灯笼,上面有同寿客栈的字样。

我没有猜错,这里就是一家客栈,只不过这客栈的名字很奇怪,同福也就罢了,怎么还同寿呢?

有什么人能一起同寿?

我没有问,因为他一脸淡漠,摸的非常认真,一寸寸的摸,彷佛这个棺材是个宝贝似,那个光头胖子也蹲在他旁边,已经把那个瓷枕给捞起来了,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旁边的人问他:“什么东西?”

光头道:“死人枕的,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元明清的,啧,什么年代都看不出来,恐怕就是个西贝货。不值钱。”

他这是行话,我多看了他一眼,我家是开当铺的,难道他也跟我同行?

他说着看向了我:“你这不是大明星吗?怎么还没钱弄点儿好的陪葬品呢?”

他嬉皮笑脸的,跟嘲笑我花钱买的似的,我哼了声:“都说了,我没死!”

光头哈了声:“这不一定啊,你现在还没有洗清嫌疑啊,你坐在那儿别动。”

我被他们几个用这个棺材隔离在这个地方了,除了他们三个在我这边外,那几个人还是没有靠近我,包括认出我来的那个姑娘,她是想要靠近我的,但被一个中年女拽住了,她瞟了我一眼道:“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从没有见过从棺材里出来的人,先等等看!谁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变的,这荒郊野外的。”

我深吸了口气,这一切真的很奇怪。

我已经看完这个地方,心里隐约明白这不是节目组,可我也不明白赵思楠为什么也在这里?哦,他说他不是赵思楠,可是他有没有出示身份证,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呢?他们两个既然不同姓,就不可能是双胞胎。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无比确定我的上一秒是在节目组录制现场,我们都被带上眼罩,领着往一个门里走,我的前面就是张珂,我的手还搭在他肩上的,只不过,进了那个门后,我就像是被抽风机抽中了一样,一个失重就到这儿了,看样子就是从那儿出了问题的。

我坐在地上没有动,既然他们不相信我,我也不勉强,尽管我现在脑子里被这种诡异的场景塞满了。

蹲在我前面的光头撅着屁股,离我很近,还有那个冷漠的被我咬了的人,也背对着我,看他们这个毫不设防的样子,那就证明我不是怪物,也没死……

我掐了我自己一把,我都被他们带沟里去了。

我坐在这里一动都不能动很烦躁,可前面这个人还在摸,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摸的,不止我一个人着急,还有那个跟赵思楠很像的祁云阔,他这会儿也开口问了:“陈兄弟,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咦,血?哪里来的血?”

被我咬了的人手指修长,所以当他把手举起来时,我也看见他手上的血了。这不是我咬出来的,我就留了个印。

我还没有说什么的,棺材那边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立刻就出来了,那声音像是被磨砂过似的,特别不好听,且内容也不好听,他说:“什么血!这种地方不能见血,是不是他弄的?!”

他这次直接看向我了,眼神非常锐利,脸上还有惊怒不定的表情,我被他看的心里很不舒服。

而且其他人听了他的话,也用那种惊恐的表情看着我,我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我演僵尸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吓成这样。

正当我们双方僵持的时候,那个冷漠的家伙把他手上的血,用头顶垂着的白布擦掉了,然后回头看我:“你受伤了。”

他的眼眸还是跟刚才一样是冷漠的,语气肯定,并没有多大的起伏,我随着他的话摸了下头,疼的一抽气,这诡异的地方都让我忘记我头都碰破了。血迹顺着我的耳朵根流下来了,我摸了一把,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光头看到我满手的血啧了声:“快,赶紧包一下!我说怎么听着动静这么大,感情你是用头碰的啊!你还真舍得碰。”

“现在我洗清嫌疑了吗?”我朝他道。

他哈哈笑:“洗清了!要是妖精也不能傻得把自己头碰破!”

他这话并没有人附和,他转头问那帅哥: “哎,兄弟,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死人呢!刚才那棺材的动静,我们都以为诈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