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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笔记(146)

晚上的大漠安静到诡异,仿佛一滴水落地都能听得见,于是这一路没有人说话除了卡巴尔偶然会跟后面的陈冥对两句话,我只听到了脚踩在沙地上的轻微的响声。

越安静,就越不敢停,我们的计划是,要这一个晚上走完三十公里,光哥在后面跟我们喊:“我们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

我笑不出来了,不爬过去就等着被鳄鱼吃吧。

这三十公里,我们几乎是走了一个晚上,走的筋疲力尽,并不全是累的,有一大部分是紧张的。

等天边有曙光亮起来的时候,我说不上我是一种什么心情,光明是给人带来希望的,我们已经在黑夜里摸索着走了一个晚上了,此刻见到这一缕阳光是喜悦的,可这喜悦并不安心,因为这也意味着那些鳄鱼怪也要醒了,危险很快就要来了。

而我们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多,这一会儿,我已经看见地图上那一个高耸的沙丘了,这与笔记及专辑中记载的一样。希望与危险同在,喜悦与恐惧同在,这让我们的心情紧张又刺激,每个人都绷紧了弦,卡巴尔更是每隔几分钟就要用望远镜观察一下周边的地势,鳄鱼因为体积大,它出来也是有动静的。这也是传记中给我们的提示。

我们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走了大约一刻钟后,突然听见后面的陈冥跟我们喊道:“快跑!沿着直线距离跑!”

卡巴尔一惊,拿着望远镜回头看,他就看了一秒钟,立刻就往前跑了,一边跑一边喊我们:“快点儿!来了!”

我跟着他跑,不再回头去看,就算卡巴尔会看错,可陈冥的耳朵很灵,他不会听错的!

后面汤千水还在喊:“是那些鳄鱼来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后面光哥的吼声:“让你跑就是了!快点儿!”

看样子他也是全然相信陈冥的。

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了,没有车可以躲,所以不用陈冥再喊,我们全都冲出乪諷去了,也不再在意走了一路有多累,像是最后的回光反射一样,腿不再发软,每个人都跑的飞快。

我也如此,拼了命一样的往上跑。

我这一刻没有去想会不会被鳄鱼追上,它们的速度是我们的十倍之多,在沙地里穿行跟穿山甲似的,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就是跑,能跑多少是多少,能不要拖后腿就不拖。

我旁边是高老师,她是地质学家,身体素质不错,还有贺玲,她更快,小巧的身体并不会因为腿短就慢,她在沙地中看起来格外轻盈。反倒是我还在她后面,于是我更是咬紧了牙跑。

我跑了没一会儿就听见我身后有枪声想起来,那是陈冥跟光哥还有卡巴尔开枪了,点射,大约还是想要大鳄鱼的眼睛,我忍不住回头看,光哥打中了一只还不过瘾,又突突了几枪,他也不管后面还有大部队呢!我大喊他:“快跑!”陈冥也喊他:“别打了!”

祁云阔在我后面,看我还看,他抓了我一把:“快走!打不完了!”

那8条鳄鱼就是一个加强连,是打不完了。陈冥跟光哥还要卡巴尔也不再打,他们跑过来了,我继续回头跑,我腿有些软,这里不再是戈壁滩,也没有任何树活着制高点让我们可以爬上去。

所以我不知道爬上这个沙坡后会怎么样,下面还有路吗?

我的想法在脚下一滑时截然而止,这个山坡我冲上来了,我没有想到下面直接时段斜面似的破,直接滚下去了。

我没有顾上疼,因为我滚下来的那一刻听见有人叫唤,好几个人叫,其中最大的一声听着像是光哥的声音,他还骂了一句脏话,我也听到陈冥喊了一声‘走’,后面就没有了……

我眼睛被沙眯的睁不开,我是一头载下来的,满头都是沙子,我觉得我眼睛生疼,有什么液体从我眼里滚出来,我想我不用怕死,光哥、陈冥在那边等我,我们过不了多久就团聚了。

这个坡很陡峭,我滚了3分多钟后才停了下来,停下来后我没有再跑,而是坐起来擦了把脸,我想着等一会让下地狱得好看点儿,灰头土脸的过去,陈冥跟光哥他们要是不认识我怎么办?

我正擦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我旁边一声:“长生,你愣着干什么呢!滚晕了!快跑!”

这是光哥的声音!

“起来!”这是陈冥的?!

我操!我骂了句脏话,不是骂人,就是脱口而出的口头语,自从我打了游戏后就老用这句口头语,输了时用,赢了时也用。

我眼睛还是睁不开,正再想搓一下的,就被一个人提着站起来,接着就拖着往前跑,我被他拖着跑了一会儿,等能睁开眼时发现是陈冥拽着我跑,他看我能睁开眼了,就松开了我。

我现在腿不软了,跟着他在沙地上跌跌撞撞的跑,没有了下坡路后,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可是很奇怪,那速度跟飞一样的鳄鱼怪却没有再追上来。

不止我一个人觉察,我旁边的陈冥也停下来回头看了,我看着那8条鳄鱼在我刚刚滚下来的那个坡上仰着头,并不再往下追我们,仿佛我们滚下来的这个地方让它们忌惮。

我手撑在膝盖上粗重的喘着气,心跳如鼓,一时间不知道是庆幸捡回一条命还是担忧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其他人也都不跑了,也跑不动了,都聚成一团坐在地上了。我看了一眼光哥,他又光着膀子了,他好不容易能穿上卡巴尔的坎肩,这会儿坎肩都没了,我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你没被吃了?”

光哥喘了口粗气:“差一点儿,我的衣服还有背包被它给叼走了,就在那个沙坡顶上,要是那家伙再往前伸一下头,你就见不到我了……幸亏陈兄弟推了我一把。”

我被他说的这几句话给惊着了,看看他再看看陈冥,陈冥身上衣服完好,那就是没有受伤吧?他们两个都没事,那真是太好了。

我朝他们两个笑了下,我想我刚才真是……脑子进水了,不进沙子了。陈冥看着我说:“擦擦脸。”

我擦了一把脸,脸被沾着的沙子磨得生疼,我不太好意思的咳了声,我刚才以为他们俩被鳄鱼吃了,提前给他们俩哭丧来着。

我不敢告诉他们两个,我刚才以为他们会陪着我一起死呢,要不他囡鳯们俩还得说我是乌鸦嘴。

众人这一会儿也都缓和过来了,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感叹:“我们是不是都还活着?”光哥长吸一口气:“胡汉三又回来了!老子命大,阎王不敢收,”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下那摆成一排的家伙道:“那群鳄鱼不敢吃我!”

我贺玲打断了他的自我卖弄,冷声道:“不是不吃你,是它们不下来。

还真的是,它们怎么不下来了呢?

我看着那一排鳄鱼微微皱了下眉,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捡回来的,如果它们冲下来,以我们这样的体力一个都跑不了。

我看了一眼陈冥,他也正看着那群家伙,我问他:“是不是咱们这里有他们不敢下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