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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光宝气(66)+番外

“这话说得,九转仙丹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就是群魔还没肆虐过的蓬莱岛,也没有这玩意儿啊,九重天庭上那些大罗金仙,一旦得到一颗九转仙丹也要当宝贝一样藏着掖着好不好?”

葫芦地仙大概不想蓬莱仙岛受此歧视,连忙为自家地盘正名,并用大罗金仙举例九转仙丹是多么的难得。

眼镜蛇没理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忽地变成人形,一只手掌贴在朱知后心,他淡淡对顾里道:“我说过他有和你说遗言的机会,那就必须说到做到,你们抓点紧。”

白云子诧异看着眼镜蛇,他太了解这种强行用元气凝聚魂魄不散,还要让朱知醒来和顾里说两句话的行为有多么困难,眼镜蛇要为此赔上自己最起码五百年的修为吗?

果然,在眼镜蛇的元气支持下,朱知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他先是恍惚了一下,接着猛地扭过头,立刻,顾里那张哭花了的脸就映入眼帘。

蜘蛛精的心颤抖了,身为修者,他以为自己早就将生死看透,可为什么在此刻,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却如此的痛心和不舍?

真是不舍啊,从在水缸后第一次见到无耻书生那刻起,他在这世间就有了牵挂,再做不到像从前那样潇洒的独来独往餐风饮露,如果自己死了,顾里怎么办?他已经被地仙们看出了身体内的古怪,金血秘密还能保住吗?万一有人对他起了歹心,就凭白云子,能护得他周全吗?

不放心,一千一万个不放心,朱知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舍生取义?他原本也没有那么高尚,只是想着若不豁出性命,顾里和自己还有所有人必死无疑,那就只能舍了自己。然而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他被顾里紧紧握着手,体会着从未有过的痛断肝肠滋味,心中却又想着:或许同赴黄泉,也比留下无耻书生独活的要好,在没有自己的世间,他会遇到多少磨难痛苦?还有人能够像自己形影不离地护着他,给他荣华富贵,看他喜笑颜开吗?

“顾里……”

万语千言,却只能在心中千回百转,察觉到眼镜蛇的元气渐渐枯竭,朱知终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握住顾里的手,一字一字道:“好好活下去。”

“还活什么?你死了我还怎么活?还不如一起死了的好,我和你相识时间虽不长,可都被你养刁了,晚上身旁不躺一只大蜘蛛都睡不着,我要到哪里去找你这么大个头的蜘蛛啊呜呜呜……”

顾里眼泪哗哗的,视线很快就模糊不清,他抬起手擦了一把,胳膊还不等放下,忽然就听一声尖锐鸣叫在耳边响起,扭头一看,就见为破坨罗杀去天边出差了一会儿,回来后尚未入鞘的墨涤剑到了近前,剑尖正对着他的手掌,嗡嗡颤动不休,这做派看着就让人想起一个四字成语:虎视眈眈。

“墨涤……”

朱知大吃一惊,墨涤出鞘难比登天,但入鞘还是很容易的。哪想到这一次它回来后竟不肯乖乖入鞘,这是看自己难逃一死后就准备造反了吗?要不要这么势利无情?

朱知不相信自己尽心呵护的神兵竟会有一颗暴躁反噬的心,然而下一刻,他的心便倏然沉入绝望中,因为墨涤竟然真的向顾里发起了攻击,墨色大剑向前一蹿,剑尖划破了顾里手掌,接着它迅速回转,剑尖在朱知没有和顾里相握的那只手上一划,于是朱知的手掌也立刻出现一道长长红痕。

朱知和顾里并排茫然中:这墨涤剑是在干啥?要说反噬弑主也不像啊,难道是武器的智商不太够用,以为在手上划一下就能弑主?不对啊,杀敌人的时候明明快准狠,说明对各种对手的要害部位是充分了解的,没看那个奇形怪状的天魔坨罗杀都被它干脆利落地干掉了吗?

金色血液从顾里掌心的伤口渗出,而朱知掌心伤口也缓缓渗出了红色鲜血,他已在弥留之际,脑中除了模模糊糊的“顾里要好好活下去”的念头,什么思绪都没有了,甚至无法思考墨涤剑这样做的意义,只能睁大眼睛,用生命中最后一点时光将面前那张哭花了的俊秀面孔刻在心上。

顾里也只看着朱知,心里也是一个念头: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眼看这俩人都傻乎乎的不动弹,可把墨涤剑给急坏了,飞了两个来回后忽然剑身贴在朱知那只被他剖开掌心的手背,而剑鞘也如法炮制,贴在顾里的手背,一剑一鞘努力推着那两只手,看上去很希望它们靠在一起。

“这……难道是?墨涤剑要他们换血分命?可他俩别说是妖凡之别,根本不可能换血分命,就算是相同种族,五品妖君,也不可能有这样本事……”

眼镜蛇喃喃念着,话音未落,在剑鞘和剑的推动下,两只手掌堆在一起,掌心伤口重叠。

朱知的手掌冰凉,顾里手掌却是温暖如火,凉热相对,不一样的感觉终于让朱知和顾里的头脑有了片刻清醒。低头一看,两只手紧紧对在一起,能够感觉到血液在伤口周围融合流淌,有一点微痒的感觉。

下一刻,一股铺天盖地般的浑厚元气就挟着雷霆之势冲进了朱知身体,元气干枯的只剩下一点点被眼镜蛇强撑着生命迹象的血脉,如同久旱土地突然遭遇了一场洪水,顷刻间便被充盈滋润,甚至到了鼓胀的地步。

“啊!”

眼镜蛇大叫一声,被朱知身体中猛然涌现的狂暴元力量冲的一个跟头翻了出去,瞬间打回原形,这厮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朱知,一向灵动狠辣的蛇眼都呆滞了。

“顾里让开。”

朱知也不是刚刚那幅奄奄一息眼看就要一缕幽魂入幽冥的模样,精神抖擞坐起身来,将顾里推在一旁,先是伸手相招,将墨涤剑入鞘,接着盘膝而坐,五心向天,用力梳理起在体内狂猛冲刺的元气,渐渐将它们纳入四肢百骸的所有经脉中。

“这……这是咋了?”

顾里还懵着呢,却见白云子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手掌心,轻声道:“还不明白吗?是你的掌心血,才给了朱知生机和元气。”

“是我的血?”顾里低头看着手掌:那里的伤痕已经不再渗血了,但还是疼的火烧火燎,他想这没眼色的东西,你都不出血了还疼个屁啊,卖惨给谁看?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

顾里猛地抬起头看向朱知,一脸的不敢置信:“你刚才说……是我的血?为……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血能够给朱知生机和元气?”

白云子瞪了他好一会儿,见好友跟只呆头鹅也没什么差别,这才仰首看天,幽幽说了一句:“你问我吗?呵呵!我去问谁?”

“好吧,问谁不重要了,我就问你,阿蛛他……他是不是能活过来了?是不是不用死了?”

说到最后一句,顾里的声音颤抖,实在是刚才朱知在鬼门关走的那一圈让他对这个“死”字儿都有心理阴影了。

白云子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长眼睛是用来喘气的吗?没看妖君大人都可以五心向天打坐调息了?这何止是不用死?这已经离死十万八千里远了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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